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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ieen_ji

【连载中】穿越时空--瑶华  作者:晚晴风景 『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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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4:4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天的夜是沉静的,就像死了般的静,可又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静的,都像在神秘的飘游着。
  我睁着眼直直的望着帐顶,刚刚放弃了数数催眠法,看来这一夜又将无眠。自从两天前从宫中回来后,心总是泛着不安,四福晋那拉氏的笑脸在我脑海盘旋不去。
  她都知道些什么?那一眼让我感觉我和胤禛、胤禩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她当然不可能如此神通广大,主要还是我先心虚了,所以被她那双晶亮的眼一看,就觉得所有的事她都清楚。
  可就算她不是知道全部,恐怕也是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要不然不会那样的看着我,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般。想到这儿我不禁苦笑,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奇怪,为什么永远都只会恨另一个女人,而不去恨那个变心的男人。更何况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胤禛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凭什么恨我?
  人都说嫉妒的女人最可怕,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翻个身又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这里有安眠药多好,吞下后管他什么党政、政争、女人战争,照样能让我睡个囫囵觉。
  既然睡不着我索性起来披了衣,走出满室熏香的温暖房间,宁愿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待一会儿,也许被冻一冻就能睡着了。自打来到古代后,我总是被人伺候着、被锦衣玉食的围绕,才会有点事就失眠。如果我来到这里只是个穷苦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为生计发愁,哪还有工夫为这些小事失眠,所以我现在这种症状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吃饱了撑的。
  我边挖苦着自己边看向旁边的房间,那房中竟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那里是胤禩的卧室,以前本来是他的书房,可和我成亲后那里就成了他晚上睡觉的地方,反是我雀占鸠巢的霸占了他原来的房间。
  夜都这么深了,他还没睡吗?我如游魂般在院落里漫步,眼睛却总是飘向那一点亮光。他最近很忙,好像永远也忙不完,我听下人说他处事利落妥帖,总被那些外官称赞,就连皇上也夸奖了好几回。说这话时那下人语气里隐隐泛着骄傲,显然深以能在八贝勒府上伺候为荣,可我却在想等到胤禩落难抄家时,这府里还有几个人能像现在一样?
  我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尽可能的放轻脚步,总想着只要再走一会儿就会累、会困,然后就可以睡着了。可直到胤禩房中的灯光晃了晃后熄灭了,我却还在走来走去。
  “吱呀~~”安静的院子里响起开门声,胤禩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
  “你还没睡吗?”我硬挤出一抹假笑问。
  他并不回话只是静默的看着我,良久方叹道:“很晚了,去睡吧!”说完后见我还是站着不动,干脆上来牵起我的手进了屋。
  进屋后,他把我拉到床边转身就要离去,好像我是洪水猛兽避之惟恐不及,我赌气的死拽着他的手,心想我就那么可怕吗?
  “你累了,睡吧。”他无奈的转回身,看着我叹息。
  “你陪我。”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说出来后却并不后悔,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胤禩一向明亮的眼睛忽然变的深邃而漆黑,黑的像是要把所有的光都吸收进去,黑的让我莫名的紧张。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眼又恢复了清明甚至更加的克制,冷淡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你累了,睡吧。”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死死的拽着他,脸涨的通红,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忽然反手抓住我的胳膊,愤怒的道:“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替代品,你是不是真要把我逼疯才甘心?”他紧紧的捏着我的胳膊,那样重又痛,像是要生生捏断般,可我却只是觉得麻木。因为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痛苦了。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替代品?”我奇怪的问。
  “你敢说你刚才说那些话时,心里没有想着四……你这两天又是为什么失眠?”他闭上眼睛,样子像个等待审判结果的犯人。
  我惊讶到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原来他误会我喜欢胤禛,又见他紧闭着眼睛,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一股笑意涌上来想堵也堵不住。
  他听见我的笑声,脸色沉的更是厉害,一甩手就向外走。我急忙一把抱住了他,道:“你别走,我没有想他,真的没有。”我的脸贴着他的背,犹豫的说:“我只是……只是害怕……我怕你的温柔……怕你对我好……怕我爱上你……怕见到结局……”说着说着眼睛泛起酸涩的感觉,我使劲眨眼想把泪眨回去,可就是回不去的流了出来。
  泪打湿了胤禩的后背,他一震的要转身,我却紧紧的固定住他,喊道:“你别动听我说完。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八贝勒胤禩,天潢贵胄。可我却希望你不是,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我不想喜欢你,不想喜欢八贝勒,你明白吗?”逃避逃避,我逃了这么多年难道终于还是逃不掉吗?
  我越说越伤心,模糊的泪眼中却全是他以前的笑容,淡然的笑、儒雅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笑全都刻进我的脑海深处,想忘也忘不掉。我一把扳过他的身子,生气的大喊:“以后不许你笑,我不要看见你笑,我讨厌你笑。”
  他轻柔的替我擦着泪,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道:“好,你说什么都好。”
  “哇!”被他一说我更是控制不住眼泪,毫无形象的大哭道:“怎么办?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别胡说,你怎么会死?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他紧紧的搂着我,轻哄着:“别哭了,好吗?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误会你,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别哭了。”
  我在他怀里不停的抽噎,直到他俯下头轻含住我的唇。我睁大眼看着他的脸,那俊逸的脸上此刻竟有着说不出的妩媚,他的眼清澈的像条小溪,缓慢但坚定的推动着不愿向前的我移动,并耐心的等待到达终点的一刻。
  下颌、耳廓、锁骨、他的唇慢慢移动着,然后再回到我的唇上,他的呼吸都像着了火,灼烧着我全部的神经。他抱我倒在床上,衣服一件件不知去向,我们滚烫的肌肤紧紧熨贴着。我无助的看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般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他的壮硕,被他团团笼罩着,感觉在这清冷的夜中这方天地是最安全的港湾。
  “瑶儿,瑶儿,瑶儿……”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用他全部的热情呼唤,似乎永远也叫不够。
  我轻闭上眼,思虑像是被风刮走了,诱惑无法抗拒,无论他这条小溪要把我引向何处,也无暇思考,只愿贪婪的喝下这情欲的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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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4: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骗子

  我是被门外的一声惊呼吵醒的,接着是喜福有些结巴的声音:“八……八贝勒……吉祥。”然后是胤禩说了些什么,却因为太轻听不清楚。
  喜福真是的,不就是碰见胤禩,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昏昏沉沉的想着,翻个身打算继续好梦。可脑中突然想起昨夜和胤禩……
  一瞬间我完全清醒过来,猛的做起身,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四处环顾却只我一人在屋中,刚才听见胤禩的话声是在屋外,想必是他早上有事出去了。
  我轻吁出一口气,心里是庆幸的。出去总比留在这儿和我四目相对的好,经过昨夜的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接着又想到喜福无缘无故的惊呼和结巴,她是知道我和胤禩不同房的有限几人之一,如今忽然看见他一大清早从我房里出去,难怪会大惊小怪。
  “啊!”我惨叫一声,感觉像是最隐私的秘密被人揭穿,真是……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透过纱帐我看到喜福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边慌张的问:“格格,怎么了?怎么了?”这丫头虽然随我一起到了八贝勒府,却从没改过称呼,府中别的下人都改口叫我福晋或是主子,只有她一如既往的叫我格格。想必是从小这么叫我,叫习惯了,我也就由着她去。
  我大窘的钻进被子,倒也不忘小声警告她:“别叫了,我好的很,没事。”
  喜福沉默下来,然后换上种怪怪的表情看着我,但一接触我的目光又马上垂下头道:“格格,不早了,奴婢服侍您起吧!”
  我在被子里深吸了口气,抱着早死早超升的决心道:“好。”便脸红的让喜福伺候着穿衣,并整理一床凌乱。我边穿衣边想,好在这内院没什么人能进来,要是让别的丫鬟看见我这样,那真要找个地缝钻了。虽然我生在现代,可这方面的事还是很保守的。
  我以前在宫里时,就不喜欢被一帮人围绕,绛雪轩的内院更是只住了我和喜福,胤禩自然知道我这个毛病,所以我们居住的院落也是不许下人随便进出的,就连在院子附近也很少能听到人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知道我和胤禩分房睡的人少之又少,而这有限的几人又是我和胤禩的心腹,自然守口如瓶。
  等整理的差不多时,她开始灵巧的替我梳头,我则随手拿着一个簪子把玩。
  喜福忽然漫不经心开口的道:“格格,我听何总管说直郡王(注明:直郡王为大阿哥)荐来了个很有些法力的道士,说能断人生死,还能看相。今个一大早就被九阿哥和十阿哥领进了府,同来的还有好几位大臣呢!八贝勒刚才已经去见他了,想必是要看看相的,不如待会格格把他叫进来给您也看看,奴婢也好沾光凑个热闹。”
  道士?我下意识的攥住把玩的银簪,紧张的问:“是个什么样的道士?叫什么名字。”心里则不住的祈祷,千万不要是我知道的那个才好。
  “奴婢也是一早听说的,还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名字嘛……好像姓张,叫……”喜福努力的想着,不自觉的停下了梳头的动作。
  “张明德。”我失神的接着她的话说。
  喜福听后点头道:“对,就叫张明德,”接着又疑惑的问:“可是格格您怎么知道的?”
  她的话让我觉得天旋地转,昨天才刚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可今天命运之轮就开始旋转,要把我和他带入前方黑暗的世界。
  清史中明确的记载着,正是这个叫张明德的人胡言乱语的说胤禩后必大贵,才有了后来康熙斥胤禩为人奸险等一系列的事情,可以说这件事是他悲剧人生的揭幕,从这时开始胤禩渐失圣意。
  我该怎么办?难道现在冲到外面阻止他们见面吗?可听喜福的话,这次来的还有朝里的大臣,如果我这么冲出去,阻止是一定能阻止的。可我和胤禩也就成了笑话,他怕老婆和我泼辣的名声恐怕会越传越远。
  我又猛的攥了一下手中的簪子,没时间让我再犹豫了,赌吧!
  我松手任簪子落到地上,弯下身抱着肚子呻吟起来。
  喜福关切的问:“格格,您怎么了?”
  “我肚子痛。”我一把拔下她刚替我别上的簪子,使劲扔到角落里,接着继续抱着肚子喊:“好痛呀!痛死我了!”
  “奴婢……奴婢马上叫人去请太医,格格您忍一忍。”喜福手足无措的说完,就要往外跑。却被我一把拽了回来,怒斥:“请什么太医?我不要看大夫,你去把八贝勒叫来,我要他陪。”
  “可是……可是……”她从来没见我如此急声厉色,被吓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见她犹豫,心里急的厉害又不能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催促:“我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要见八贝勒,你快去找啊!”边说边更是大声呻吟,心想我的喜福小姑奶奶,你倒是快去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奴婢知道了。”喜福定定神,踉跄着向外跑去。
  我见她跑远才止住呻吟,偷偷吐了吐舌头,虽然骗喜福不太好,可我也是被逼的,只希望还来的及阻止那个道士的胡言乱语。今天说什么也得先拖住胤禩,然后把那道士辇走,他要是赖着不走我就是用棍子打也要把他打出去。装神弄鬼骗到我这来算你倒霉,虽然我对唯物主义现在有点动摇,但也不妨碍收拾骗子。
  我边想边躺在床上等着,胡思乱想着胤禩要是敢不来,明天连他一快打出去。好在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及时的制止了我的暴力想象,我马上进入状态的抱着肚子哼哼起来。
  胤禩一进屋就看见我倒在床上呻吟,立刻三步并两步的跨到床前,焦急的问:“瑶儿,你怎么了?”
  “我肚子不舒服。”我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慌忙上来扶起我小心翼翼的审视着:“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就突然不舒服了。”又转头对跟在他身后进屋的喜福道:“喜福,太医请了没有?”
  “回贝勒爷,格格说不让请,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喜福低垂着头小声说。
  “胡闹!福晋不舒服,难免使些性子,怎么你这个在福晋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也分不清个轻重缓急,还不快去请太医。”胤禩手上轻拍着安抚我,嘴上却怒斥着喜福。
  我在他怀里偷眼观瞧喜福一脸的委屈,不禁也对她寄予十二万分的同情。只能以后再补偿你了,现在先小小牺牲下你,对不起,喜福,我暗想。同时把身子更往胤禩怀里靠,装出一幅软弱无力的样子道:“你别怪喜福,是我不让她去的。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吃那些苦死人不偿命的药。”
  “瑶儿,你这么难受怎么能不看大夫呢?”胤禩满脸无奈的哄着我:“你先让太医看一看,也许只是些小恙,不需要吃药就会好的。”
  “我不管,我就是不看大夫,你也说了只是小病,不吃药也能好的。”我撒娇道:“我想只要你陪着,我一定能好。”自己说的自己都起鸡皮疙瘩,胤禩你倒是赶紧答应,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当然会陪着你,可是大夫……”
  “不看,就是不看。”我死抱着他边呻吟边抗议。
  胤禩显然是被我闹的没办法,只好对喜福道:“你去告诉何总管,让他转告九阿哥、十阿哥和几位大人,就说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今儿的事先放一放,人先安排到闲趣院去,其余的过两天再说。”
  “是,奴婢遵命。”喜福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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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4:5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着她往外走,颇有些想补上一嗓子的冲动:人也别留了,一块赶走吧!
  虽然心里想的要命,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如果胤禩问我为什么要赶人,我又说不出理由,没准就弄巧成拙了。
  这时屋里只剩下我和胤禩,刚才光顾着想怎么让他留下,好不去上当受骗。现在静下来,他又满脸关切的盯着我看,害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真是越想脸越红、头越低。
  胤禩却误以为我是不舒服才会这样,抱着我的手紧了紧,道:“瑶儿,还不舒服吗?我看还是叫人去请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的回答:“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斜着眼偷看神色焦急里透着担忧的胤禩,我明明装的不像,演技糟糕的连自己都觉得受不了,可一向聪明、看事深透的他却还是信以为真,并且慌了神。有人说关心则乱,是不是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呢?想着想着,心里不由泛起丝丝甜意,像是有一颗糖在心头渐渐融化,直至蔓延全身。
  我努力定定神,阻止自己瞎想,但嘴角那抹笑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抚平,原来放下一切思想负担的我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那么就应该尽最大的可能去把握这段幸福,我任由胤禩扶我躺平在床上,看着他替我脱下鞋、盖上被子后,才故做不在意的提起:“我听喜福说,今天九阿哥和十阿哥带来了个有神通的道士。”
  胤禩坐在床边,边摸我的头试温度边随口答道:“什么神通,也就是个江湖术士,九弟、十弟是太喜欢凑热闹,才眼巴巴的跟过来。”接着话题一转道:“还好没发烧,看你脸色也比刚才好多了,不如先睡一觉。要是待会儿还不舒服,可就不能再由着你性子了,说什么也要请太医来看看。”
  我心想刚才脸色不好,那是没事装病还要撒娇觉得别扭难受。现在雨过天晴,自然好的没话说,继续旁敲侧击的问:“可我听说他会看相,你让他看了吗?都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还不是些大福大贵的吉祥话,这些原也用不着他说,不过是逗个乐罢了。”胤禩边把我的手塞进被子里边瞪着我道:“刚才还嚷着不舒服,这会儿却又这么大精神,快睡觉。”
  我听了他的话却是天旋地转,本来嘴边那抹笑也僵硬了。原来自己费这么大劲还是没赶上,还是让那个骗子把该说的台词都说了。心里真是觉得无限的不甘心,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就是阻止不了?
  我一把抓住胤禩的手,使劲攥着道:“你别走,陪我一会儿好吗?”现在我需要再好好想想,需要人陪着我。
  “傻丫头,我当然不走,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吧!”他笑着轻点我的鼻子,动作轻柔满含宠溺。我眼睛酸酸的往他怀里靠,他一笑的把我揽入怀,替我挪了个舒适的位置,自己则半靠在床柱上,道:“你呀!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这和年龄没关系的。”我在他怀里小声嘀咕,心却很乱,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困意涌了上来,昨晚就没睡好,今天一早又是一通折腾,我真的累了,一切烦恼等睡醒后再说吧!
  “我睡着后你才许走,不对,就算我睡着了你也得多陪我一会儿。”我强撑着要合上的眼嘱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在我耳边轻笑着,莫名的让人安心,似乎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会好的。我闭上眼,希望能做个好梦。
  平时我的梦总是模糊不清,只偶尔会有些清晰的片段,可今天却如着了魔,整个梦像被晒在太阳底下般,让人想看不清也难。同一个场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总是胤禩满身的鲜血,犹如怒放的玫瑰;接着是胤禛冷漠的脸,他的手上也有血,但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都是别人的,他自己的血一丝也没有流过。我就在他们两人之间不住的看着,想大叫却喊不出声,想动也动不了。猛的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浑身都是冷汗。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心总觉得空落落的。
  “铛——铛——”座钟准确的报起时来,这种在现代随处可见的东西,在清朝却很是稀罕。我屋里的这个是当初大婚时,康熙赏赐的众多物品中的一件,听说同款式的座钟整个皇宫也只有三个,一个在康熙的乾清宫、一个在太子的毓庆宫,另一个就是我屋里这座。
  为这事,喜福还曾经很是骄傲,她说:“格格受宠,我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沾光不是。”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不就是一个钟,除了做工精细些,也不一定比别的钟要好,反是康熙的这一手让人摸不着头脑,像是要把我和胤禩推到风尖浪口上,还嫌宫里的闲话少吗?
  钟搬进我屋里后,喜福又嘀咕:“这洋人的玩意整天滴滴答答的,实在吵的厉害,不如格格给它换间屋吧!”
  我却只是失神的道:“留着,留着吧!”虽然的确比一般的钟大了些,也比一般的钟吵了点,但看着它还能让我找回点在现代时的感觉,否则我怕忘了那里是什么样子。
  我擦擦额头的冷汗,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下午二点,没想到一天就让我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半天多。肚子刚开始咕噜咕噜的抗议,喜福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托盘的饭菜,见我睁着眼,高兴道:“格格可算是醒了,贝勒爷说您不舒服要多休息,不让奴婢叫您。又说您一醒恐怕就要饿的,让奴婢把饭菜勤热着点,好等您醒了吃。”她边说边把饭菜往桌上摆,嬉笑道:“贝勒爷疼你那是没的挑,可就苦了奴婢,一趟一趟往厨房跑,您再不醒,奴婢腿都要跑细了。”
  “就你贫嘴。”我笑着啐道,心里暖洋洋的,刚才因恶梦带来的不适似也去的远了。我起来开始风卷残云的吃东西,喜福习以为常的在旁边伺候。吃着吃着,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吃饱睡、睡饱吃,不事生产、不务正业,真乃国家蛀虫也,边想边放下碗筷,决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借故支走喜福,我要亲自去探探那个骗子道士——张明德的虚实,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他已经说了胤禩后必大贵的话,我只好先见见他,再另想办法。记得胤禩说把人安排在闲趣院,一年来这府内的各个院落我也都熟悉,出门便朝那里行去。
  来到闲趣院外,还没进院就看见一个一身道袍、胡子长的也分不清到底多少岁的男子坐在院子里低头喃喃自语,可能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我。我心中一动的缓下步子,慢慢靠近院门,想先听听他一个人在念叨什么。
  “……连暖气也没有,烧的炭又少,一点也不暖和,屋里比屋外还阴冷。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那道士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传入我耳中。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却再也听进去了,只是不住在脑海里回旋他刚才的那句话:“……连暖气也没有……”
  暖气?清朝康熙时应该没有这东西吧?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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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同乡

  我心下疑虑,不自觉的加重步子向他走去。那道士听到脚步声急忙住了口,抬头向我望来。一双凝聚着熠熠光彩的黑眼珠映入我的眼帘,那眼睛明亮的仿佛两片湖水,水底能反映出没有一丝浮云的天空,那绝对是一双年轻的眼睛。
  “你……”当我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时,那道士的眼中忽然绽放出更明亮的光来,抚须笑道:“这位小姐,不知找贫道有什么事?是不是想测字、相面,绝对没问题。贫道张明德,参天地造化,与日月同修,小有所成。小姐如有难题尽管提出,小道自当解答。”
  被他一笑我反而冷静下来,心想果然他就是张明德,沉吟道:“我是有事不明,想测个字,不知仙长能否替我解惑?”
  “可以,当然可以。”他继续抚须点头:“只是这外面没笔、没纸,实在不方便,小姐还是和我进屋测字吧!”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边往屋里走边四处的打量,并故做随意的问:“这里就仙长一个人吗?”
  “是呀!”张明德漫不经心的回答:“贫道喜欢清净,所以此间主人安排我独自居住。”
  进屋后我直奔桌前,磨墨提笔便写下三个大字“你是谁”,并在最后加上了个大大的问号,边写边注意他的表情。那道士在我写前两个字时,还摆出一幅得道高人的样子,微笑旁观。可等我写“谁”字时,故意不用繁体改用简体,他脸上表情变的晦涩起来,等到我把那个大大的问号打上时,他“啊!”的一声惊叫,猛盯着那字看,忽又抬起头直视我。像是在重复那三个字,又像是问我似的道:“你是谁?”
  我放下笔,故做轻松的笑道:“仙长忘了吗?我是有事不明,求仙长解惑的小女子呀!”
  “是,是。”张明德像是被我的笑迷惑了,一个径的点头,可当他低下头看见那三个字和问号时,忽又惊叫道:“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我笑眯眯的问,心里对他的身份已有了几分肯定,可又不愿先说的是自己,毕竟宫中多年,害人虽然还是学不会,可防人之心却是要有的。
  “你……你……”他颤巍巍的指着我,忽又摇头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还有像我一样倒霉的人。”
  我听的心里一乐,敢情这位仁兄也如我般自认倒霉。如果他真的和我一样是莫名其妙跑到这个时空的人,那他还真说对了,我们俩算是倒霉到一块去了。我鼓励的道:“世事无常,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和你一样的人呢?”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他反复的念了好几遍这四个字,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道:“你说的对,我又怎么知道没有和我一样的人呢?我先说就我先说吧!反正到了这里,再坏也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说着伸出手看着我,我一怔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吟吟的伸出手和他相握,这么多年没和人握过手,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么一握,我和他更加肯定了彼此的身份,甚至我感觉到有一根无形的线把我和他连到一起。
  “你好,我是中国人,以前的名字用不上了,不提也罢。现在叫张明德,真实年龄21,身体年龄20,来这里才半年多,属灵魂穿越类。”他边做自我介绍边使劲摇我的手。
  我惊讶的看着他,身体年龄二十,就他这幅尊容,说四十都有人信,居然说自己二十?他看出我的惊讶,嬉皮笑脸的抓住胡子一扯,那大把的胡子竟然全掉了下来。然后他又在脸上一通乱摸,脸明显变年轻了很多。
  我张大嘴看着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嘴里都可以塞进去鸡蛋了。他则捧着假胡子道:“职业需要,这完全是职业需要,你也知道干我这行的如果年龄不大,谁相信呀!”
  “你……你……”我抽回和他相握的手,颤抖的指着他道:“好啊!混吃骗喝到我家里来了,看我一棒子把你打出去。”
  “别,别,”他笑着讨饶:“我检讨还不行吗?下回一定改正。”接着一板脸说:“小姐,我已经拿出诚意了,现在该你了。”
  “我……”我张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感觉自己和这个身体已经彻底融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不由长叹道:“你说的对,过去的名字不提也罢。我也是中国人,现在叫郭络罗·瑶华,身体年龄和你一样,也是二十岁,来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
  “什么!”这回换他张着嘴合不拢,接着双眼几乎要放出光来的看着我道:“原来是老同志,这回好了,我终于找到党、找到组织了。”边说边又伸手过来死死的抓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道:“大姐,看你如今混的也不错,一定要多提拔提拔小妹呀!”
  “小妹?”我飞快抽回手,顺便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算他现在显得年轻,但怎么看也是个男的,哪里有女人样子,女扮男装也不可能夸张到这份上。
  “嘿嘿~~嘿嘿~~~,我是说小弟,小弟。”他挠着头,明显做贼心虚的道:“我就是这样,一激动就爱说错话。”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则拼命掩饰的笑着,一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我指着他惊讶的道:“你不会是……”
  “啊!”他忽然大叫一声,阻住了我要出口的话,然后深吸口气道:“没错,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以前是女的,可跑到这里竟然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个男身,我也不想的呀!”
  我一晃神的收回手,喃喃道:“我本来没猜你以前是女的,只不过想问你是不是同性恋,不过现在也不用问了,就冲你这样,以后不是也是了。”
  他明显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眨着大眼道:“我已经够命苦了,你难道不能厚道点吗?”
  我看他可怜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是那种完全放松下来的笑,没有任何隔阂、不用担心被看穿身份的笑。我们两人就好像在异国偶遇的同乡,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通过一段长谈,我们互相了解了彼此的情况,他在半年多前从现代回到古代,从现代来的时间竟然和我是同一天,却不知为什么比我晚到了十多年。至于是怎么来这里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前一刻还在飞机上睡觉,下一刻再睁眼时,已经在一个破败的小道观里,周围的人都叫他张明。
  那道观条件差的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可怜他一个弱女子(男儿身女儿心呀!汗……),还要被那些大男人使唤来使唤去,一怒之下就携款潜逃了出来。可惜那道观本身就穷,让他想多携点款都不行,下山没两天钱就花光了。后来据他说是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在我看来也就是碰上了个高明点的骗子),他拜那人为师,学些杂七杂八的骗人伎俩(比如算命之类的,唯一让我觉得有用的也就是那点易容术),还给他改名叫张明德,说是这名字更好(果然很好,早死早超升)。前一阵他师傅说他可以出师了,他师徒二人缘分已尽,然后飘然而去。
  他只好一个人靠看相算明赚钱,仗着嘴甜也能赚些小钱勉强度日。后来觉得清朝的首都富人肯定多,所以就连坐车带走路的跑到这儿来。
  好不容易前几天终于到了北京,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个叫阿禄的冤大头,他一路乱说竟然就被荐给了个什么直郡王的人,后来又被带到这里给贝勒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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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0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他感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我在这鬼地方受了半年多的罪,莫名其妙的成了个男的,可老大(他认为我在这里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决定如此叫我)你混个格格当不说,还嫁了个帅哥贝勒。你老公我也看见了,真不是盖的,丰神清逸、儒雅英俊,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嘛!”
  我听他长篇大论的说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刚才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放松感也消失无踪,冷冷的问道:“你读过清史吗?”
  “这个……”他讪笑道:“我是最不耐烦看这些东西的,尤其是清朝。”
  我抿着嘴忍耐的继续问:“那古装电视剧总看过吧?清朝历史剧看过多少?”
  “我只看古装武打片,而且只看明朝以前的,当然也包括明朝。”他圆睁着大眼无辜的看着我。
  “那以前上学时,历史课上关于清朝的事……”
  这回还没等我说完,他就自动老实交代:“我都没注意过。”接着不解的道:“你问这些干什么?我从以前就对‘清’这个朝代很反感,反正记得这个朝代签过很多不平等条约,让外国人欺负还不敢说话。所以凡是这段时间的事,我基本都没什么概念。”
  “那这一朝的皇帝名字你能叫上几个?”我尽最后的努力。
  他很友善的回应我,掰着手指数道:“好像有个康熙,还有乾隆。”然后努力的回想了半天道:“不知道慈僖是不是?”
  “天!”我捂着头呻吟:“像你这样的可算是稀有动物了,居然连清朝几个有名的皇帝都不知道,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看言情小说吗?穿越时空的不是也很喜欢吗?那么多穿越到清朝的小说你都没看过?连瞄一眼都没有?”他也真够大大咧咧的,不过想想恐怕也正是他这种大而化之的性格,才使他能在时空的突然转换、身体变成男的后,没有神经错乱,依然嬉笑如常。
  “我是喜欢看穿越小说,不过我只看耽美的,我最喜欢的小说就是耽美了。”他边说边高抬着头,一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是呀!最后连自己都可以走耽美这条路,以后你要是能回现代,不如出本书叫‘从同人女到BL’。”我冷冷的打断他的美好幻想,他立刻把头耷拉下来,一声也不吱了。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我无奈的挥手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命运的问题,你知道你扮演的这个张明德在历史上是如何的结局吗?”
  “什么?历史上居然还有记载我的结局,你快说,我要听。”他好奇的道。
  我冲他森然一笑,伸手在脖子上一比道:“死拉死拉的。”
  他听后一怔,然后笑道:“你别骗我了,像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在史书上记载,我不信。”
  “这种事情我骗你有奖吗?你以为在皇子家里这样空口白牙的胡说是好玩的?”说着我又想到了胤禩,他根本没把张明德的话当回事,只不过因为是直郡王来的,不好拨面子才让他看了面,没想到祸从天降,他张嘴胡说的话竟然传到康熙耳里。越想越生气的我不觉加重语气道:“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的结局清史里记得明明白白,是凌迟处死的,而且就是今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瞎说什么胤禩后必大贵,皇太子胤礽暴戾,你到底明不明白这里是古代,是只要别人一句话,杀你就像碾死只蚂蚁般容易的古代。”
  他被我说的一句也接不上,只是直呆呆瞅着我,过了半天方低语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声音低的好像蚊子叫,但马上他又加大音量道:“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我明明不是这里的人,我为什么要适应这里?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一呆大半年?你知道我这半年多是怎么过的吗?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被人欺负、我饿肚子、我以前学的那些东西都变成了废物,你让我明白,可谁又来明白我,我只是想……只是想多赚点钱,好活下去,就盼着……盼着能回去。”说着说着他伤心的抽噎起来,并用手捂住脸想遮挡自己的难堪,可泪还是从他手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我默默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话,只得把自己的丝巾递给他。他也不客气,一把抢过去就是一痛乱抹,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发泄在那条丝巾上,我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等他情绪稳定后,我清清喉咙道:“好了,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咱们商量个对策,总能把你救下来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看现在逃命要紧,先跑再说。”他用丝巾半捂着脸,闷闷的说:“只是可怜我身无分文,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
  “跑?倒也是个办法。”我失神的道:“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一片属于你的天地,可我呢?却连跑也是不行的。”
  “怎么会不行?不如咱俩一块跑吧!”他提议。
  我想也没想的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跑了。”
  “为什么?”他好奇的问,忽又一拍头道:“瞧我,真是笨死了。怎么把你老公忘了,你要是这么和我跑了,你的亲亲老公可怎么办。八成以为我给他带绿帽子,如果搞个什么千里追杀,我可受不了。”
  我被他说的一怔,刚才只想着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却根本没有想为什么,直到被张明德一说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已经留在这里,留在胤禩身边离不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帮助胤禩度过难关,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张明德,一个对清史完全莫宰羊的现代人,简直是老天爷闲我还不够乱嘛!突然有些东西在我脑中闪过,张明德没钱,但是他是完全自由的,而且他现在是男儿身,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我呢,不自由、被三从四德所限,连出个门都必须有人陪伴,可我有钱,我是八贝勒的嫡福晋,康熙宠爱的格格,也算是有权了。如果我们两人联合,很多我以前办不了的事情就可以办了。
  “你今天就走,我给你笔钱,你马上悄悄走。”我眼中闪起希望的光芒,盯着他道:“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做生意的钱,以后也会尽可能的投钱给你,算是投资。你要恢复你的本来面目并且改名,然后去做生意,找个离北京远点的地方,最好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在那边安家更好。最重要的是你要和我保持联系,等时机成熟你一定要来接我,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可是,我不会做生意。”他提出疑义。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目露凶光的瞪着他道:“我问你,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他被我瞪的不知所措,呐呐道:“当然想活,谁不想活呀!我还想活着回家呢!”
  回家?我也曾经想过,而且一想就想了十多年,到现在也终于梦醒了。可眼前这个人呢?他眼中还全是对回家的美好幻想,在那如黑水银般的眼里仿佛能看到了当年的我,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他的梦什么时候才会醒?
  我并没有打破他的梦,只是点头道:“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希望命运能从他身上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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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上元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到了,这一天我是格外的轻松,不光因为胤禩答应要陪我上街赏灯,更因为那匹“死马”终于在几天前被我悄悄的送走了。虽然好不容易见到个同病相怜的人还没如何叙旧就被打发走,实在有些不舍,可两个人都活着,总比抱在一起死好。如果他真能如我所想的混出个名堂,也许以后我和胤禩的命运就要指着他来改变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抿嘴偷笑,似乎未来的美好就在眼前。
  “格格,您那整套的银蓝宝石首饰奴婢找不到了。”喜福焦急的声音忽然半途插了进来,暂时打破了我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我定定神,无所谓的道:“指不定是丢哪了,既然找不着,换一套别的不就行了。快帮我打扮,可不能误了看灯的时辰。”
  “可是……”
  我打断喜福的犹豫:“没有什么可是,继续。”
  她听后只得到我身后继续替我梳头,我心里松了口气,暗暗苦笑,所谓未来的幸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成本高的连我都有些心痛,多年的私房钱被那匹“死马”一扫而空,还搭上了好几套名贵且不会被人查出出处的首饰。
  送张明德走时,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会把我交代的事情办的妥帖,让我放心,可那时我心里却涌起所托非人的感觉。不会这么多钱都打了水漂吧?我毫无把握,感觉自己像是被街头的三流骗子一夜间骗光了所有的积蓄,而且居然还没有地方能去报警。
  越想越觉他不牢靠,我只能甩甩头,往好的方面想,怎么说他也是个现代人,又有了那么多钱,应该能做出点什么吧!边想边随手拿起一根玉簪,对喜福道:“今天出去别打扮的太显眼才好,我看就用这根簪子吧!没什么纹饰,朴素大方。”
  一只晶莹白皙的手接过簪子替我别上的同时,胤禩温和的声音响起:“夫人有命,为夫自当遵从。”
  “啊!”我慌忙回身,喜福早不知去向,只有手拿玉梳的胤禩浅笑与我相望。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连个声也不出,吓唬我很好玩吗?”我瞪着眼半真半假的抱怨。
  他不答却道:“别动,还没插好呢!”边说边又替我拨了拨头上的簪子,然后满意的道:“好啦!”接着忽又摇头道:“不好,不好。”
  “什么不好?”我奇怪的问,难道自己戴这根簪子很怪吗?
  “哎~~~”他长叹了口气,惋惜道:“这簪子虽然很朴素,但奈何瑶儿你天生丽志,想不引人注目,很难很难。”
  “去!”我笑啐着他,道:“你这分明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心里却很是甜蜜,毕竟被自己的丈夫说美丽,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的事情,而我只是个虚荣的小女人。
  “卖瓜?我还不舍得呢!就是拿万两黄金来也舍不得卖呀!”他一边说一边替我收拾着剩下的碎发。
  等都收拾利索了,我揽镜点头道:“恩,手艺比前几天可好多了。”
  “承蒙夸奖,下回一定努力改进。”他冲我一抱拳道。
  说着,我俩就相视而笑起来。
  那晚后,我们自然是睡到了一间房里,夜晚的甜蜜直带到白天,他喜欢上了为我梳头。虽然一开始的手艺实在差的让人不敢恭维,但经过几天的努力,外加断送我青丝无数后,他算是修成正果,一个头也能梳的似模似样。
  我很喜欢他替我梳头时的那种氛围,平静、祥和、安逸,在我的心里生活本就该是这样,如细水长流涓涓不息。我从来不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那种把自己连带所爱的人一起烧成灰烬的爱,只会使人觉得痛苦。
  “我喜欢你给我梳头,你要一直给我梳,一直梳,梳到我的头发都变白了,掉光了,你也不许嫌弃我,要一直给我梳。”我突然对他说道,半真半假的话,其实连自己都是不信的,因为说这话时,历史书上的记载总像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轻笑着拥我入怀,说着这些天他最爱说的一句话,然后歪头想了一下,补充道:“可是那时候,我恐怕也是手抖眼花,到时你不能嫌弃我才行。”
  “我考虑考虑。”我笑答,换来他如火般的吻,直到我再也喘不过气,他才结束了这会让人窒息的吻,改而把我轻拥在怀里。
  我的头紧贴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一切像做梦一样,也许人生本就如梦吧!幸福的时候是美梦,不幸的时候是恶梦,胤禩就像我的美梦,我暗想着,希望这梦永远都不要醒。
  门外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我继续做梦的权利,我恼怒的瞪着门,心想是谁这么不识相?
  “贝勒爷,格格,何总管说车已经备好了,让我来问一声是不是现在就起行。”原来不识相的人乃喜大姑娘是也。
  胤禩看了我一眼后,冲门外的喜福吩咐道:“就现在吧!”说着又对我笑道:“你不是早就想去府外转转吗?这会儿要是误了时辰,可不要怪我。”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一笑的从他的怀中溜出来,沉吟道:“不过不要坐车,就你和我,我们在街上散步,好不好?”说到这儿,我咳嗽一声,学着他的声音道:“好,你说什么都好。”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作怪,等我说完半天后也不开口,反是我被他直勾勾盯着感觉毛毛的,戒备的道:“你怎么不说话?想反对就说出来。”
  他无辜的冲我一摊手:“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你让我说什么?”说完后见我表情危险的看着他,急忙牵起我的手边向外拉边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别让喜福在外面听了笑话。”
  还没等我发作,他已经推开门,迎面便见到在门外偷笑的喜福,看来帐是算不成了,我不甘心的用长指甲狠掐了胤禩一下,在他耳边轻声嘀咕:“这次先放过你。”
  “丝~~”他轻抽了口气,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吩咐喜福:“马车就不用了,我和福晋出去走走,不用人跟,你也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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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1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元宵节又称上元灯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燃灯,人们观灯、猜灯迷、放烟火、耍狮子、吃元宵、合家团聚,自是其乐融融。
  我和胤禩出府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各家的灯都被点亮,和天上的圆月映衬着。真是天上明月高悬,地上彩灯万盏,颇有些诗情画意的旖旎味道。不禁让我感叹,现代人虽然也过元宵节,却不过吃吃元宵、看看晚会,早已失去此节日的韵味。在钢筋水泥的楼房里生活的人们,似乎连节日的气氛都被这些高楼吞噬了。
  我们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走到条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街上行人颇多,男女老少笑语声声,彩灯处处、道路两旁各色货摊、商贩云集、叫卖声嗡嗡的汇成一片。我的眼睛使劲的四处搜索,就盼能看到些好玩的东西。胤禩下意识的紧了紧牵着我的手,道:“别光顾着看别处,注意脚下。”
  “是,是。”我连声的应着,头却还是做180度旋转,左顾右盼。
  “瞧你这样子,哪里像是贝勒府的福晋,分明是刚进城的土包子嘛!”他耻笑。
  我收回目光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这些算什么呀!我见的东西比这儿好玩的有的是。再说要说土包子,我看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不是的,整天不是屋里,就是院里,你有本事现在把她们和我一起放到这条街上,看看到底谁是土包子。”
  “是~是~是。她们都是土包子,就你不是。”胤禩边笑边摇头叹气:“我只不过说一句,就引出你这么多话来,可不敢再多说了。”
  “我这叫有理走遍天下。”我总结着,忽又马上转移话题,指着一处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好吗?”
  他顺着我所指看去,皱眉道:“你要是累了饿了,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酒楼坐坐?”
  我不为所动的举步就向那处行去,边走边道:“我不饿,也不累,就是想感受这种气氛。”
  那是一处卖元宵的小吃摊,一口大锅支在路边,四周错落的放着桌椅板凳,三五个客人正坐在木凳上吃着元宵。
  我坐下后看胤禩蹙眉坐在对面,脸上满是对这种地方的不敢恭维,不由觉得好笑,他应该从来没有在大街上这样抛头露面的吃过东西吧!
  等向摊主点了两碗元宵后,我笑道:“放松点,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当初……”说到这儿却住了口,想到的是自己上学时,在外面吃的早点;还有夏季夜晚的消夜,也是这样的路边,和同学或者父母一起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边吃边谈笑。
  “八弟和瑶妹妹可真是好兴致,竟在这里闲坐。”突然插入的戏谑声音使我一怔,话中淡淡的嘲讽已多年不曾听闻。
  我抬头看向来人,那似乎从没变过的漆黑眸子直视着我,淡漠的脸上竟稀奇的挂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他就是这个时代未来的帝王——雍正,在现代非议最多的皇帝之一。刚还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里,忽然又见到如今的他,心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让四哥见笑了。”胤禩站起来轻笑着要上前行礼,却被胤禛挥手止住道:“这又不是在宫里,再说自家兄弟,哪来这么多礼数?没的生分了。”
  被胤禛一说,胤禩便笑笑的停了下来,道:“四哥说的是,不过说到兴致,似乎四哥更好一些呢!携美出游,真是少见。”
  我也站起来迎了上去,听到胤禩的话语,不觉看向胤禛身后,果然那里正站着一个面貌娇好、体态婀娜的少女。那女孩虽年龄看起来不大,却很是妩媚动人,一双细长的单凤眼流转间颇具勾魂摄魄的意味。她此时正福下身,向我们请安。
  “那我们只能说彼此彼此了。”胤禛依旧笑语,却没有向我们介绍身后少女的意思。接着又道:“只是我终不如八弟情深一片,和瑶妹妹如此恩爱,真真羡煞旁人。”
  胤禩在他说完话后,脸上依旧笑容如初,可我却不知为什么能感觉到他紧绷的情绪。其实从他起身迎上去见礼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他的柔软在一瞬间消散了,刹那间他似乎变成了个顶盔冠甲的将军,要去迎战敌人。
  “四哥说笑了。”我淡然插入,一天的好心情在此时都告失踪。
  胤禛听了我的话后,眸子闪了闪,拍手笑道:“是我唐突,没的扰了你们雅兴,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我低下头撇嘴暗想:是不要扰了你自己的雅兴吧!怪不得春节宴上四福晋那拉氏古古怪怪,分明是因为嫁了个风流丈夫独守空闺而暗暗神伤。又抬头见他身后女子一幅侍妾打扮,满脸的春风得意,果然应了古人的一句话:妻不如妾。
  不由眸光一转,有些担忧的看向胤禩,他对我现在自是极好,可谁又能保证这份爱在以后的岁月里不会褪色、变质,如果他也向今天的胤禛般,带着另一个女人来到我身边,我又该怎么办?可以肯定我没有那拉氏的那份胸怀,可以看着自己丈夫左拥又抱,暗里痛苦却要表面装出大度的样子。
  胤禩仿佛察觉了我的担忧,回眸冲我一笑,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似保证、似誓言,我看的暗垂下头,却原来这世上他是最懂我的人。
  “好了,我就不打扰八弟和瑶妹妹,告辞。”胤禛在旁插入,他的声音这会儿听来像是一把剪刀,生生把我和胤禩之间裁出条裂缝来。
  胤禩刚张嘴要说两句客套话,忽闻前方一阵喧哗,他不由住了口向前看去。我也急忙好奇的张望,却原来是户富贵人家要在街心燃放烟火,有好事人不免上前围观。须臾烟花点着,姹紫嫣红,仿似夜幕下倒挂起一幅七彩水晶帘,氤氲笼罩,端的好看异常,不似一般平庸烟火,街上众人全都看的目不转睛。
  我们几人也不禁看的出神,倒忘了刚才说些什么。我正细心品赏这烟花之巧时,忽然一股热气袭来,在我耳边一拂,竟充满熟悉之感。我一怔,以为胤禩忽然胆大,竟趁街上众人全都醉心于烟火之时,要行亲昵之举。不想熟悉的腔调传来,显些让我失声尖叫,下意识的向后一退。
  这时,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搂住我的腰,是胤禩扶住了后退的我。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抬头和他目光相对,那眸子柔和的近于朦胧,但又如有穿透力般让我莫名的心虚。我转头复杂的望向对面从相遇后就一直笑容诡异的胤禛,想起他刚才于我耳边说的话,感觉他今天实在太异平常,不知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暗里布置,等着我和胤禩落网。
  胤禛见我们都望着他,不由笑道:“瞧我,刚还说告辞,却在这里磨蹭,不打扰了。”说着拱手要走。
  胤禩笑如春风,淡然点头道:“那就先于此处和四哥别过,你我兄弟二人已很久不曾好好叙叙,改日得空四哥一定要上我那里坐坐,总是手足关情啊!”
  “一定,一定。”胤禛沉声回答,脸上笑容渐渐隐去,说完话后转身便行,跟他同来的少女急忙冲我们一福后,慌张的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我自觉已经没了赏灯的兴致,便建议回府。他一言不发的牵起我的手,一路走回贝勒府,路上我心中惴惴,总担心胤禩看见刚才的情形误会,他又一句话也没有,我只得与他默默前行,和来时的欢声笑语大相径庭。
  等回到府中,他冲我温柔笑道:“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待会再来陪你。”
  “好。”我本能的点头,等他离去后,独对一室寂静,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夜深了,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安睡,他却还没有回来。我倚在窗前,半敞着窗,看天上的繁星、看皎洁的月亮、看地上的树影,却独独看不见他。
  我心里不安,想着他是不是看到了下午的那幕而误会了,要不要和他解释清楚,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看见的,别到时不打自招。本来把胤禛在我耳边说的话告诉他也没什么,可当时我担心胤禩误会,又对胤禛会猜到我所想而感到恐怖,所以第一时间便沉默了,失去了最佳时机,现在在坦白是不是有点晚。
  我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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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约定

  我就这样在窗前靠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开门声传来。是胤禩,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逼近。黑暗中他的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那双眼却依旧清亮的闪着光。
  他进门的下一秒,我便落入了他的怀抱,他的身体像火炉一样,温暖异常。
  “天!”他惊讶的道:“瑶儿,你是怎么了?这么晚也不睡,跑到窗边来吹风,身体冰的厉害,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我紧紧的回抱住他,任他把我抱回床上,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块浮木。他的声音如常,没有任何改变,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低声道:“我在等你。”
  他把我放在床上,边替我解着衣服边好气的道:“等我也不用在窗边吹风呀!看你身上这么凉,准是坐了半天,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叫我怎么放心你。”
  “就是要你不放心我,我就是要你不放心我。”我忽然大声嚷道,紧紧拽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对我也总是戴着面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若无其事?是不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
  越说越觉得生气,自从那晚我向他倾诉后,他虽然对我更加温柔了,却从来没有对我表明过他的心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有时看着他明亮的眼,就觉得自己是明白他的,说不说也无所谓;可有时我又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根本从来没有明白过他。他的心思就像是一眼清澈的深潭,初见时你被那清澈所迷惑,以为自己已经看见了全部,但当你更深的接触时,才会知道那眼潭是多么的深,可却为时已完,因为你已遭没顶之灾。
  如果他能像胤禛一样,清楚的向我传达心意,我也不会……
  我又想起胤禛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妻是不如妾,但妾更不如偷。”
  他为什么能把我心里想的“妻不如妾”说出来?难不成他会读心术?还是我就这么让人觉得简单易懂?接着,他后半句的“妾不如偷”像在我耳边生了根,总是一遍遍响起。
  “瑶儿,别胡思乱想好吗?”胤禩的低叹声彻底打破了胤禛下在我耳边的魔咒:“我从来没想过在你面前掩藏什么,我们是夫妻呀!相信我,你看到的我已经是最真的了。”他边说边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胳膊,一遍又一遍的把温暖带给我。
  “不够,不够!”我们相拥在床上,我如无尾熊般拼命往他怀里钻,不依不饶的道:“还不够,我要看全部的你。”
  他听后静默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失望的以为他拒绝我时,他抱我的手猛的一紧,把唇凑到我耳边,那灼热的气息如岩浆般滚烫的向我袭来。
  “好,都给你看。”他的声音决绝,像是一个在赌桌上舍命狂赌的赌徒正要压下他最重的筹码——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一口含住我的耳垂,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着,一寸寸点燃我全部的热情。现在的他和往日完全不同,平素和风细雨的爱此时全转化为狂风暴雨。这一刻,他一向的温文都像是层薄纸被撕的一干二净,我只能在他的怀里无助的呻吟、娇喘。
  汗一滴又一滴从他脸上滑落,撒到我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在我耳边一遍遍低吟着他的爱意,像在歌唱,一会儿用满文,一下又用汉文,反复的说着爱我。
  我紧紧的攀住他,承受他强烈的爱,似乎连他多年来孤寂的人生也一并承受了。我感觉到即使在他最热情的时候,心里也总有一片阴影不能散去。自幼的无助、兄弟们如路人般的漠视、因母亲身份卑下而产生的自卑,都如噩梦般缠绕他。在某些方面他很像幼年的胤祥,可他却不愿如胤祥般依靠别人,他要走自己的路,甚至还要成为别人的依靠……
  欢爱过后,我疲惫的靠在胤禩怀里,体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和他像是做了一场心灵的交流,第一次我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爱意,而且是那么汹涌、排山倒海。
  我抬眼看向胤禩,他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胤禩,我爱你。”我在他怀里喃喃,虽然他现在听不见,但我可以明天再告诉他一遍,甚至以后每天都告诉他一遍,告诉他我会一直陪着他,他不会再寂寞了。
  爱上他原来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直逃避的爱也是会开花结果的。
  “我也爱你。”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再看向胤禩时,他正浅笑与我相望。
  我轻捶他胸膛,娇嗔道:“好啊!你装睡骗我。”
  “冤枉啊!我只是闭眼休息一会儿,可没说自己睡着了。”他无辜的替自己申辩。
  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雨过天晴。
  过了半晌,我又问:“胤禩,你睡了吗?”
  “睡了。”他答。
  我好气又好笑的道:“又戏弄我。”接着转为认真的问:“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半天后,老实交代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喜欢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皱着鼻子,不满意的说:“你也真够糊涂的。”然后又笑道:“不过咱俩这回算扯平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还有为什么会喜欢你也不知道。从前我就听人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是没人能明白的。以前还不信,现在却是完全相信了。”
  “是吗?那……”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不,没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既然是夫妻,彼此坦白是应该的。”我鼓励着他,心里对他要说的话也能猜出几分,他终究还是在意胤禛的事吧!
  “不!”他搂着我坚定的道:“不需要了!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够了。”
  “我当然爱你啊!傻瓜,除了你我还会爱谁?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喜欢我这个别人眼里的妒妇。”我边亲吻他的下巴边低语,心里暖暖的,为着他完全的信任。
  “傻子配妒妇,还真是天生绝配。”他回吻着我笑道。
  我和他拥吻着,厚重的帷帘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在这方天地里,只有他和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
  我急促的呼吸着,眼前却闪过大婚时,胤禛于窗外的脸。他那悲伤的脸渐渐被罩上层纱,模糊朦胧。
  要忘了他,彻底忘了他。一个声音在心底沉沉的回响着,像是末世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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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时间吹冷风外加昨夜剧烈运动的结果终于在第二天显现了出来,我病了。头疼、嗓子痛、浑身像是被车碾过去似的不舒服。
  胤禩是最早发现我不对劲的人,他急忙命人去请太医,又因为上次我装病时不愿看大夫的事情,他还影响深刻,所以特意推了一切事物在家陪我,对我更是连哄带骗,严明看大夫、吃药并不是可怕的事情。
  我躺在床上苦笑,上回装病自然不能看大夫,否则老底就要被拆穿了。可这回却是真病,以我平时怕痛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让太医看,不但要看,我还会非常听话的做乖宝宝,太医说吃药,再苦也会捏着鼻子往嘴里灌,如此做无非是希望病情快快好转,让我少受点罪。
  胤禩见我如此,自然也放心了些,加上我一再的保证和太医所谓只是些许微恙的说辞,他才于第二天稍晚的时候去处理积压的公务了。
  “好好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喂我吃了药,又替我盖好被子后叮嘱道。
  “恩。”我听话的点头,这两天虽然身体一直不舒服,但心情却是格外的轻松,脸上总是不由自主的挂着抹笑,有时甚至会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偷偷的傻笑,觉得能在古代找个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当丈夫的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自我崇拜呀!
  胤禩走后,我不一会便睡着了。因为身上还是不舒服,所以睡的很不踏实,总是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中。忽听细细的推门声响起,然后是压抑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一步步靠近我床前。
  胤禩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我迷糊的想着,想睁开眼看,但眼睛却涩的厉害,连一丝缝隙也打不开。
  一只凉凉的手摸上我的额头,似还带着屋外的寒气,激得我一个哆嗦。那手像是受了惊吓,马上缩了回去。
  这绝不是胤禩的手,以那种冰凉的程度来看,倒像是另一个人。我心里突地一跳,脑中瞬间闪过那人的眼睛,一双平时冷若冰霜,但又总于我不经意间展现可以焚烧一切的热情的眼睛。暮然,脑海中的那双眼睛向我一瞪,我立刻清醒了过来,什么也顾不上的猛张开眼,入眼的却是另一双有几分相似,又完全不同的眼眸。
  “表哥!!”我哑着嗓子低呼,换来他眉头微蹙。
  “怎么哑的这么厉害,药有按时吃吗?”胤禟站在我床前问着,向来淡漠的脸上显出担忧。
  我怔怔的望着他,感觉仿佛有几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自从我成婚,这还是第一次我们这么近距离的单独见面。他以前完全回避的态度,甚至让我以为我们要从此形同陌路了。
  他见我不说话,表情更加担心了,手举起后稍一迟疑便抚上我的头。摸了一会儿,道:“好像还有些热,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前几天来见八哥时,听喜福说你不舒服,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吗?”
  “表哥别担心,只是小病,吃了太医的药后,已经好多了。”我抿抿干裂的嘴唇,回答着。无论如何,不希望看到他担忧的样子,毕竟我欠他太多。
  他一挑眉,脸上神情七分倒是不信的,但也不和我争辩,转身走到桌旁替我倒了一杯茶,又走过来默默的扶我起来,服侍着我喝下去。
  我听话的把茶喝了,茶还是温的,从喉咙里滑下时,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舒爽的感觉。胤禩走时特意嘱咐过喜福换热茶的间隔时间要短,好让我随时都能喝到热的。想到喜福,我不禁四顾了下,这丫头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
  “喜福让我找人支开了。”胤禟像是能预知我心事似的回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想惊动太多人。见你没事,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事,现在就先走了,等有空再和十弟、十四弟他们一起来拜访你和八哥。”说完也不等我回话,转身就走。
  我怔怔的看着他向门口走去的背影,不由想起多年前秋狩的路上他把我放到马车上后,绝尘而去的背影,弹指一挥间已过去了八个春秋,他的背影似也变的高大了,仿佛能挡去一切风雨,但不变的是那依旧孤寂到让人心痛的感觉。
  “表哥……”我下意识的呼唤他。
  他身子一僵,却还是转过身,淡然的看着我问:“怎么了?表妹。”
  我冲他勉强一笑:“不,没什么。”是呀!我没有什么可对他说的了,他是孤独、寂寞,但他也是骄傲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以后能为他做的只有默默祈祷,祈祷他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追忆过去上。
  他和我又沉默的面对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开口道:“表妹,你放心吧!一切都没有变,虽然当初的约定你因为意外而忘了,但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捧着那份大礼来见你的,相信我。”说着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独留我呆对一室寂静。
  约定?什么约定?他说我因为意外而忘记了,难道是六岁以前的那个瑶华和他做的约定?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胤禟如此牢记心中,片刻不忘的在今天又提起,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似乎这个约定会打破我平静的生活。
  胤禟走的实在太快,让我连出声叫他都不能,想追上问个明白,却是有心无力。只好等病好了以后,再找个时间问清楚,我无奈的想着。
  自己向来是健康宝宝,很少生病,这次想必也不会病太久,照着太医开的方子吃药应该很快就能好的。但万万没料到,这次病势来时汹涌,去时却如抽丝剥茧,怎么也好不利索。咳嗽、发烧如家常便饭般找上我,隔个五、六天就要闹一回,可怜我吃着那些苦的要命的“良药”,居然还要忍受鼻子不通气、喉咙疼等各种不适症状,郁闷的我直想和给我看病的太医单挑,看是不是因为我以前说太医是庸医之类的话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所以他打算公报私仇。
  我这次病情时间长到甚至连康熙都惊动了,特意颁旨让太医院医正及几位极为出色的太医一起为我会诊,但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偶然风寒,导致内外失调,只需费些时日细细调理自然就会痊愈。康熙又令他们细心为我诊治,随后又送来一堆各色补品以示关爱。
  等我完全好的时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胤禩却还是不放心,直嚷着让我在床上多休息一段时间,将养将养。我听后只剩撇嘴的份,最近的日子几乎都捂在床上发霉,再这样下去连白毛都要长出来了。
  可每当我反对时,他就什么也不说,只是用一种很忧郁、很担心的眼光望着我,直望到我彻底软化在他的目光下,举白旗投降为止。那时他就会露出如狐狸般诡计得逞的笑容,让我大呼上当,却也无可奈何,每次都想着下回绝不再软化了,可临到跟前又把持不住。就这样我又被他强按在床上好几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决定揭竿而起时,他却同意我下床了。
  我当场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什么劲也使不上,只能颤抖着举起手指向他道:“你好狡猾。”
  他听后笑道:“这就是我,是你先说要看全部的我,现在我正在展现给你看。所以瑶儿,你要认真的看,绝对要把我的全部都记下来,一点也不能忘记。”
  “我后悔了,退货可不可以?”我打着商量。
  “你要不要试试看。”他突然把脸凑近,轻眯起眼笑问,语气危险,手上则做出要呵我痒的动作。
  我一楞,又马上笑着讨饶道:“不退了,不退了,就是说下大天来也不退了。”
  他立刻眉开眼笑的拥着我道:“这就乖了。”
  我在他怀里也在笑,可心里的笑意却渐渐淡了。刚才胤禩轻眯着眼的动作竟和那个人出奇的相似,一瞬间我甚至分不清谁是谁,也深刻体会到了他们是兄弟的事实。可明明是兄弟的他们,为什么最后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难道帝王家真的没有亲情的位置吗?心里正酸酸的难受时,敲门声传来,府里总管何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奴才何桂有事禀报。”
  我急忙要从胤禩怀里退出,但他的手却紧紧搂着我,分毫不移,并在我耳边低笑道:“一个奴才而已,你怕什么?”接着扬声道:“进来吧!”
  我瞪了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好在何桂向来是胤禩的心腹,而且又是个及伶俐的人,见我和胤禩相拥在一起,也不惊诧,仍旧若无其事的向我们请了安后,道:“爷,十四爷府里来人说让您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胤禩皱眉问道,似乎对胤禵现在找他很是意外。
  “回爷的话,听十四爷府里的人说,十四爷出了点意外,让您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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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5:26: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意外

  “十四阿哥怎么了?”我急忙坐直身子追问。
  “回福晋,说是十四爷出外时,坠马了。具体的情况奴才也不清楚。”
  “啊!”我惊讶的轻声叫着,本能的不相信这件事。胤禵的马术一向好的没话说,这两年更是连他的几个哥哥也都败下阵来,怎么好好的会坠马呢?
  胤禩放开我,严肃的问:“伤的严不严重?”边说边要向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道:“我也要去。”
  他看了我一眼,便点头道:“好吧!”接着转头对何桂吩咐着:“你快准备一辆马车,我和福晋要一起去十四阿哥府。
  马车不一会儿便备好了,路上听着马蹄的“哒哒”声,我的心不由也像那抬起落下的马蹄般七上八下。胤禵府里来的人并不是他身边的亲随,只是个传话小厮,到底胤禵为什么会坠马,以及坠马后伤的重不重等问题,他是一问三不知。
  等到了胤禵府上,我们被他府里的下人引进内院。离着屋子还远时,就听到胤禔的的大嗓门从屋内清楚传出:“我说老十四,你这回可真丢脸丢大发了,平日你是见人就吹自己骑术如何如何精湛,马上功夫怎样怎样了得,可怎么却‘了得’到马下面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虽然还没进屋看胤禵的伤势,心已先放下了一半。胤禔平素虽是个浑人,说话最是荤冷不忌,但到底是皇子,也能拿捏个大致分寸。如果胤禵真的有什么事,以他和胤禵的交情,绝不会是这种腔调。
  我看向身边的胤禩,他似乎也和我做同样想法。一路都表情严肃的他突然又恢复了从容,见我望来便微笑道:“看来十四弟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刚说完这句话,屋里便传出胤禵重重的一声“哼”,想必是刚才胤礻我说的话让他很是不满。
  我也不由笑着点头道:“是呀!我看他这回伤的最重的恐怕是自尊了。”
  我们这时已来到屋旁,我又故意加大声音,屋里立刻传出胤禔配合的大笑声,还有胤禵又加重了几分的闷哼声。引路的下人紧走几步,上前把门帘挑开,恭身请我和胤禩进去,我和那下人擦肩而过时,见他竟也一幅忍笑忍的难受的表情。
  一进屋,我便看到某伤残人士——胤禵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只腿被绑的像是肉粽子,高高的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旁边陪坐着胤禟、胤禔。我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胤禵,见他除了那只腿外,别的地方似乎都没事,只脸上有块青紫,但也不是特别明显。
  “果然自尊伤的不轻。“我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他半天后,笑眯眯的总结。换来胤禔的捧腹大笑,连胤禟似也受到感染,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胤禵脸胀的通红,大声冲胤礻我嚷道:“笑吧!笑吧!到时候笑岔了气,我可不负责任。”
  胤禔却仍旧笑的毫无顾忌,边笑边转头对胤禩和我道:“怎么样?我就说这次机会难得,说什么也要让你们来瞧瞧,所以才特意吩咐老十四的小厮去给你们送信。”
  胤禩含笑点头,又瞥了眼连耳朵都红的厉害的胤禵,话题一转道:“十四弟,你伤的要不要紧?”边说边和我一同坐到旁边的椅子里。
  “劳八哥挂心,刚才已经看过太医了,说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休息个把月就能好。”
  胤禩听了胤禵的回答后,眉头却皱了起来:“怎么好好的就摔下马了?前几天皇阿玛刚钦点你这次随驾巡幸塞外。今儿就受了伤,十四弟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胤禵被说的低下头去,小声嘀咕着抗议:“谁知道那马是怎么会事?不过是见条小蛇,就吓成那样,我一没留神就……”
  “八哥,我看事有蹊跷,不能全怪十四弟。”一直作壁上观的胤禟突然开口,脸色阴沉的道:“那马是十四弟平日就喜欢的,很是神俊的一匹马。等闲一条小蛇吓不住他,这次忽然像是发了疯实在太奇怪,我看恐怕有人捣鬼。”
  胤禩听后沉吟不语,胤禔插嘴道:“不会吧!九哥,你说的忒悬乎了,你也不用替老十四遮掩,我看就是他骑术不精,掉下马来怨不得旁人。”
  “你胡说,我才……”胤禵争辩着,我却开始神思恍惚的听不清。
  这些日子一半是因为生病,另一半是因为和胤禩的甜蜜,我几乎忘记了一废太子的事情就发生于不久后康熙巡幸塞外时。胤禵为什么会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坠马?又受了需时调养的伤,看来他这回恐怕是不能随驾。胤禟说事有蹊跷,难道真的有人动手脚?可如果是的话,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以胤禵的伤势来看,说是要至他于死地未免牵强,难道是不希望他去塞外?如果这样推论的话,也许一废太子并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某些有心人的精心布局。
  “瑶妹妹,瑶妹妹!”胤禔震耳欲聋的大喊拉回我的想象,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即使我和胤禩成婚依旧死也不肯改口称我为八嫂,说是太跌面子,好在胤禩也不以为意。
  我定定神,问:“怎么了?”
  “天,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他夸张的拍着头,一幅忍受不了的样子,说:“我是问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觉得老十四骑术不精才会摔下马。”
  “十四阿哥的骑术……”我看向还想争辩的胤禵,道:“自然是极好的。这次只是个小意外,既然伤着了,就在家好好修养,想来皇阿玛也会理解的。塞外又不是第一次去,少去一次也不会怎么样,也许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说着又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这次能不去还是不要去的好,搀和进一废太子的事情里并非什么好事,如随驾的大阿哥就因此事被终身幽禁,就连十三阿哥胤祥也多少受到了牵连。
  胤禩听后一直紧皱的眉头稍舒展了一下,眼中似闪过什么,但快的让人看不清。他点头道:“瑶儿说的极是,塞外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十四弟就安心在家修养,等明天我进宫禀明了皇阿玛,让他免了你这次的随驾。”
  “那就有劳八哥了。”胤禵谢道。
  “十四弟不用这么客气。我看你也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胤禩说着站了起来。
  另一侧的胤禟也站起来道:“十四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我也不打扰了。”
  我在旁边有心想问问上次胤禟说的约定的事情,但时间、场合都不合适,终是忍住没问。好在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我暗想着,等过一阵再问吧!
  回到府中我和胤禩的日子又步入了轨道,他每日上朝、处理公事,我则安心在府里当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一晃又是一个月,日子平静祥和,胤禵坠马的事也没引起什么轰动,人们都认为是意外,康熙准了他这次不用随驾,还特意下旨慰问。
  本来很平静的日子却在康熙离京巡幸的前一天又起波澜,给这次的塞外之行凭添几许诡异。
  其实发生的事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多是不解和纳闷,但对我来说却只觉得诡异,且更加摸不清康熙意欲何为。
  这天,胤禩早早从宫里回来,脸色说不出的古怪。我见了自是奇怪,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我叹气道:“我这回真是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明个就要离京,却突然说什么十四弟不能同去,少了个开心果,旅途寂寞。又说正好很长时间没见你,所以想这回巡幸把你也带去。”
  “啊!”我听后惊讶的张大嘴,康熙这回巡幸竟要带上我?是故意,还是巧合?
  胤禩继续无奈的摇头道:“本来就是让你去也没什么的,可皇阿玛又不准我同行,说是京里事物须人料理,让我安心在京等候。这次随驾的女眷本就不多,只有2位新近得宠的娘娘,连太子爷和大哥的福晋都不准同行,说是路途辛苦多有不便,怎么这理由到你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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