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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ieen_ji

【连载中】穿越时空--瑶华  作者:晚晴风景 『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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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0: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忘约

  “喜福,八阿哥呢?”我问。
  “啊!八阿哥刚才就在帐外,见奴婢过来,他又走了。”喜福疑惑的说着,显然她也闹不清这位阿哥今儿发的什么神经。
  走了?我一听火一下就往上窜,飞快的掀帘出帐,正好看到不远处胤禩的白色身影转过一个帐篷,彻底消失无踪。
  好,很好,原来你实践诺言的方式如此特殊,连背影都没给我看全,也算是给我解了闷。
  “九哥,你说八哥来这干嘛?”跟出来的胤禔又开始不安分,东问西问,而胤禟则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在那样的大笑后,他忽然回复以往的寂静,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八哥要干什么,跟咱们也没关系,不说这个了。” 胤禔摆摆手,对刚才的话题不感兴趣:“瑶妹妹,我们来是想约你一起去前面的小山谷,那里遍地鲜花,还有瀑布和彩虹,可美了。是我和九哥刚发现的好地方,包你喜欢。”他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会子什么我们笑他,什么八阿哥,全被忘到脑后,他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
  “你说八阿哥没有存在感,为什么?”我却只捕捉到他对胤禩的评语,其他都忽略了过去。
  “说他没有存在感,那是好的。平时阿哥们在一块,八哥在不在谁想的起来。我看老十三还比他更好些,起码说急了还会反抗。而八哥,除了会在皇阿玛面前扮乖,他还会什么?” 胤禔的口气满是对胤禩的不以为然,说到这话锋一转,他又绕回原来的问题:“瑶妹妹,你到底去不去山谷玩,再不走就迟了。很近的,包准等咱们回来也没人发现咱们出去过。”
  “好。”我点头同意,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
  果然,山谷很近,也很漂亮。遍地野花在微风中摇拽,一泓清泉从山壁顶端直悬而下,急冲入谷中唯一的一眼深潭,溅起无数晶莹水珠,如天女散花般漫天飞舞。再经阳光照射后,这些水珠又折射出迷人的彩虹,美的让人目眩。
  我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刚才脑子里因胤禩而起的混乱已全都不翼而飞,所有的一切也不及眼前美好的十分之一,我在心中感叹。
  “别招惹他。”胤禟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迷惑的看向他,还震惊于眼前大自然的美景,根本弄不清他说的是哪国话。
  胤禔早已经欢呼的跑到潭边,嚷着要下水抓鱼,而胤禟只是站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胤禔,让我怀疑刚才听到的完全是幻觉。
  “别招惹八哥,他很危险。”在我差点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出现幻听时,胤禟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没有……”我想为自己辩解,说我根本没关心过那小鬼,也绝对不想招惹他,可我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做的事已完全可以和招惹八阿哥划上等号。
  和他订立常见面的誓约、在他不来见我时恼羞成怒、跟喜福旁敲侧击关于他的事情,所有我曾做过的事,似乎都离不招惹八阿哥差的很远。怎么会这样?我未来的目标,我的人生计划,难道都要离我而去吗?我垮下脸,是该让一切脱轨结束了,既然是他失约在先,那就让一切皆如他,同时也如我所愿吧!
  “表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他了。”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胤禟,一字一句的许下诺言。瑶华的生命中没有必要出现胤禩,以前没有,以后由我主宰的生命更不会有。
  胤禟看我的眼神里有安心的神色,使我心头暖暖的。可看到现在的他,我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的结局。
  除宗室籍,改名“塞思黑”(满语是“猪”的意思),按犯人之例监禁,死时年仅四十三岁。这个现在正关心我的人,他人生的结局实在惨不忍睹。
  如果我强行插手,如果由我来挽回,能不能挽救他凄惨的命运。我猛的攥住拳头,手心里泌出汗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命运,即使我知道结果,但却并不知道开头。比如胤禟、胤礻我和胤禩是如何走在了一起,现在根本看不出端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吗?现下和我在一起,关心我的皇子会在很多年以后,舍弃全部的去争抢那高贵的宝座吗?
  我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个拙劣的预言家,也许我所谓的帮助,反而会把他们引向灭亡,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渐渐松开紧握的手,心也放松下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都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发生,不是吗?没必要让自己从现在开始就杯弓蛇影。还是原来的目标实在:跟紧胤禛,就决不会站错队。至于到时候如果胤禟和胤礻我站的不是地方,力所能及我会扯一把,我一向都是很好心的。
  暮的,水花飞溅淋了我一身,抬眼看去胤禔正站在潭中裂嘴大笑,标准小人得志状,而我旁边的胤禟也同样难讨落汤鸡的厄运。
  “及时行乐”四字跃入我的脑海,我和胤禟互看一眼,然后毫不优裕的冲向胤禔,水花在天上飞舞,笑声在谷中回荡。恍惚中,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六岁的瑶华,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
  但愿这快乐能持续长长久久。
  不经意间,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影,胤禛在谷口眺望着这里。自那日看戏后,我和他就没在见过,听说他很忙,而我那时也在忙——忙着生胤禩的气。明明没见过他几面,但他的身形却像是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一样,清晰到离的很远我就能完全辨认出他。毕竟是未来的财神爷,待遇当然要有别于常人,我如此认为。
  由于胤禟和胤禔都面冲我,背对谷口,因此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我虽然看到了他,但离的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财神爷驾到,打招呼先。我挂上最天真可爱的笑容,想举手和他打个招呼。他那似墨般乌黑的眼和我稍一对视便移开,我却突然生出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般恐怖的感觉。
  我害怕的打个寒颤,举起的手僵在半空,眼前的东西全变的模模糊糊。只有刚才他的眼,恐怖的眼……
  “瑶妹妹,你怎么了?”
  “表妹,是不是这里太冷?”
  关心的话语拉回我恍惚的神志,眼前是两张同样透着浓浓关切之情的脸,再望向谷口,空荡荡,哪里有胤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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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0:56:04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年后 康熙三十七年

  雪花随风飞舞,一片片覆盖住这五光十色的世界。月夜中的雪美丽里透着神秘,让人痴迷。
  我斜倚在敞开的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四年了,这是我回到古代后的第四个年头。从最初的迷惑、彷徨,到后来满怀能回去的美好奢望,再到如今希望变成绝望。这其中的痛苦,没有人能了解。
  这四年我一直都住在宫中,先是在我姑姑宜妃身边居住,后因年岁渐长,康熙于两年前把绛雪轩赏赐我居住,另又赐了一堆宫人任我使唤,一应需求都以公主规格办理。不过因我嫌人多吵闹,所以把他们都安排在外院,没事不得随便进入,真正在我身边服侍的也只有喜福一人。
  今夜是大年三十,合家团圆的日子,可我的团圆又应该在哪里?是在这深宫大内,还是宫外的那个所谓的家中。
  “格格,您怎么敞着窗户,也不加件衣服,会感冒的。”大惊小怪的语气来自于我的侍女——喜福。这几年她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越发没规矩起来。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来喜大姑娘是没能向红色发展,只好一路黑到底。不过到正合我意,多亏她在我跟前没什么忌讳,所以宫中下人口耳相传的一些隐秘私事,我总能在最快时间得到第一手资料。
  那些事里固然有些是捕风捉影的瞎传,但也总能有一两件真事夹杂其间。在现代时,就总是听考古人员就清宫中各种疑案做着推测,如今我身临其境,自然少不了打听打听用以为宫中的无聊生活解闷。
  “喜福大管家婆,我只是在窗旁赏雪,而且也有万全准备,”边说我边举了举捧在手中的手炉:“你放心,根本不会冻着的。”
  “这会儿晚上黑灯瞎火,哪有什么雪好赏?格格想赏雪,明个天亮在赏不迟。”喜福不为所动的走到我身边把窗关上。我这个格格真是越来越没权威了,我开始后悔把他教的如此没大没小。上天啊!你还我一个四年前听话的喜福吧!
  “不赏雪,你让我干什么?”我哀怨的看着她。
  孰料,喜福却回给我更加哀怨的眼神,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我投降,做主子做到我这份上也挺悲哀的。
  “格格,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语气阴森森。
  “当然知道,大年三十呀!”
  “那您认为您在大年三十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她的语气开始结冰。
  “这个……嘿……嘿……”我装傻,终于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哀怨。
  今年过节按惯例,我要么被留在宫中和皇帝那一大家子(连嫔妃带儿子女儿好几十号)一起过年,要么被接出宫和我那不算熟的父母(四年来一共也没见几面)过团圆年。
  本来今年康熙非要把我留在宫中过年,所以家也就没回成。而我这会应该是和康熙那一大家子在乾清宫吃团员饭,顺便看戏娱乐。
  没成想,过节竟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再一想自己又要和一帮不相干的人过年,怎么想怎么腻味,干脆说染了风寒,称病不去。宫中的太医又向来深谙中庸之道,我既然说病了,那没病也是应该补一补的,于是在经过太医诊治后,我偶感风寒了。
  至于可怜的喜福,她自然要留在我身边照顾有恙在身的我,想去和太监宫女趁热闹过年,也成妄想。其他外院的太监、宫女都被我这个体贴的主子,打发去过年了,只有和我似连体婴般的喜福没能享受到这项待遇。毕竟我还在病中,总要做做样子。
  喜福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再配上远处隐约传来的宫人们的欢闹声,更衬出我这绛雪轩的冷清。
  “好喜福,你别这样,大不了我现在就去见皇上说我这会子病已经全好了。再和他们待一会儿,便放你去玩,你说好不好?”我忽然觉得一个人在这里长吁短叹实在无聊的紧,既然注定回不去,还是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吧!
  喜福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现出喜色,但马上又黯淡下去,迟疑的道:“这……格格,奴婢知道您心疼奴婢,但您今儿上午才让奴婢回了万岁爷,说染了风寒病着呢!如今太医也看了,药也开了。这会又去趁热闹,就算万岁爷疼您,不说什么,可别人总会说闲话的。”
  “让他们说去,我才不在乎那帮三姑六婆呢!”我翻着白眼道:“不管了,我现在就是想热闹热闹,走吧!”这几年在宫中,别的习惯没养成,到是被康熙娇贯出些小姐脾气,再加上姑姑宜妃疼爱;胤禟和胤礻我有事时,又总为我撑腰。我还真快成皇宫一霸了,让我深深感叹环境教育的重要性。
  说干就干,喜福帮我换衣、梳洗,好一阵忙活,总算大功告成。我带着她,向乾清宫而去。
  离乾清宫还有点距离时,便听见胤礻我的大嗓门在里面吵吵,因为离的远也听不清他又在胡说些什么。
  守门的一个小太监见我来了,急忙迎上来请安后笑道:“格格来的正好,刚才万岁爷还念叨您呢!这会子您就来了,万岁肯定高兴。”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这小太监到乖巧,见我来了,一点也不提我染病的事,好像我本就该这会来似的。
  到了门口,小太监尖着嗓子喊到:“瑶华格格到。”
  我则迈腿往里进,隐约又听到胤礻我的大嗓门,刚想听听他在说什么。结果就吃了一心二用的苦,抬起的脚楞没迈过门槛,被蹩了一下,我向前栽去。
  惨了!里头一帮子人,我就这么摔进去,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摔一下很痛呀!想我乖巧的过了四年没病没痛的日子,难道今天终于要破功了?
  还没等我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叹息完,一双扮演英雄救美的手就隆重登场了。虽然我这个美人还小了点(刚十岁),但这只手还是很准确的接住了我,并好心提供我熟悉的怀抱做为倚靠。
  “瑶妹妹,我刚奉了皇阿玛的旨,要去看看你。你到心疼我,知道外面寒冷怕我冻着,自己跑来给我看。”胤禛笑笑的抱着我,语气调侃,他声音压的很低又是在我耳边说的,所以仅有我们两人能够听闻。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我每次见这个素日冷酷严厉的四阿哥时,只要四周没人他总爱调笑戏弄我两句。亏我为了日后的“生计”打算,对他总是笑脸相迎,和气相送,溜须拍马的话更是没说十车,也有个七、八车了。
  “谢谢四阿哥及时相助。”我边说边不动声色的退出他的怀抱。不知是什么原因,胤禛的体温常年偏低,夏天时被他抱住,自然是舒爽的很,可一到冬天,在他的怀里简直冷的要人命。
  乾清宫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装饰之奢华难以言表。刚才我在外面时,里面觥筹交错,声音嘈嘈,这会却变的极其安静,我向里一看,一屋子三十多席的人全都停下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我和胤禛。连刚还叫的最大声的胤礻我也住了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里。
  我急忙低下头,表面一幅恭敬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翻白眼的举动。我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十岁的美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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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0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指婚

  坐在首席的康熙显然心情不错,见是我进来,笑道:“瑶丫头,你可真不禁念,朕刚还说让老四去看看你,顺便带几株番邦进贡的千年人参给你补补,你这就眼巴巴的赶了来,到省了老四的脚力。不过,也真是好一阵没瞧见你了,快过来让朕看看。”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到康熙桌前,下跪行礼道:“瑶华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快起来,快起来,今个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我看瑶丫头你就坐朕旁边,也好给朕解解闷。”说着康熙便示意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加椅子。
  天!我不禁呻吟,虽说这是天大的恩宠,但要是坐在他身边我还吃得成饭吗?恐怕竟光顾着想自己的礼数到不到位,有没有失礼的地方。而且一屋子的嫔妃、阿哥、公主都是和康熙亲的不能再亲的人没坐他身边,独我这个论关系得绕九曲十八弯的人坐他身边。这些人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我的是非呢!
  于是,我侧首拼命的向也在首席端坐的姑姑宜妃郭络罗氏使眼色,明白表示自己对康熙身边的位置没兴趣,最好把我排到下面去。
  宜妃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便冲康熙道:“主子,瑶华这丫头还太小,桌上得有人照应,在您身边万一失了礼数,反而不美。臣妾看不如坐臣妾旁边,由臣妾照料,离主子又不远,主子想和这丫头说什么也方便。”
  康熙听后点头道:“也好。”
  刚说完,就有伶俐宫人摆好了椅子,服侍我入席。可我觉得这根本是换汤不换药,虽说没坐康熙旁边,但和他同桌吃饭,一样的食难下咽呀!没办法,我只好苦着脸乖乖坐下。喜福则在我身后站定,我趁没人注意瞪了她一眼,都是因为她想等会出去凑热闹,我就跑到这来受苦。至于我自己想趁热闹的心理,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一桌除了首座的康熙,就是他那几个有身份的得宠妃子,有宜妃郭络罗氏、惠妃纳兰氏、德妃乌雅氏、荣妃马佳氏和成妃戴佳氏。现下把我加在中间,到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
  我坐在宜妃旁边,望了望另一边坐的德妃乌雅氏,她则回给我一个和善的笑容。
  说到德妃,就不得不说说我拍胤禛马屁的计划,作为胤禛他娘自然也被列入受拍的重要人物。所以隔三差五我就上德妃的住处溜达溜达,以联络感情。仗着嘴甜人美(可不是我自吹,是宫里有目共睹的,要不然康熙能这么宠我),愣把德妃哄的高兴,每回见我都有说有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停往我身上招呼,让我这颗因拍胤禛马屁效果不显著而受创的心深感安慰。有时想想,德妃毕竟住在深宫,丈夫又有那么多选择,一个人寂寞,所以有我去和她解闷,当然开心。而那个越长越讨人嫌的四阿哥身边溜须拍马的小人(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_—bb)还少吗?自然不在乎我的讨好。
  在和德妃套近乎时的意外赠品,我就收的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了。斜眼看向另一桌坐的十四阿哥胤禵,他也正笑嘻嘻的看我。没错,那个意外赠品就是胤禵。明明是比我晚出世了几个月,居然连声瑶姐姐也不肯叫,一见我就瑶华、小瑶子的乱喊,真真气煞我也。
  他平常古灵精怪的像只猴子,却正对了胤禔的脾气。于是,胤禟和胤禔的双人组升级成三人行。
  闹的我这个郁闷,想和胤禛搞好关系没什么效果也就罢了,没想到却把这三个未来倒霉蛋凑到了一块,真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古话。
  我一入座,乾清宫里的气氛就变的有些怪怪的,三十几桌的人没什么说话声,到是往我这边飞的眼神一串串的没完没了,那里面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不屑。这几年由于康熙对我的格外恩宠,关于我是其私生女的说法已甚嚣尘上,宫里这些人表面因着皇上的面子,不说什么,但背地里却是看不起我的。
  这从他们平时的表现中就可以端详出一二,别说我实际年龄已28岁(把来清朝的这几年也算上了),就算是一个真的只有十岁的小孩,也照样能感觉出那种异常。
  “瑶丫头一向喜欢吃这道菜,挪过去一点。”偏就有人看不出这些古怪,康熙仍旧笑笑的指着一道离我稍远的菜吩咐着,一幅慈祥父亲的样子。
  因着他的这句话,我立刻收到了异常怨恨的目光。我抬头冲着那道目光的主人甜甜一笑,毫不意外的看到太子胤礽转移视线不再看我。
  如果说我这几年在宫中的生活属于小霸王一类的话,那太子胤礽无疑是我天敌的那一类。可能是因为康熙对我的过度关注,让他觉得妒忌,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在宫中这几年见太子的次数明明十根手指数的完,但偏偏每次都闹的不欢而散。
  记得我第一次见他,也就是我刚来到古代,从承德避暑山庄回到紫禁城,他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居然对我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冷嘲热讽。
  “人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几年我都快有些不信了,没成想今个还是得信的。听说前一阵瑶华格格从树上摔下来了,可真要好好去拜拜佛,也求个出入平安。”胤礽的眉目极似康熙,英俊里透着逼人的贵气。当时他说这话时,手里轻摇着一把泥金牙扇,脸上神情不冷不热。
  “是呀!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是要好好去拜一拜,也就只能求个心安罢了。”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那个样子就觉得不舒服,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你……”胤礽有些气急败坏,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顿了顿便甩袖而去。
  从那次四年前的初遇,我们俩就成了王见王——死棋。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交手时,他的拂袖离去,让我有种他不敢拿我如何的想法,再加上我对这个太子最后的结局一清二楚,自然也懒的上心讨好他(有那会儿工夫,我还不如去陪德妃喝茶)。
  所以每次见面就只见他讽过来,我嘲过去,而旁边随侍的太监、宫女则是一脸的见怪不怪,反正每回我们“聊天”的结果都以太子殿下拂袖而去告终,最后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开始觉得无聊,干脆见他远远过来我便绕道,当我怕了他好了。
  听说以前的瑶华就和这位太子极端的不对盘,孽缘都能追溯到刚满月的瑶华在太子怀中的一泡尿上。更别提瑶华稍大些后,两人无休止的争吵。我听喜福告诉我,我(也就是以前的瑶华)学说话时,会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太子大坏蛋”(这个……汗,不知是谁教的)。
  如果要我评价六岁以前的瑶华和太子的关系,其实挺简单一句话:两个被宠坏的小孩。
  想想这位太子如今也二十有四,足足大了我一轮还多,却偏偏要和我这么个小丫头争宠,真是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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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皇上。”我看着太监把那盘据说是我很爱吃的菜移到我这边来,冲康熙笑着谢恩。就想举筷加点菜尝尝,可一屋子的人瞪着我,如何吃的下去。我决定自救,再度挂起有些勉强的笑(笑了半天,笑的我脸都僵了),问道:“皇上,刚才瑶华还在门外时,就听见十阿哥在屋里的朗笑声和说话声,不知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是皇上赏了他什么吗?”
  “哈!老十向来都这么毛躁,让瑶丫头你在外面一听,到以为这次是他得了什么好处似的。”说着,康熙转头冲胤礻我笑道:“老十,你说说,这次你得了什么好处呀?”
  “哪有啊?皇阿玛,我替别人高兴还不行吗?”胤禔扯着脖子在他那桌大叫,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引的众人哄堂大笑,连女眷们也拿手帕捂着嘴偷笑。
  “是主子刚才下了恩旨,封大阿哥为直郡王,三阿哥为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为多罗贝勒,十阿哥自然替哥哥们高兴。”姑姑宜妃替我解起惑来。
  不是我说,我这位姑姑待我自是好的没话说,对下人也和气,人长的美很得康熙的喜爱,却偏偏有一项毛病。那就是喜欢出挑,越是能出风头的事,越是要抢在头里。
  就拿现在来说吧,一桌子得宠的妃子,唯独她一个先开了口。
  我偷偷向其他妃子看了一眼,德妃、成妃一脸的平静,但惠妃和荣妃的脸色就显得不太好看了。
  “让瑶妹妹这么一说我到想了起来,刚才八哥欠的酒还没喝呢!我的都干完了,这也太吃亏了。不行,八哥,说什么你也得把这杯补上。”胤禔忽的一拍大腿,又举起他面前的空酒杯摇了摇,脸上满是吃亏表情的望向胤禩。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胤禩的头垂的低低的,刚才他夹在这些抬头挺胸的皇子中,我还真没注意。这会胤禔忽的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一时间满屋子的目光都看向他。
  胤禩略抬了抬头,他清俊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却明亮的像太阳,照的人无法逼视,我不由自主的移开眼。
  四年了,这是四年来我第一次把他看清楚,以前无论是宴会还是凑巧在宫中碰面,我都会故意不去看他。而他也一如四年前一样,总是像空气般的在人堆里温和的笑着。如果他不说话,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是啊!八弟,人逢喜事,怎么也得多喝几杯。”
  “八哥,喝酒,喝酒。”
  他的兄弟们似乎要把他灌醉般,随着胤禔起哄,一杯杯酒都递到他的面前。胤禩也不说话,只要酒来他就喝,一会的工夫就喝了不少。明明这次封贝勒的不是他一个,连封郡王的都有,但偏偏敬酒时都往他面前递。
  天!他才十七岁,怎么可以这样喝酒,太伤身体了吧!我把眼光转向康熙,期望他能阻止众人对胤禩的强灌。可惜康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笑的看着这一幕上演。
  我失望的收回目光,看他那样子八成还把这当成兄有弟恭的友爱表现。再看向胤禩时,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却仍旧毫不停留的喝着众人递来的酒。
  既然康熙指不上,我转移目标的开始瞪胤禔。这个罪魁祸首还在人堆里不停的劝酒,我严厉的目光,对他这个神经粗到拿锉刀锯也锯不断的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我马上放弃这种目光交流,既然这招行不通,那姑娘我就来下一招,说什么也得把胤禩这个未成年少年从酒鬼的队伍里拉出来。不知为什么,看到那样的胤禩,我就是无法装做没看见。
  我完全没有考虑后果的站起来向胤禩那桌走去,围在他桌前的人还真多,我一通乱挤才挤了进去。好在只要那些瞎起哄的阿哥一见是我挤了进来,立马傻在那里。于是一波波人体化石随着我向胤禩桌前的靠近程度而增多。
  本来刚有了点热闹劲的乾清宫又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开始随着我移动。谁也闹不清,我凑过去要干什么。如果要敬酒的话,以我格格的身份,应该是在自己桌前向这边举举杯,说两句客套话也就是了。可我偏偏跑过来和这些阿哥挤,就算得皇上喜欢也不能连点大家闺秀的气质都不要了吧!
  刚还玩命劝酒的胤礻我也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满不在乎的从桌上抄起一个杯子,示意伺候的宫女斟满一杯茶水,举到鼻前轻闻了一下后,递到胤禔面前笑道:“这么美味的茶,你不品,却偏要喝那劳什子的酒,这么强喝下去,身体都要喝坏了。还是喝口茶,解解酒吧!”
  胤禔那本来因为劝酒时也饮了不少而微红的脸忽然变的通红,抖着手接过我手中的茶,一仰脖牛饮而下。上好的茶叶,让他这么糟蹋,看的我还真是心痛。四周本还呆呆的阿哥们,这时也都笑了起来。
  “原来瑶表妹这么心疼老十呀!老十,到是哥哥们不好,忘了你有人疼。”我的另一位表哥——五阿哥胤祺笑着打趣。
  我则回瞪了他一眼,说道:“表哥,你也一样,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说着又斟了一杯茶道:“来喝茶吧!”
  本想打趣胤禔,没成想让正愁阻止不了这次灌酒行动的我抓包,胤祺苦着脸乖乖把茶水灌进肚里。
  “好了,好了!瑶丫头说的对,一下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都别喝了,给朕各回各位,好好坐着。就算是喜事,也不能闹的不想样子。”康熙这时忽然出声,让我松了口气,他要是早点这么说,我也就不用招摇的跑到这桌来闹。
  回身离开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端坐着不吭声的胤禩,他的脸白的近乎透明,但他的眼却像火般燃烧的盯着我。我匆忙瞥开眼,却偶然的看到坐在另一边的胤禛。他刚才似乎也喝了酒,此时两颊上都染着桃红,但眼中的黑却浓的化不开,如要把人溺毙般的看着我。在那样的目光下,你会觉得你完全是赤身裸体,你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他知晓。
  我又回到首桌坐下,康熙笑笑的看着我道:“小丫头长大啦!知道心疼人了。”
  暮的,坐在另一桌的太子道:“皇阿玛,我看不如您认了瑶妹妹当干女儿,也好让我们多个可爱美丽又会心疼哥哥的妹妹。”
  “太子爷这话在理,主子这么喜欢瑶格格,不如索性认了女儿,宫里多个漂亮的公主,我们也跟着开心不是。”惠妃纳兰氏不知那根神经搭错线,竟也随着太子的话附和道。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以为这事以成定局,想来是康熙想认我这个“私生女”,又不好直接就认下,所以让自己的妃子和儿子开口,他好下个台阶。
  没想到康熙听后摆摆手道:“不好,不好。朕要是认了这个干女儿,以后指不定便宜给哪家的傻小子。到不如等小丫头再大些,做朕的儿媳妇,不是更好。”康熙说这话时嘴角含笑,眉眼极是柔和,看我的目光犹如慈父,我竟被他看的不知所措起来。再想到他话中有把我不负责任的指给一个皇子的意思,更是大叹倒霉。想不到一趟古代行,别的好玩的没体验到,这包办婚姻却已是跑不了。
  我无语…………
  好在我现在毕竟太小,这悲惨的命运还要等上几年,只希望到时我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皇阿玛说的是,就不知到时候是哪位弟弟有这个福气。”太子口气温和,话里更是透着对这位将会娶我的仁兄的羡慕。不过以他平日看我时那厌恶的眼神,到更可能对娶我之人寄予无限同情。
  我挑了挑眉,看向阿哥们那几桌。让我在这一帮已经妻妾成群或未来肯定妻妾成群的花心大萝卜中挑选丈夫,别说门,连窗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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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泥潭

  刚才一屋子人看我的目光中还不屑的居多,这会儿却都热情起来。尤其是那些个生有皇子且皇子还和我年岁相配的妃子,各个看我的眼神都似要吃了我般,就连有些个阿哥看我时的眼神也亮的吓人。
  这些阿哥有没有恋童癖,是不是想当光源氏,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无论是他们还是嫔妃此时那热切的望着我的目光一定透过了我,看到很多东西。
  因为我受康熙宠爱,娶我的皇子必也将得到康熙的重视,有了皇帝的重视,权利、名望、财富不就都尽在掌握了吗!
  我不屑的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的一切实在可笑,刚才那些目光还在对我不屑,但现在因为康熙的一句话,轮到我对他们不屑了。
  其实我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在这些人中还是有不一样的人存在的。我的目光滑过胤禟露着忧色的脸,然后是胤禔咧嘴大笑的脸,接着是胤禵这个鬼灵精扮的鬼脸,还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的胤禩以及依旧用厌恶眼神瞪视我的胤礽。最后眼前的一切都变的虚幻起来,因为我看到了胤禛那双像死水般的黑眸,具有无穷穿透力的眼。
  我一颤的挪开视线,心想毕竟是未来的雍正皇帝,眼睛的杀伤力实在惊人。
  一回首,不期然看到首位的康熙又一次露出那种无法摸清的眼神,上一次见到那种眼神是在四年前胤禛抱起我时,当时由于太过震撼,我根本无法把握那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当一屋子的人泰半热切的看着我时,他的那种眼神让我想到的是看戏的观众,而且是已经预先读过下集介绍的观众。
  难道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只是供他娱乐的演员吗?我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起来,坐在我旁边的姑姑察觉我的异常,关心的问:“小瑶,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我干涩的想说没事,更想把那仿佛定在康熙身上的视线移开,但不论是我的眼睛还是我的嘴都像是不属于我般,不管我怎么支使也不肯乖乖听话。
  康熙似乎听到了我和姑姑的低语,望向我们,见我直直的盯着他看,不禁一呆。但马上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慈父般的神情,和煦的笑道:“瑶丫头年纪还是太小,再等两年吧!等两年朕一定给你指户让你满意的。”说着转头看了看坐在我另一边的德妃,问道:“不过让胤礽这么一提,我到想起来了,老四如今封了贝勒,老大不小的,侧福晋也有了,却偏偏还没立嫡福晋,不如趁着今日热闹一块议了吧!也算老四个双喜临门,你说可好?”
  德妃笑答:“这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匆忙之间臣妾也没个人选,还是主子拿主意吧!”
  康熙歪着头想了想后沉吟道:“我看……”
  没等他把人选说出来,胤禛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两步的走到康熙面前跪下道:“皇阿玛,儿臣年纪尚幼,也还没能替皇阿玛办几件漂亮差事,这大婚之事还是晚两年再说吧!”
  康熙的脸色一下变的极为难看,想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听话的四儿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他的脸。其实这事我也挺诧异,这个在历史上一向最能忍,在康熙面前紧守本分的四皇子为什么会反对他父皇的指婚?没道理呀!如果是因为他父皇说的人选他不满意还有话说,可现在康熙只是张了张嘴,连那姑娘姓啥都不知道,除非胤禛能未卜先知,否则这一切如何解释?
  一时间,整个乾清宫静的落针可闻,大部分人都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禛,但也有个别人与众不同。比如有几个妃子明显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德妃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也现出不可置信和焦急的神色。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总是满口胡话。这大婚之事且是儿戏,你皇阿玛亲自为你指婚是你的福气,你到拿起娇来,还不快向你皇阿玛认错。”一向话不多的德妃此时也不得不出面替他儿子找台阶,期望他赶紧给康熙认错,好少受责罚,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惜他的宝贝儿子胤禛一点也不领情,仍旧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使本来因德妃一席话而面色稍见缓和的康熙再度变了颜色,而德妃自己更是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
  屋里的气氛紧张的如一根绷紧的细绳,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彻底崩毁。
  我同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禛,毕竟勇于反抗父母包办婚姻的皇子可不多见。不过,他这样强硬的反对只会把事情弄糟,而他自己也绝对得不着好。如果这次的主角换成我,我八成会识时务的答应下来,至于接下来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怎么搞完全得看我的意思,只要有时间总能找到让对方退婚的方法,不是吗?
  这样的胤禛和我在电视里见的那个实在有太大的距离,不够圆滑,不够世故,简直是不及格的,难道这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我有些失望。
  不过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在此时帮他一把,不比平日的巴结要管用的多。
  我边想边偷眼观瞧康熙的神色,只见他面沉似水,目光幽幽地闪烁着。好有压迫感,看的我猛打了个寒颤。虽说明知胤禛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不会因这次的小小拒婚就遭到什么重大的惩罚,但……史书上可没说我这个格格会不会因为劝架而出事。万一康熙舍不得儿子,就拿我出气,那我……我又开始犹豫起来。
  不管了!赌了!眼看康熙张口似乎要说什么,我决定赌一把。反正就算输了左右不过是个死字,没准我还能因此被稀里糊涂的再送回现代去,只希望到时候负责砍头的刀斧手能手脚麻利点。
  “皇上,您太偏心了。刚还说瑶华年纪小,不适合指婚。我看四阿哥也没比瑶华大多少,怎么他就可以?”我尽量睁大眼睛,以仿若争糖吃的小孩子口气叫嚷。
  “朕偏心?这话从何说起?”听到我的话,康熙本来冷厉的脸上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语气也放松下来,显然对我如天外飞来的胡搅蛮缠不能适应。却看的我在心中轻舒了口气,没想到在刚才那样紧张的气氛下,我的瞎闹也没得到训斥。
  不过,我还是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样和康熙说话可一不可二,谁知道下回康熙还买不买我的账。而且最重要的是,实在太扎眼。要不是因为出事的是胤禛,打死我也不这样干,只希望以后胤禛同志能知恩图报,让我有个美好的未来。
  我刚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好把胤禛这件事混过去。太子胤礽却抢在我前面开口道:“皇阿玛可不是偏心吗!刚说不急着给瑶妹妹指婚,现下又急急的给老四指婚,这不是要把瑶妹妹急坏吗?”
  他在瞎说什么?我边想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胤礽,他则暧昧的望望我,再看看地下跪着的胤禛。经他一点拨,众人如梦初醒般的一会儿看我,一会儿又看胤禛,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古怪。
  我本能的感到危险,不会是……
  “原来如此,到是朕疏忽了!”康熙忽做恍然大悟状的拍了拍手,底下众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朕说刚才老四怎么抢着往瑶丫头那里去探望,连老九、老十都顶了回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康熙边说边温柔的对我笑着,直笑的我浑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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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也终于弄明白这些人发的什么神经,竟然把我和胤禛配成了一对。误会呀!我在心中惨叫。天大的误会!想我今年才十岁,这样的年纪要真喜欢上胤禛,那是早恋;而胤禛要是喜欢上我,那叫变态好不好;亏康熙还能笑的那么高兴。
  没等我抗议,康熙已转头对仍旧跪在地上的胤禛道:“老四,先起来吧!你还年轻,来日方长。过两年,等瑶丫头再大一些,朕再给你指婚。”
  “谢皇阿玛。”胤禛平静的道。对于众人的误会,他既不反驳,也不承认,这会儿干脆谢恩站了起来。
  气的我鼻子差点没歪,围是帮他解了,可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给搭上了呢?就算我帮了他个大忙,也用不到他以身相许呀!
  这到好,如果真嫁给了胤禛,以后也不用再担心站错队。我未来的美好生活难道是在深宫中和三千女人争丈夫?也太可怕了!有心开口反驳,又怕再起风波,闹到最后谁都讨不到好,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忍吧!
  转念一想,历史上胤禛的嫡福晋可不姓郭络罗,而是管步军统领事内大臣费扬古之女那拉氏。看来几年后所谓的赐婚肯定没戏,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会儿先让胤禛占点便宜,算卖他个人情也还划算,我安慰着自己。可心中却有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被我忽略,但现在心里如一团乱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都是那个越帮越忙,成心添乱的太子惹的祸,想着想着我不由恨恨的瞪了胤礽一眼。他正举着酒杯和身边人低声说笑,可能是他天性敏锐(或者说生性多疑,老以为别人要害他)竟感觉到我的怒视,抬眼望来。
  那向来见我就没个好脸的胤礽,此时却仿若打了胜仗的将军,示威般笑着向我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我则回给他一个假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向他举了举,也喝了下去。所谓输人不输阵,正是此理。
  喝完茶,我不再看他那一脸贱笑,转而怒瞪还站在康熙面前聆听康熙说安抚话的胤禛。都是他吃饱没事非得拒婚,才把我这个倒霉鬼陪了进去。
  我瞪他时,他竟也正好抬头望向我。那向来如死水般寂静无声的眼此时竟泛着小小的波澜,看的我不由一呆。他则马上转开眼,不再看我。但只是刚才那一眼,便已足够。
  虽然那眼里的东西多到我无法完全了解,可有一样我却看的清楚明白。
  算计,计策成功。他如猎人般张开了网,而我这个猎物则傻傻的跳了进去。
  我低下头,唇边挂起一抹冷笑,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胤禛,未来的雍正怎么可能只有这点斤两。
  他为什么要拒婚?因为他看到了另一桩能带来更巨大利益的婚姻,即使这桩婚姻在几年后才能形成,但他可以等,他的耐心一向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会出面帮他求情?难道是因为我平常的巴结、讨好太露痕迹,让他以为我一定会在这会儿卖人情给他。至于太子的那番话,恐怕也是早有预谋的吧!
  接着我又想到眼神高深莫测的康熙,他可能在上演这出戏时,就早看通看透。只有我,只我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随着他们的剧本幕起幕落,舞的尽兴。
  我苦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历史的正确性,那上面记载的胤禛嫡福晋是那拉氏。人算毕竟不如天算,不是吗?我既知道结局,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来,小瑶,尝尝这个。”德妃的话音刚落,一筷子菜便落入我碗里。我抬头正看到她冲我温柔的微笑,标准的婆婆看儿媳妇样,我绝倒。
  “谢谢娘娘。”我回她一个甜笑,心里虽别扭的要命,面上总还要过的去才行。
  忽然,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喜福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这才想起之前答应过喜大姑娘在这亮个脸,便放她单飞。可谁能想到一个好好的家宴会像出大戏般高潮迭起,让我看的是目不暇接,穷于应付,我也很无奈呀!光顾着解决这些麻烦就够我受的,哪还能记得答应过她什么。
  我略带歉意的看向她,她却向我努努嘴,示意我看向另一个方向。我歪歪头,看向她指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姑姑宜妃难看至极的脸色。
  这会儿的姑姑浑身都弥漫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难怪连站在我身后的喜福都感觉到了。她那平常妩媚的眼中全是晦暗,并任由那晦暗涌出眼布满在脸上,像片雾影。
  我大惊的四下看看,也不知是故做不知,还是真没看见,一桌的人包括康熙在内竟没人发现姑姑的异常。还好,还有补救的时间,可不能让姑姑在春节的宴会上闹出事来。我急忙拽了拽姑姑的衣服,她略转了转头,冷冷的看着我。
  那目光幽深阴冷,让我猛的打了个寒颤。这是第一次,一向待我和蔼亲切的姑姑第一次用这种好似见宿敌的眼神看我。
  “姑姑!”我低低的叫道。
  宜妃浑身一震,一下子清醒过来,望我的眼神变的柔和了些。
  “小瑶,怎么了?”她淡淡的问。
  “没什么,”我硬挤出抹笑:“只是听外面有放鞭炮的声音,我想去看看。”实在不想再待在屋里,现在的我简直是多说多错,倒不如躲开。只要离开这里,不管等会上演什么戏码,也都和我无关了。
  “烟花还是等等再看,一会就要开戏,还是看戏吧!”她不冷不热的反驳。
  “姑姑,瑶华不爱看戏,想去看烟花。”
  “你这孩子真是……”她的口气中多了无奈,本想说我两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和胤禛对话,看见我和宜妃嘀嘀咕咕的康熙打断。
  “怎么?瑶丫头又在和你姑姑胡搅蛮缠什么?”
  “皇上,瑶华可没胡搅蛮缠,瑶华只是想却看烟花而已。”我娇嗔,心里琢磨这事还是和终极BOSS说比较管用。
  “还说不是胡闹,你这磨人精,等会就要演戏,听着热热闹闹多好,你却偏要上外面天寒地冻的去看烟花。”康熙笑着指指我,一幅拿我莫可奈何的样子。
  “人家想看嘛!”我拿出撒娇本领,两眼睁的溜圆,可怜兮兮的看着康熙,心里却觉得都要吐出来了,实在连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了。
  但偏偏有人就吃这套,康熙笑着摇头道:“好了,好了,当朕怕了你。”说到这,他又看了看站在旁边还没退下的胤禛道:“我看让老四陪你这丫头去吧!”
  “不用了,皇上,瑶华有喜福陪就可以了。”我强笑着指指身后的喜福,现在我最不想见的就是胤禛,带他去看烟花,那还不如看戏呢!
  “不行,这么晚你就带个宫女,朕可不放心。就这么定了,让老四先陪你看烟花,然后再送你回来。今儿是除夕,要守岁,瑶丫头可不许回去睡觉。”终极BOSS拍板,抗议一律无效。
  就这样我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首的和胤禛走出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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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偷香

  刚迈出乾清宫的大门一股冷风便迎面吹来,刮的我一个哆嗦,再想到马上要和胤禛去看烟花,差点就转身退回去。忽然,一件貂皮披风罩下,把我裹个严实,寒冷立刻减轻不少。
  “瑶妹妹,你这两天身子本就不好,怎么也不多穿一点?底下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胤禛边替我系好披风边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跟在我们后面的喜福,喜福被他看的一个激灵,头垂的直埋到了胸前。
  “四贝勒,今天是我出来的急,跟喜福没关系,你别怪她。”我看着他帮我系上披风的带子,淡然的解释。这件披风显然是他的,因为我穿起来实在太长,一直拖到地上,走路很是不便,还不如不穿。
  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摸摸我的头柔和的建议:“你这样走路恐怕要摔倒的,不如我抱你吧?”
  开玩笑,姑娘我现在都十岁了,走路还要人抱,像话吗?我抬起头,向他抗议道:“我不……”
  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止于他那冰冷的黑眸前。在见过他那因野心得逞而泛起波澜的眼,我才发现那双眼睛的可怕。四年来,我每回见他,无人时他与我调笑,他的眼睛却从没变过,一如寒冰,一如死水。我从来没怀疑过什么,因为他看所有人,包括他的母亲、兄弟时,都是那样的眼神。
  现在,他又用那种异于平常的温和腔调对我说着话,可望着他那连一丝温情也无的眼,我只觉得可怕。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来我根本不了解他。
  迷糊中,我又被抱入那冰冷的怀中,把我身上的温度一丝丝、一寸寸的带走,连我的心也不放过的冻结。
  “瑶妹妹,快看,很漂亮吧?”胤禛轻拍了我一下,我魂不守舍的随着他看向不远处。
  那里有几个宫女、太监刚点燃一个大的烟花,于是黑暗中遍布一片片火花,一窜一跳的闪着,似乎想冲破黑暗的束缚,飞腾而去。
  如果我也能如那烟花般从这里消失,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回到那个有父母等待的地方该多好。
  冰凉的手抚摩过我的脸,替我拭去不知何时出现的泪。胤禛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默默的抱着我。我迷蒙的看着他的手,现在这双手在尽可能的表现温柔,可二十年后这双手为了他的帝王霸业又会干些什么?就这样,我伏在胤禛怀中,看着那些宫人忙碌的替我点着一个又一个的烟花时,沉沉睡去。我没有再抬头看他,即使他那样温柔的替我拭泪,我仍旧不愿抬头,怕看到他那无情的眼,真的很怕。
  ***************************************************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床上与周公下棋,院中便嘈杂起来。隐约听到有人大声说话,我翻身把被子盖在头上,准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继续睡大头觉。可惜那吵闹声却越来越近,噔噔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十阿哥,格格这会儿还睡着呢!不如您到前厅等一等,奴婢这就去叫格格起来。”喜福有些喘的声音从窗外飘入,好像刚才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似的。
  “你这贱婢滚开,我和瑶妹妹的事不用你插手。”胤禔的大嗓门刚响起,便传来“砰”的一声。
  我朦胧的睁开眼,就见房门大敞,胤礻我站在屋内怒视着我,喜福在门口畏缩的向里张望。一阵冷风灌入,吹的我直往被里钻。我不明所以看着胤禔,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原想等他自己说明来意,可我等了半天,他却只是站在屋中瞪我。屋里的温度因为房门大敞,越来越冷,而我的心火却越烧越旺。好好的大年初一,一年开头的日子,就让他搅成这样,什么意思?
  “你出去!”我厉声喝道。
  胤禔被我一喝,满脸变的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的大大的,紧咬的下唇更是苍白的可怕。
  我因他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稍一犹豫,我放柔声音道:“你先出去,有什么事,等我起床再说好吗?这个样子,让人撞见不好。”心里觉得自己特倒霉,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被某登徒子闯了香闺;现在却要反过来安慰加害者——那个在我眼里此时脸上已写满“我是登徒子”的胤禔。
  虽说我才十岁,但这事要是在宫里传开也够我受的。
  “这会儿你又知道避嫌,昨个晚上怎么没见你讲这些规矩?”胤禔挑挑眉,不为所动的站在屋里,冷冷的说道:“还是人不同,待遇也不一样。也是,昨个皇阿玛许了诺的,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我改口叫你一声四嫂啊?我看……”
  “老十,你住口!”胤禟的声音传来,我惨白着脸望向站在门边的他,他正脸色铁青的瞪着屋里的胤禔。
  “跟我走。”他厉声道。
  胤禔脸上先是显出一丝惧色,但马上又消失无踪,回瞪着胤禟倔强的喊道:“我不!”
  我的心本因刚才胤禔的一番话变的极乱,但这会见他兄弟二人怒目相向,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我冷淡的道:“十阿哥,你若还当我是你的瑶妹妹,现在马上离开,去前厅等我。”
  胤禔望望我,又看看胤禟,终是一甩头走了出去。胤禟在门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转身离去。


[ 本帖最后由 alieen_ji 于 2005-12-29 11: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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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梳洗好,来到前厅时,胤禔正焦躁的在厅中走来走去,胤禟则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二人同时向我望来,我淡笑着对身后跟来的喜福道:“喜福,怎么伺候的?两位阿哥来,也不知道上杯茶吗?”
  “是奴婢疏忽,这就去准备。”
  等喜福离开后,我走到胤禟旁边的椅子坐下道:“说吧!外面都在传些什么?”
  “还用得着外面传,昨个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胤禔大声道,他一激动脸又红了起来。
  我掏掏耳朵,无关痛痒的道:“不用这么大声我也听的见,我又不耳背。”眼见胤禔又要发作,我急忙补充道:“那好吧!你昨天都看见了什么?”
  “你……你……还有脸让我说……你……”胤禔的脸更红了,直似要滴出血来般。
  “如果我没记错,昨个不就是皇上一时戏言,说要把我指给四阿哥,可也没真指呀!这种事等过一阵,皇上没准就忘了。”我边说边打量胤禔,一幅他反应过度的样子。
  “你……你……那你们后来去……看烟花……你们……”胤禔说话结结巴巴,闹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看烟花是皇上非得让四阿哥跟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老十,还是我来说吧!”一直没开口的胤禟突然出声,他直视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发现些什么:“昨天你们看烟花,一去就好长时间,我和老十不放心,所以出去找你。然后见四哥抱着你,坐在回廊里。”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道:“昨个天太冷,他把披风借我穿,可披风下摆太长,走路不方便,所以他就抱着我去看烟花,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看烟花?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就你们两个,连个火影都没有,你们看的什么烟花?”胤禔激动的喊道。
  “怎么会?我睡着以前那些宫人一直都在放呀!很漂亮的。”我疑惑的说。
  “你说你睡着了?”胤禟问。
  我不好意思的道:“是呀!烟花太美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本来皇上还说要守岁的,结果让我一觉到天明。”
  忽然,胤禔铁青着脸向外边走边道:“那个混蛋,看我去揍他。”
  “老十,你站住。” 胤禟从椅子里站起来,脸色也是一样的难看,“你是想闹到尽人皆知吗?”
  胤禔猛的停了下来,定定的站在门口发呆。我看看他,又看看身边的胤禟,忽然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们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胤禟看了我半天,犹豫的道:“其实我们离的远,也没看太清楚,可能只是误会。”
  “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耐烦的问。
  “他亲你,那个混蛋亲你的脸。”胤禔走回我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道。
  他话一说出来,我反而放下了悬着的心,看他们刚才那严肃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遭到了什么样可怕的待遇呢!这要是放到现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在古代到成了滔天大罪般。但马上我又想到,胤禛为什么要亲我,他有恋童癖?不对,我问:“当时他看见你们了?”
  “你都被那样……那样……怎么还有闲心问别的?”胤禔生气的大叫。
  胤禟却换上一幅思考的表情,慢慢道:“应该没有,我们当时离着还有一段距离,见他那样,就没再往前。可也说不准,四哥是练过武的,眼睛比常人要见的远。”
  “除了你们,还有别人看见吗?”我接着问。
  “还有我们俩的贴身小厮,都是从小就跟着我们的,还信的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许胡说。”胤禟说。
  “他当时一定看到你们了。”我肯定的道,想到胤禛那冰冷幽深的眼睛,心里一抖,表面却强做镇定:“不然他没道理会那样做,这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皇上非现在就把我指给他不可。你们那两个贴身小厮嘴一定要严呀!”
  “我看干脆把那两个小子……”胤禔这会儿也停止发脾气,开始帮着出主意。不过他显然肚子里没好货,话还没说完我就听着像要杀人灭口似的,刚想瞪他一眼,警告他少想这些歪的邪的。胤禟却先一步制止了他:“老十,你胡说些什么?连海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一向忠心耿耿,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胤禔被他斥的一呆,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我急忙打圆场道:“既然都是你们的亲信,想来是没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是有些乱,想一个人静一静。要是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胤禟点头道:“那表妹你好好歇歇吧!都不是什么大事,别想太多,一切有我们呢!”说着扯了胤禔径自去了。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呆呆发愣,半晌后方见喜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我强笑道:“喜福,你这茶叶是刚去外地采的不成,客人都走了,才端上来。”
  喜福笑嘻嘻的替我倒了杯茶道:“格格让我沏茶不过就是个幌子,我刚才把外面的太监、宫女都赶到院外去了,包准没人能偷听。”
  “喜福真是越来越乖巧伶俐了。”我喝着茶故做漫不经心的问:“昨天谁送我回来的?四贝勒吗?”
  “是呀!”喜福不疑有他的点头道:“四贝勒见您睡着了,就让我去回皇上一声,他先带您回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喜福离开,一个人坐在厅里左思右想,胤禛到底想干什么?他就那么急着要皇上指婚吗?否则何必当着胤禟和胤禔的面亲我。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我,我第一个不信。别说我现在才十岁,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以他平常的一贯作风来看就算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面前,他也照样能视而不见。再说他看我的眼神绝对不是喜欢,我觉得他看我时,到更想在看一件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所以要小心呵护,所以要用心对待。可一但这样东西失去利用价值,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丢弃。
  我摇摇头,脑子里一团糨糊,干脆不想了。我决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一个字:躲。
  什么溜须拍马、讨好巴结都算了,我还想多活两年,既然这位未来的雍正帝指不上,早做别的打算为好。现在,我只能早晚三柱香,企求康熙快快把指婚的事忘个干净,可不要真把我嫁给这个在想什么我都不明白的人。
  既然要躲,自是要躲的彻底。这段日子,我除了去姑姑宜妃那请安,就是窝在我的绛雪轩里发霉。姑姑自从那次家宴后,对我总是不冷不淡,有时候又看着我发呆,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反倒是德妃比往常更是热络,让人来叫了我几次说是有好玩的物件让我去赏玩,不过我都因要躲她儿子,推说有事没去。
  日子虽然过的无聊,但只要一想到出门可能会碰上那个摸不清底的胤禛,我就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好在这位债主到也知趣,并没找上门来,让我过了一段清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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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4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真相

  眼看着冬去春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变的鲜活起来,柔和的嫩绿覆满天地。绛雪轩前院的海棠花也开始争先恐后的绽放美丽。每当花瓣飘落时,宛若雪花片片缤纷而降,这也是绛雪轩名字的由来。
  景致好,我的兴致也高了起来,命人把古琴抬到树下,打算抒情一番。说到古琴,就不得不对我宫中的学习生活好好讲解一下。我虽只是个格格,但要学的东西也堆的天高,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康熙显然是想把我培养成一全面发展人才。
  可惜我不争气,学下棋时,一手臭棋不说,还总是悔棋。教棋的师傅又不敢得罪我这个受宠的格格,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学到最后棋力不怎么样也就算了,居然还养成了起手就回的小人风格。闹的有时候胤禟陪我下棋解闷,总是边下边摇头叹气。
  书画更是别提,在现代用圆珠笔写惯字的我,用毛笔好像耍大枪,怎么使怎么没有,明明想写一横,最后却变一撇。至于女红刺绣,像我这个衣服从来都是买现成的人,哪里坐的住去绣那些东西?目前为止,我唯一一件作品是个形状古怪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对据说是鸳鸯的动物。为这件绣品我当时没少受胤禔嘲笑,本来想把它毁尸灭迹,眼不见心不烦,但却被胤禟要了去。我问他要这怪东西干嘛?他居然说辟邪,我吐血。
  唯一让我还算欣慰的也就只有这古琴,以前在现代时就很喜欢音乐,对古琴更是慕名已久,到了古代有人教,我自然学的上心,一来二去到也能弹几首不太复杂的曲子。但也仅此而已,再想进一步还真不容易。
  我坐在海棠树下,轻拨琴弦,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莫名其妙的回到清朝,不知怎么一首戏说乾隆的主题曲便从指间流泻而出。既然弹出,我干脆应着唱了起来。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总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生的遭遇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
  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海水永不干
  天也望不穿
  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我思绪恍惚,也不知反复弹唱了几遍,忽然一缕萧音和了进来,悠扬婉转,说不出的好听。我诧异的停下,抬头看到胤禩一身月牙色长衫,头戴镶着蓝宝石的公子帽,手持玉萧缓缓吹奏。海棠花瓣于他四周飞散,阳光照在他修长的身影上,犹如嫡仙。
  见我不再弹奏,他也停了下来,冲我笑道:“没想到瑶华格格不但弹得好曲,还唱得好歌,让我不由自主的和奏起来。不知这曲是何人所做?”
  “哈,哈。”我干笑着转移话题:“这事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说给你听。不知今天八贝勒来我这里有何事?”如果告诉他这是百年后的歌曲,他要么把我当神经病对待,要么把我当妖孽捉起来。
  胤禩见我不说,也不再追问:“是皇阿玛命我过来传话,说是过两天要移到畅春园小住几日,让你准备一下一起去。”
  我沉吟道:“好的,多谢八贝勒告知,瑶华这就去准备。”一边说边站了起来,看到刚才吹箫的胤禩,我本能的想躲避,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我所不能触碰的。
  “瑶华格格……”胤禩见我要离开,忽的出声叫住我,我奇怪的看着他问:“八贝勒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听瑶华格格一曲,颇有感触,也想吹奏一曲请格格品评。”他的眼睛又变的明亮耀目,看的我垂下头去。
  “八贝勒,瑶华于音律稀松平常,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把玉箫举到唇边吹奏起来。起初那箫声清悦,只觉入耳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吹了一段后,箫声渐高,好似攀山,越攀越险,越险越奇。忽又陡然一落,箫声低沉,如泣如诉,几不可闻。
  我不禁屏气凝神,盯着他不敢稍动。但见他长身玉立,俊美的脸上全是柔和的神色,姿态优雅从容的吹奏玉箫,全无半点勉强,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我沉醉了,沉醉于他那高超的箫声中,沉醉在海棠树下俊朗的少年面前。
  良久,箫声早已停了,但我耳边却有缕缕余音缠绕不去。我怔怔的望着胤禩刚才站着吹箫的地方,那里空空的,他不知已于何时离去。他为什么要给我吹箫呢?又为什么要在吹箫后匆忙离开?我不解。
  辗转反侧了一宿,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去给姑姑宜妃请安。
  姑姑见了我便出起神来,我被她看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直打鼓。来回琢磨,自己这段时间也算谨言慎行,和我以前比起来,可以说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难道这样还有人来告我的状?
  “姑姑,如果没什么事,瑶华想先回去了。”我强笑着陪小心,只觉得最近给姑姑请安几乎变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每回来这我都如坐针毡。
  本以为姑姑会和往常一样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走了,但这回她却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冷汗都冒了出来,她才淡淡的道:“小瑶呀!我没有女儿,你是我弟弟的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吧?”
  “姑姑对我的好,瑶华一直记在心里,没有一刻忘记。”我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宜妃见我如此又沉吟了片刻方道:“有些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我想你现在也大了,应该立些规矩,不能再向以前般没大没小的。你今年十岁了吧?”
  “是。”
  “十岁也不小,再过几年都可以出嫁了。如今宫里这些阿哥们也都大了,你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情份不一般大家都是知道的。可现在毕竟不比从前,有时候该避嫌还是要避的。宫里人多嘴杂,针尖点大的事都能说的比天高。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向你阿玛、额娘交代。”宜妃的语气越说越柔和,我却听的一阵阵发寒,她都知道了些什么,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难道她知道了那件我和胤禟、胤禔极力想隐瞒的事?难道有人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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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9 11: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神思不属的听着宜妃说话,她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刚才的话说的重了,于是安慰我道:“其实我知道,你昨个和八贝勒,只是听他吹箫,不是什么大事。可宫里眼尖的人太多,你还是多留心些的好。我也知道前些日子,皇上说的事你是不愿意的。你放心,你的心思姑姑懂,你和胤禟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向来好的蜜里调油。等再过两年我去跟皇上说,求他给你们指婚,四贝勒的事也不过是酒桌上的一句戏言,当不得真的。”
  我恍恍惚惚的从姑姑的住处走出来,耳里还满是她的话。求康熙指婚?我和胤禟?最近这些人都很喜欢乱点鸳鸯谱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古怪?还有我昨天和胤禩在一起,听他吹了会儿箫,怎么就传到姑姑的耳朵里来了。害的我还以为是那件事暴露了,吓的够戗。
  光顾着想心事,没看路,我一下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一起。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连……”尖细的声音里满是抱怨,但当他看清我时,吓的一下跪了下去,抖着声道:“格格饶命,奴才没长眼,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开始打自己的耳光。
  我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想来这个小太监刚才抱着一大堆东西,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才会和想心事想的入神的我撞个满怀。我笑着安慰他道:“小公公,不碍事的,你起来吧!”
  那太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感激的道:“格格真是菩萨心肠,老天一定会保佑格格一生平安,事事顺心。”
  我笑笑的看着他,觉得这个小太监还真会耍宝,让他这么一搅和,我的心情都变的好了。于是,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
  “回格格,小的是十阿哥身边的贴身太监,小的叫连海。”
  连海,这个名字我还有些印象,胤禟曾经说过他是从小就服侍胤禔的人,同时也是看到那件事的人。我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点点头道:“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是十阿哥让小的送些东西过来给宜妃娘娘。”
  我又点了点头,尽量和颜悦色的道:“连海呀!你从小和胤禔一起,最是贴心,你……”我本想说些好话,表扬他一下,顺便暗示他看见的东西不要乱说。
  可他却呐呐的打断了我:“格格,奴才跟了十阿哥没多长时间,奴才还不太懂规矩,所以才冲撞了格格。”
  他的话一出口,我只觉得脑袋“哄”的一下,好像炸开了般,有些隐约的古怪一下浮到台面上来。
  当时胤禔说:“我看干脆把那两个小子……”
  胤禟制止了他:“老十,你胡说些什么?连海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一向忠心耿耿,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胤禔被他斥的一呆,怔怔的看了他半天。
  我猛盯着眼前的小太监,想从他脸上发现哪怕一丝他在说谎的证据也好,可却没有。其实我心里明白,在这种事上他无须骗我,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十阿哥跟前伺候的?”我语气阴森的问。
  那小太监被我看的头直似要低到地上般,身子轻颤着答道:“回……回格格,奴才……奴才是过完春节后的第二天被调到十阿哥跟前当差的。”
  过完春节后的第二天?那胤禔以前的贴身小厮呢?我仿佛又看到胤禟当时严厉的斥责胤禔:“连海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一向忠心耿耿……
  原来早在当时,他已经想的那么长久了吗?甚至怕我以后问到他们贴身小厮的名字时,对不上号。可他毕竟太年轻,还是疏忽了,还是让我知道了。
  我冲仍旧站在我面前不知所措的连海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他如蒙大赦般慌张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后,踉跄着去了。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连海在我眼前消失,闭上眼。四年前和胤禟初次相遇时的情景清晰到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当时,他靠在门边,妩媚中带着冷漠,可望向我时,那种冷漠又化为一种淡淡的关心,虽然不浓烈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他的笑声低低沉沉,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一波波涟漪,让我看的呆住。胤禔说他的笑容很难得,事实的确如此,因为四年来他的笑真的很少。
  “虽然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但性子还是没变,一样的倔强,所以我想我们只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这样对回到古代的我说,语气成熟的就像大人,可那一年他才11岁。
  四年里他总是温柔的陪伴我,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是真诚的,起码我相信他是真诚的。这四年来,我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作了亲人看待。在这个冷漠的皇宫中,他是我信得过的有限几人之一。
  可如今这种信任却面临危机,我发现我从来都不了解他,就像不了解这宫中的每一个人一样。四年,我生活在这里四年了,难道我还是太天真了吗?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我需要长大,并不是身体的简单长大,而是心理上的……
  *******************************************************
  两年后 康熙三十九年

  七月夜晚的天气热的好似下了火般,我在床上辗转,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我无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苦笑着,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想来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今年夏天我应该随驾去热河避暑,但因为旅途无聊,坐车又实在颠簸,对我这个习惯汽车、火车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是酷刑。又觉得承德也没多凉快,所以我干脆不去了。没成想北京紫禁城的夏天竟是如此炎热,让我想睡一个安稳觉都成奢望。
  既然睡不着,索性上外面逛逛吧!也许等逛累了,就能睡着,我穿好衣服推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生怕惊动了喜福或其他人,我可不想连散个步都带着条尾巴。
  绛雪轩位于御花园东南,出了院门,我便向御花园中走去。想到如果是在现代,自己怎么可能在故宫里一住多年,更何况故宫门票贵的要死,也只能在白天进去,又怎么可能像我此时这般于夜色中漫步紫禁城内。
  暗夜中御花园的景物全都朦朦胧胧,像是罩了层纱。虽然黑暗,却又并不是千篇一律的黑,有浓黑、浅黑、淡黑,似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
  我走走停停,心里思潮起伏。两年来,关于见过那件事情的小太监最后的下场,我终是没有问出口。我和胤禟、胤禔仍旧像幼年时一样要好,有时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虚伪。可怎么说呢?我与他们的关系就好像结冰的河水,表面平静但内里却是急流,如果我打破那冰,情况反而会更差。
  忽然,前方隐约传来断续的哭声,在这寂静到连一丝风也无的夜中格外突兀,说不出的诡异,我的心不由急跳了起来。
  不会是闹鬼吧?这座紫禁城毕竟历史悠久,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开始后悔没把喜福带出来,两个人的胆气总比一个人壮。
  心里虽然害怕,但脚下却没有停,顺着那哭声找了过去。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转眼间,御花园中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堆秀山已经在望。衬着天上的月光、星光,我看到一个不大的孩子,正趴在堆秀山脚下的一块大石上抱头抽泣着。我皱着眉向他靠近,什么人会于夜深人静时跑到这里来哭泣,难道是哪个宫里受了委屈的下人?由于我的脚步甚轻,他又哭的太过专心,竟没发现我的到来。
  到了那孩子面前,我轻拍了一下他抽动的肩问道:“你怎么了?”但觉触到的衣服甚是柔软,不似一般宫人的衣服。
  他浑身一震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迷蒙的眼中还有泪水在滚动,看的我不由一怔。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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