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青丝孽怨》 作 者 粉红猛犸

上好佳

期待!

crona_vivian

晕，又要等呀

魅惑妖儿

明了和钟原从机场候机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明晃晃的圆月挂在天上，照得明了新刮的头皮青青地发光。明了脸上贴着很大一块纱布，还依稀能看见血水渗透出来。这两样加在一起，给他的脸添加了一种决绝而凶狠的表情。钟原跟在他身后，肩上背着一个小包，像是他的随从。
　　
　　机场等客的出租车很多，明了和钟原随便上了一台，向苏怡家疾驰而去。
　　
　　却扑了一个空。苏怡家没有人。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看样子，应该是厨房的垃圾散发出来的。苏怡可能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苏怡不会……？”钟原很紧张。
　　
　　明了皱起鼻子闻了闻。“打个电话给她。”
　　
　　钟原抓起电话，直到听见接通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来了。”
　　
　　
　　
　　乔致轩和苏怡赶回来的时候，明了和钟原正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搞的，两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呆呆的。
　　
　　“你怎么样了？你的脸怎么了？天青呢？”苏怡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却看到明了和钟原的脸色更沉重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怡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期望不会听见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天青……死了。”钟原回答，脸几乎要埋到膝盖底下。
　　
　　苏怡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却又猛地跳起来，用力乱打钟原的头和肩膀。“胡说！她怎么会死？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钟原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头上身上。苏怡的力量越来越小，她也知道自己的希望不过是缥缈的肥皂泡。她终于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把头埋在手臂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明了一直呆呆地坐着，像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苏怡……”钟原弯下身，去拉苏怡。苏怡挣开他，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明了……”钟原求助似地望着明了。
　　
　　明了还像一尊塑像似的坐着，一滴泪水从眼睛里涌出，慢慢划过他的脸颊。
　　
　　乔致轩慢慢走过去，扶起苏怡。苏怡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扑进乔致轩的怀里。钟原看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猛地一沉，觉得全身像是浸到了冰水里。
　　
　　“苏怡……钟原没有说谎。天青真的死了。”明了一字一顿地说。又一颗泪珠滚了出来，流进了他脸上覆着的纱布，马上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无论如何，我们先把酒吧里的事情解决掉吧。”钟原低着头，不敢看向苏怡和乔致轩。
　　
　　“酒吧……酒吧怎么了？”苏怡梦游似地说。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对钟原的话也只是模模糊糊。
　　
　　“我们找到办法来驱除酒吧里的……怨念了。”明了说。得找些话说，得找些事情做。明了强迫自己。得做些什么事情。
　　
　　“天青怎么死的？”苏怡像是没有听到明了的话。
　　
　　明了猛地站起来，用力按着苏怡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苏怡，明天就是七月十五，酒吧一定会有事。我们得先解决掉酒吧的事情，然后其他的再慢慢说。你听明白了吗？”
　　
　　苏怡的眼睛里一片空洞。都死了。来过这个酒吧的人，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死了。安离弦、罗美、朱时珍都死了。现在天青也死了。因为酒吧吗？明了差一点死了，钟原也差一点。自己也是。这都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不过只是想开个小酒吧，想安安静静的赚点钱，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而已啊！为什么？
　　
　　开朗的天青再也不能回来了。她一直那么冷静，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办法解决。有她在的时候，明了和钟原总是乖乖的。几个人在一起打闹的情形还在眼前，那个人却再也不在了。
　　
　　“天青是怎么死的？她是怎么死的？”苏怡喃喃自语，迎上明了的眼光。“说啊！告诉我啊！天青是怎么死的？”她用力摇着明了的肩膀。
　　
　　明了盯着苏怡。苏怡的眼睛很空洞，里面的忧伤却浓得化不开。
　　
　　我又何尝不是呢。明了想着。想起当时的情形，明了的心就像撕裂了一般的痛。都是因为这个酒吧。该死的酒吧！该死的闹鬼的酒吧！
　　
　　苏怡注意到明了眼里的怒火，也不禁有些退缩。明了的光头正在反射着青色的光，那平时看来充满了挑逗意味的桃花眼里现在只有黑色的愤怒。明了这是怎么了？
　　
　　他真的还是他吗？苏怡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可怕的念头。这还是那个明了吗？
　　
　　苏怡看了一眼钟原，钟原正在乞求地看着她。她看到乔致轩，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表情。
　　
　　“天青真的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们还活着，有些事情就得继续做下去才行。要不然，天青也不会开心的。”明了慢慢说。“我们已经激怒它了。我一下飞机就能感觉到那里的力量正在聚集，想要冲破我画的咒符。现在那些州府已经快被破掉了。明晚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如果不把酒吧的事情解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明了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天青用性命才换来这个办法，我们要完成她的心愿才行。天青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想让她最后的努力被我们白白放弃吗？”
　　
　　苏怡放开明了，双手掩面。刚开始小声的啜泣，随后放声大哭起来。三个男人沉默地围在四周，只有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
  

魅惑妖儿

张伟军最近很忙。那个手镯的调查和网上正在进行的那件事，终于都有了一些眉目。
　　
　　最近刑警队那边没什么和这个酒吧有关联的事。突然之间就风平浪静了。张伟军有时候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前一阵子接二连三地死人，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起来明了师弟的咒符还有些用处的。不过无论如何，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毕竟明天就是阴历七月十五。
　　
　　鬼节。
　　
　　也是董秀二十五年忌日。
　　
　　张伟军早就确定了那个当年董秀出事的集体宿舍现在正是苏怡的酒吧，也就差不多能肯定现在正在做怪的正是当年的董秀的怨念。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查清楚：怎么才能让她安息。
　　
　　安息。张伟军了解了情况后，一方面对董秀现在的所作所为愤慨，另一方面也觉得她实在可怜。如果能感化她那是最好，但是如果不行，也只有用强硬的手段让她往生极乐。这没有办法，毕竟优先要考虑活着的人们。
　　
　　除此之外，还有些事情让张伟军放心不下。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他已经同所有能想得到的人和机构联络过，但是时间过去太久，再说当时也没有什么完善的记录，查找起来很困难，到现在也只有几个线索，却没有什么确切的答复。这件事太费时间了。张伟军想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来，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可是做不到。总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心里提醒他，找到那个孩子。张伟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概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吧。算起来，那个当年的孩子，现在恐怕也三十出头了。
　　
　　不知道明了他们回来了没有。即使他们没有回来，明晚子时之前这件事也一定要解决。即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得去摆平这件事。最近在网上进行的活动，都是围绕着这件事来准备的。事到如今，只能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去面对这场没有多少胜算的决战。
　　
　　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怡的号码。张伟军接起来，里面却传来明了的声音：“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吗？”
　　
　　“找到了。见面说吧。”明了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点奇怪。
　　
　　“明天……”张伟军想提醒他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一定要解决掉。见面再说吧。苏怡家。”明了挂掉了电话。
　　
　　
　　
　　张伟军站在窗边想了一会。他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就摁灭在窗台的花盆里。在屋里转了两圈以后，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潦草的字句，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底下，最显眼的位置。随后他关紧煤气阀、水阀，打开鸽子笼。
　　
　　鸽子还在睡觉，脑袋埋在翅膀底下。打开笼门的声音惊醒了它，它伸出头来，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张伟军。张伟军轻轻把鸽子捧了出来。
　　
　　“走吧，走吧。”张伟军喃喃说着，把鸽子向天空用力一抛。
　　
　　刚开始时鸽子好像没有找到感觉，向地面坠去。随后它张开翅膀，很快就飞进了夜色中。
　　
　　张伟军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一轮圆月正照耀着鸽子小小的身影。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把手机塞进衣兜，从枪套中取出手枪，退出弹夹看了看，又重新装回去。虽然这东西可能没有什么用，可是带着总是能更安心点。张伟军把手枪插回枪套，佩在身上，又环顾了一遍房间。
　　
　　这套房子住了十几年了啊……张伟军看着那些旧家具。桌子，椅子，还有简单的单人床。这些简单的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这里的陈设一直都没有变过呢……一直想有时间的时候再换一套家具，可是已经没时间了。人就是这样，总在等着某个时候再做什么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往往不会来了。
　　
　　
　　
　　身后传来风声，张伟军拔枪、转身，一气呵成。正待要开枪，手指却在扳机上凝住了。那是鸽子，又飞回来了。
　　
　　鸽子落在张伟军肩头，尖嘴在身上东啄啄西啄啄，仿佛刚出去散了个步。
　　
　　“飞回寺里去吧。”张伟军扭头跟鸽子说。柔软的羽毛触着他的脸，很温暖。
　　
　　鸽子好像没有听到，依然故我。
　　
　　“你是信鸽啊，怎么这么没组织纪律性呢？”张伟军教训鸽子。
　　
　　鸽子眨了眨眼，咕咕叫了两声。
　　
　　张伟军想了想，从刚才写好的纸上撕下一小条纸，卷成了一个小纸卷，塞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鸽子满意地叫了两声，张伟军只觉得肩上一重，随后又是一轻，鸽子已经穿出了窗户。
　　
　　张伟军看过去，窗外的明月在眼睛里有些模糊了。
　　
　　张伟军关好窗户，检查了身上所带的东西，把那条咒语在心中又确认了几次，走到门口，关上了电闸。房间马上暗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若有若无的月光中了。
　　
　　警察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张伟军对自己说。《人民警察法》第六条规定的十四种职责张伟军从来都记不住。幸好不是考试。张伟军有些自嘲地想。不过那十四种职责里面一定不包括超度怨灵吧？
　　
　　明了他们如果有办法的话那是最好。如果没有的话，也只能奋力一搏了。只希望这些日子找到的东西能有用。
　　
　　张伟军打开门，最后望了自己熟悉的住处一次。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来了。
　　
　　无论如何，总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做。
　　
　　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毕竟我是警察。
　　
　　
　　
　　张伟军锁好门，向楼下走去。随着他的脚步声，楼道里面的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了起来。

魅惑妖儿

“……计划就是这样的。”大家都聚在一起，明了向几个人讲完了明晚的计划，“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有。”张伟军开口道。“你说要七个人，我们这里一共五个，还缺两个怎么办？”
　　
　　钟原看了一眼乔致轩，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掺乎进来了？乔致轩没有注意到钟原的眼神，只是盯着桌上明了画的示意图。
　　
　　“我也很犯难。”明了说，“但是这个阵法一定要七个人才行。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一定要意志坚定。最好能懂一点法术的。师兄，你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合适的人？”
　　
　　说起来倒很容易。张伟军暗想。意志坚定，还要懂一点法术，这种人去哪里找？“我认识的人不多，没有会法术的。除了你。”他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一直有些发呆的苏怡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挺直了背：“找七婆行不行？”
　　
　　钟原也一下子想起来，“对啊，找七婆帮忙，她会法术的。”
　　
　　明了的脑子中浮现出那个老太太的样子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却说不出来。
　　
　　“我去找七婆。”钟原站了起来。
　　
　　“等等！”明了叫道。中原惊愕地停步，乔致轩悄悄问苏怡：“七婆是谁？”
　　
　　“七婆很厉害的。”苏怡为自己这个想法激动了，抓住乔致轩的手：“七婆很厉害的，上次就是她帮天青叫魂……”她还要说下去，却突然想起天青已经不在人世了，声音马上就低沉了下去。
　　
　　钟原看见苏怡抓住乔致轩的手，心里猛地一冷，像是扎进了一根刺一样。总得找些什么话来说……无论做些什么事都行。“怎么了？”他问明了。
　　
　　明了强压下心中泛起的那种不安。七婆如果能帮忙的话，倒真的是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呢。现在时间这么紧，明了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更加适合了。一切看来都没有问题……除了那瞬间的直觉。“好吧。”他最后还是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钟原冲出门去，过了一会又冲进来，翻出一只手电筒拿在手里，再一次冲出去。
　　
　　“那还是缺一个人。”张伟军稳稳地说。从进来到现在，他脸上一直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如果这件事不成的话，就没有什么能依赖了。他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枪套，那硬硬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踏实。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会法术也行吧。时间紧迫，有一个人来兴这个阵法就行了。”明了用力抹了抹脸，想把刚才关于七婆的想法从脑中抹去。一不小心碰动了脸上的纱布，撕开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嘴角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张伟军的交际圈子很小，基本上都是他的同事。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王建，毕竟战友是最值得信赖的。他随后开始摇头，王建那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很难相信他会答应这种事情。不过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才知道。
　　
　　“我找个我的同事看看吧。”张伟军下了决心似地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的朋友呢？有没有……”
　　
　　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息。明了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霾，苏怡的脸上又开始出现了泪痕。张伟军知道自己失言，默默地闭上了嘴。
　　
　　空气仿佛凝固了。
　　
　　明了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师兄，给我一支烟。”
　　
　　张伟军掏出烟和打火机来，明了从他手里抽走了，一个人走上阳台。
　　
　　乔致轩默默地握着苏怡的手。虽然他不知道天青和苏怡他们的关系，但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支持着她了。
　　
　　张伟军有点手足无措，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居然正是王建的。
　　
　　
　　
　　楼道里很黑，钟原拿了手电才敢走下来。那个大手电装了四节电池，在他面前划出很大的光圈，很多小虫子在光圈里飞来飞去，像是终于找到了方向，却在坚硬的玻璃上撞得怦怦直响。
　　
　　七婆的屋子还亮着灯，温暖的橙黄色透过窗户射出来，钟原觉得一阵安心。“七婆！七婆！”他拍着门叫道。
　　
　　过了好半天，直到钟原已经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七婆才出来开门。
　　
　　“人老了，真是耳朵背了，半天都没有听见。”老人家一边不住声地道歉，一边把中原迎进去。
　　
　　“那盆花还好吧？”钟原一落座，七婆就开口了。
　　
　　“噢，那个……还好。”钟原一直没有回过家，根本就不知道那盆花怎么样了，这两天更是把它忘到了脑后，只好敷衍道。
　　
　　“那就好，那就好。”七婆很高兴的样子，“我一直想去看看来着，可是年纪大了，楼也爬不动了，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钟原的内疚感油然而生。老人家把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照顾，他却忘到了脑后。他都开始有些恨起自己了。“没事的，明天我抱来给您看。”这句话脱口而出，钟原也觉得有些诧异。
　　
　　“那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人家的嘴高兴的都合不拢了。
　　
　　“其实，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拜托您……”钟原这才想起来意。
　　
　　“噢，你说你说。”
　　
　　钟原开始紧张地遣词造句。“呃，我的朋友开了一家酒吧……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您知道，所以我们想……现在有一个阵法，可是缺了一个人才能行……所以，我想……来看看。”
　　
　　七婆想了一会。“什么时候啊？”
　　
　　“明天……时间有点紧，不过……”
　　
　　“什么阵法？”七婆的反应很快。
　　
　　“我们在法源寺里找到的……叫‘七遁之法’。”
　　
　　七婆思索着摇了摇头。“我没听过，不知道行不行啊。”
　　
　　“很简单的，”钟原急道，“明了说不需要什么练习，很快就能用，只要人数够了就行。”
　　
　　“好吧。不过明天你能不能把那盆昙花也带过去？”
　　
　　“啊……？”
　　
　　“那盆昙花在我旁边的话，能更好。”七婆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低语。
　　
　　“好，我会记得带着的。”虽然有些诧异，钟原还是答应了。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回去后一定要给那盆昙花浇水。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七婆像是对钟原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魅惑妖儿

钟原回到苏怡家的时候，张伟军的电话还没有打完。钟原听到张伟军不停地“嗯、嗯”答应着，偶尔也说话，可是动不动就被打断了。明了在阳台上，苏怡和乔致轩坐在一起。看见这幅场景，钟原心头一紧，恨不得挤进他们俩中间去，不让他们挨得那么近。
　　
　　怎么才出去没几天，苏怡就和这小子这么好了呢……钟原有点恨自己，可是又找不出理由。明明做兄弟做了这么多年，本来也一直没太把这种关系放在心上，可是怎么就看着他们俩的样子不舒服呢？
　　
　　苏怡见钟原回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七婆答应了吗？”
　　
　　钟原懒懒的点点头，算是回答。
　　
　　苏怡丝毫不在意钟原的冷淡，喜形于色地和乔致轩嘀咕起来。
　　
　　钟原更是生气，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可去的地方，只能憋一肚子闷气坐在苏怡旁边，故意扭头不看他们俩。
　　
　　张伟军好不容易打完电话，对钟原他们说：“找到人了。”
　　
　　苏怡纲要开口问，钟原先说话了：“谁呀？”
　　
　　“我们队长，也是我战友。”
　　
　　钟原转头去叫明了：“明了！人齐了！”
　　
　　明了把半支烟扔到脚下踩灭，回到屋里来。张伟军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明天……”明了哑着嗓子说了两个字，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明天我和师兄去买些要用的东西，其他人最好不要外出，晚上我们一起出发。”
　　
　　“一起出发？为什么不到那里集合？”乔致轩插嘴问道。“住的地方都不一样，直接在那里集合不好吗？”
　　
　　明了望了乔致轩一眼。“我们得做些准备再走。那里……不安全。”
　　
　　乔致轩点了点头。突如其来的，他觉得有种压迫感从明了身上散发出来，一时几乎喘不上气来。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苏怡问明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走了？”
　　
　　明了点点头。苏怡和乔致轩站起来向门外走去，钟原突然大叫一声：“你去哪？”
　　
　　乔致轩和苏怡诧异地回头。“我不敢在家住，这几天都住在他那里。”苏怡答道，随即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妥，讪讪的住嘴，脸上也有些泛红。“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好容易才鼓足勇气又开口，钟原却转了个身，仿佛对窗外的月亮突然有了极大的兴趣。
　　
　　苏怡僵在那里，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她猛地跺了跺脚，拉着乔致轩就大踏步地走出去。乔致轩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就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钟原站得像一座雕像。明了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钟原的肩膀，钟原一动不动。明了开口劝道：“他们没什么事的，我知道。我能看得出来。”
　　
　　钟原猛地转身：“你知道？你能看得出来？天青没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看不出来？”
　　
　　话音没落，钟原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明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结住了。钟原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伟军站起来打了个圆场。“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大仗呢。”
　　
　　钟原闷头就往外走，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明了苦笑了一下：“师兄，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要是解决了，怎么都不算辛苦。要是解决不了，辛苦的就不止咱们几个了。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明了点点头，目送张伟军出去，锁好门。他衣服也懒得脱，整个人就扑在床上了。
　　
　　
　　
　　刚才钟原的话象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了明了的心上。法源寺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真实得不能回避；天青的眼神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深刻得不能抹去。  

上好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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