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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ieen_ji

【连载中】古香古色之--凌妃 作者:花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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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3:4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6 章

  刚回到飞云轩就见小丫头明月跑过来道:“福晋您可回来了,大福晋那边打发人来找您了好几趟了,大福晋请您过去呢。”
  我点点头,对喜儿道:“咱们过去瞧瞧是什么事。”
  喜儿轻笑道:“大福晋定然是听说皇上把弘历领进宫去了,所以才急着要见主子您。只怕这会子那几位福晋格格都在大福晋那边等着您呢。”
  我不觉微笑,于是扶着喜儿的手慢慢地往晓寒斋而来。刚进院子,就见守在门口的几个丫头笑着跑上来道:“云福晋,您可来了,大福晋和几位侧福晋,格格们都在等您呢。”
  我淡然一笑,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所谓人心便是如此,昔日这些丫头见了我断然不会如此的奉承,如今弘历入宫,前程似锦,众人也顺势又将我捧了起来。
  小丫头打起帘子请我进来,我一看果然房中早已坐满了人,乌喇那拉氏见到我立时笑道:“恭喜妹妹,弘历这一入宫日后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含笑还礼道:“大福晋客气了。”耿氏拉着我在身边坐下笑道:“如今弘历算是出息了,你这个做额娘的这些年的辛苦也没有白费,说到底,你还是个有福的!”
  我微笑道:“弘历能入宫读书,那是弘历的福气!不过话说回来,弘历的福气还不就是咱们的福气么?”
  乌喇那拉氏点头道:“云儿这话说的不错,算起来皇上那么多皇孙,可是还没见哪个能像弘历这般得到皇上眷顾的,这自然是咱们雍亲王府的福气!”
  乌喇那拉氏这番话说的十分含蓄,然而语中的意思众人却都听得明白。皇帝一向十分看重众皇孙的表现,更把这作为选择继位人的一项标准。胤禛子嗣稀少,且夭折者居多,这便成了一些大臣反对传位给胤禛的借口。如今弘历得天独厚,谁能说这对于胤禛来说不是一个转机呢?
  乌喇那拉氏转而对我说道:“弘历今天入宫的匆忙,只怕随身的衣物都不曾带去,你回头去打点一下送过来,我打发人送进宫去。”
  我点头答应是。
  “这就去吧,别晚了宫门下了匙可就进不去了。”
  我闻言起身寒暄了几句,这才带着喜儿回飞云轩。喜儿欢喜道:“这下子主子可算熬出来了!弘历真是给您争气!”
  我微微叹息了一声,想起这些年跟弘历的日子心中不由得一酸,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我自己原无所谓,只是可怜的弘历了。
  喜儿不待我吩咐就已经开始收拾了起来,不多时便裹好了几只包袱,笑道:“先包这几件吧,过些日子再把大毛的衣服送去,不然冷不丁弄这么些东西进去,只怕让人笑话。”
  我点点头道:“很是。”
  喜儿这才唤了几个人进来道:“这几个包袱里面是四哥儿的衣服,你们赶紧送到大福晋那边去,只怕四哥儿等着穿呢。”
  几人答应着去了。

  黄昏时去乌喇那拉氏那边请安,只见乌喇那拉氏正跟一个太监问话,见我来了笑道:“你来的正好,刚说到弘历在宫里的事情呢。”
  我忙走过去,那太监先是给我磕了个头道:“奴才把衣物交给宫里的太监,听宫里的太监说皇上跟宫里的几位主位都十分的喜爱四哥儿,特别是密嫔娘娘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所以皇上把四哥儿托给了密嫔娘娘照看……”
  我闻言不由得一喜,密嫔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人年轻性格也十分的温柔,能由密嫔来照看,我的心也总算放下了大半了。

  夜已深沉,我坐在床前,看那昏暗飘忽的灯光,思绪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他,还没有来么?忽然一双臂膀轻轻将我搂住,我轻轻闭上眼睛,他终于还是来了。
  “云儿,我的云儿……”
  我轻轻自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躬身施礼道:“王爷吉祥。”
  胤禛弯下腰将我搀起,低声道:“何必如此多礼呢?我知道,你心中还在怨我,这些年原是我对你不住,就算看在弘历的分上,你也不要再介怀了吧。”
  我微微叹息了一声,看在弘历的分上……我轻柔地投进胤禛的怀抱,柔声唤道:“王爷——”
  一阵微风,灯倏然熄灭,房内恢复了寂静,只是隐隐约约自帐内传出细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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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3:4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一早,胤禛悄然起身,连丫头也不唤,自行将衣裳穿起,我犹自躺在床上,淡然地着看他的一行一动。六年了,胤禛也见老了,脸上的皱纹如今清晰可见,昔日的儒雅风流也渐渐褪去,剩的是本性的坚忍与刚毅,更有掩不住的王者的霸气。胤禛变了,我也变了,只是不知道那远在边疆的人是变也没变?
  胤禛转过头来见我醒了,于是笑道:“我还要赶着上朝,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我推开被子坐起身来,挽了一挽耳边的发丝轻笑道:“如今一旦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叫丫头打水进来给你梳洗吧。”
  胤禛点点头,我于是唤了两个丫头进来。这两个丫头跟着我也有大半年了,却是第一次服侍胤禛梳洗,眼角都有掩不住的喜色,我心底忍不住轻笑,只怕胤禛前脚出了飞云轩,她们就该喜形于色,欢呼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
  一时服侍胤禛梳洗罢,胤禛便急匆匆地去了。众丫头们也都起身,收拾房间的,浇花的,喂鸟的,忙成一片,却比已往分外的有生气。
  “妹妹?给妹妹道喜了!”一听声音就知道又是耿氏,我起身笑着迎她进来,两人在榻上并肩坐下。耿氏满脸都是喜色,“一早听说王爷昨儿是在你这里歇着的,我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这几年,你们两个煎熬的可都是够苦的!你别看王爷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我看的出,王爷对你的事情比谁都上心呢。如今可好了,两人和和气气的,飞云轩可又要热闹起来了!”
  我也只是微笑。
  耿氏忽然嗤地笑了一声,低声道:“不过这会子李氏年氏两个,心里肯定闹的很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年她们可兴了,如今风水轮流转,又轮到妹妹你风光了。”
  我淡然一笑,“风光不风光的,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弘历好,就是我好了。”
  “说的就是,弘历这样的争气,你这辈子也没什么可愁的了。”
  “但愿能如姐姐所说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往乌喇那拉氏那边去请安。
  乌喇那拉氏刚刚起身,见我来了笑道:“你今儿可起的早。我正要打发丫头去告诉你,”
  我忙问道:“大福晋有什么吩咐?”
  乌喇那拉氏笑道:“吩咐也算不上。我想着弘历如今被选到宫里去读书,得密主子照顾,咱们自然得进宫去谢恩不是?你回去换身衣裳过来,咱们一起进宫去。”
  我闻言忙起身道:“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乌喇那拉氏点点头道,“快去吧。”
  我立即回飞云轩换了一身衣裳,又精心准备了两件礼物,这才又往晓寒斋来。两人略寒暄了几句,瞧瞧时间,这才坐了轿子往宫里去。
  密嫔年纪轻,入宫又晚,在宫里位分不算太高,却是最得皇帝宠爱的。两人随着太监一路来到密嫔宫里,先有太监进去回禀,不一会转了出来,笑眯眯地道:“密主子请大福晋侧福晋进去呢。”
  两人忙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见密嫔坐在炕沿儿上,手里拿着阵线绣着什么,见我们进来了这才放下,含笑站起身来。我与乌喇那拉氏忙上前磕头道:“给密主子请安,密主子吉祥。”
  密嫔笑道:“哎唷,快起来,快起来。”说着一手搀起乌喇那拉氏,一手搀起我来。“坐吧。”
  两人谢了座,这才斜着身子坐下。密嫔笑道:“说是一家人,却又没怎么见过,要是在寻常家里,说出去没得惹人笑话。”
  乌喇那拉氏含笑道:“密主子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人,平常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我们虽然有心想来给您请安,却又怕扰着您……”
  密嫔捂着嘴笑道:“四福晋可真会说话,我哪里有什么好忙呢。”说着转向我,“这位便是云福晋吧,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呢。”
  我忙道:“密主子过奖了,这日后还要密主子多多费心呢。”说着顿了一顿,将礼物拿了出来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子心意,您可别嫌弃。”
  一旁的太监忙接了过去,送到密嫔跟前。密嫔含笑打开,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哎唷,好精巧的手炉,这花纹却也别致。”
  我含笑道:“眼看着天快冷了,想着这件东西您大概还用的上,就送了过来。”
  “物件虽小,难为你的心思,那我就收下了。”说着话题一转,“弘历这孩子真是聪明,别看他年纪小,功课比别的阿哥都来的好呢。皇上听了是赞不绝口。”
  “还要您费心教导呢,但凡有什么不是的地方,您也尽管教导就是。”
  密嫔笑道:“你尽管放心,凡事有我呢。”
  三人正在闲聊,忽然见一个小太监进来道:“皇上打发文公公过来问上次的那件藏青色的披风是不是在这里了。”
  密嫔忙停了话头,就见一个头发斑白的太监走了进来,上前躬身道:“给密主子请安。”
  密嫔笑道:“不过这么一点子小事,打发个小太监过来取就是了,还巴巴地自己跑一趟。”说着吩咐一个宫女道:“快去取了来。”接着转而对我与乌喇那拉氏道:“这位是皇上那边的大总管,等闲还真看不着他呢。”
  我们两人忙起身微微颔首,文公公瞧我们的服色已然猜到我们的身份,口中道:“奴才给两位福晋请安。”说着就要拜下去,我忙搀扶住道:“公公快别多礼。”
  文公公含笑称谢,一抬头见到我却不由得一呆,脸色立时变得雪白,不觉地就退了几步。我微微一怔,却又不好说什么。
  那边宫女早取来了包袱,文公公接过包袱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跟密嫔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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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3:53: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7 章

  这日,我与耿氏正在房中闲话,就见耿氏的小丫头进来笑着回道:“兰福晋过来了。”耿氏笑道:“快请进来吧。”说着两人都站起来,就见李氏摇摇地走了进来,见到我先是微微的一愣,笑道:“哎唷,好巧,云福晋居然也在。”
  我含笑道:“日里闲着也是无事,索性过来聊聊天。”
  “听说弘历在宫里很是上进,皇上对他是赞不绝口呢。”
  我微笑谢道:“哪里,说到底不过是对了皇上的缘法。若论天资弘历可远不及弘时,便是弘昼也比弘历机灵的多呢。”
  耿氏笑道:“弘昼那孩子小聪明是有一点的,不过每天就知道玩,一点都不知道上进。也不知道打骂了多少次,可是一点儿都没改,我这个做额娘的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李氏微微一笑,“这可是谦逊了,谁不知道王爷最疼的就是这个调皮的老五啊?”
  耿氏闻言登时笑靥如花,喜不自禁。
  李氏忽然话头一转,轻蹙着眉头叹道:“不过说起来年氏却是可怜,这不?福沛又病了,瞧那模样,只怕挨不过这个冬天呢。”
  耿氏也叹息,“可不,前年死了个福宜,年氏已经是哭的肝肠寸断,这要是……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我瞥了一眼耿氏,心中轻笑,耿氏哪里会可怜年氏,只怕这会子正幸灾乐祸呢。这一家子只怕除了年氏自己,没一个人真心管福沛的死活。便是胤禛,此刻满心想的都是皇位,哪里顾得上福沛呢。然而这话却是只能藏之于腹,断然不能宣之于口。
  三人正貌似一团和气地闲话,就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奴才给几位福晋请安。”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好个不知道礼数的丫头,再看却是乌喇那拉氏那边的丫头也就不好说什么,问道:“什么事情?”
  “西厢福晋的小爷儿不好了,大福晋请几位福晋赶紧过去呢。”
  三人都是吃了一惊,李氏道:“今儿早上我去瞧的时候虽然不好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
  那丫头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这会子病发的急。”
  李氏站起来道:“咱们还是快瞧瞧去吧,别真有什么事情。”于是三人一起往西厢而来。刚进屋子就听见年氏压抑的哭声,一旁乌喇那拉氏低声劝慰道:“你也别太心焦了,不是已经去请太医了么。”
  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年氏听得动静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抽泣。三人先是给乌喇那拉氏请了安,又慰问了年氏几句,也不见年氏应声,乌喇那拉氏微微叹息了声,于是招手带着众人出去。李氏这才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乌喇那拉氏皱眉道:“只怕不大好呢,早起的时候却也没有什么大碍,谁知道刚才忽然就抽了起来。”
  “已经传了太医?”
  “传是传了,只怕这会子来不及。”
  我忙道:“不如先传殷和进来,论起医术却也不比太医差呢。往日年氏只怕不太信得过他,可这会子只怕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了,让他进来瞧瞧也好。”
  乌喇那拉氏点头道:“这话极是,我就不曾想到这个。”于是唤了个太监吩咐道:“你快去请了殷大夫来。”
  那太监答应着去了,过了半晌跑过来一边喘气一边道:“回大福晋,殷大夫如今却不在家,出门的时候只是说了句去会友,也不知道到底往哪里去了。”
  乌喇那拉氏扼腕道:“这可真是不巧。”
  众人无奈,只得等着太医到。又过了一顿饭的时光,忽然太监跑进来报道:“大福晋,太医已经到了二门了。”
  “那还不快着!”
  不一会就见陈太医带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拜道:“给大福晋几位侧福晋请安!”
  乌喇那拉氏皱眉道:“这会子就别讲这些个虚礼了。快进去给孩子瞧瞧。”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惊天动地地一声哭叫:“我的福沛哟——”
  众人一惊,赶忙进了里间,陈太医先是几步窜上前去,抓住福沛一只手腕号起脉来,就见陈太医脸色一变,叹息着放下来道:“侧福晋还请节哀顺便。”
  年氏登时哭的晕了过去,这边的丫头一个个哭的也都跟泪人一样,我转过身去假意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一眼看见珊瑚,但见她满是泪水的脸上隐隐约约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来……

  这日夜,我正在房中看书,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话,留神一听却是喜儿与珊瑚。珊瑚笑道:“我是过来给云福晋请安的,日里太忙,所以才赶在这会子过来。”喜儿轻声笑道:“哎唷,可是不巧,我们福晋已经歇下了,让姐姐您白走了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珊瑚微微有些诧异,口中露出几分失望的语气来,“今儿歇的却早。”
  喜儿答道:“可不是,日里教导小格格读书习字,劳了神就歇的早。珊瑚姐姐可有什么话说?等明儿我们福晋起了,我帮姐姐你回了就是。”
  珊瑚笑道:“也没什么话,不过是过来请个安,问个好吧。既然歇下了,那我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说着笑语告辞,过了一会喜儿走进来,我笑道:“我在屋子里坐着你还敢在外面弄鬼?”
  喜儿一笑,脸上一点惧怕的神色也不见,答道:“西厢福晋那边刚出了这档子事,她就跑过来请安,让人知道了还不起疑心?咱们也别管她有事没事,避开不见,省了多少是非呢。”
  我含笑点头,“难为你想的周全,我也是想到这个所以才一直在里面没出声。不过话虽如此,这个人咱们此刻还用的着,也不能寒了她的心,这会子虽然不便见她,不过明儿你拿上一盒子珍珠养容丸给她,再点醒她两句,她就懂了。”
  喜儿点头道:“奴才明白。”
  我点头,复又看起书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脖颈微微地发酸,这才抬头看看时钟,原来已经是亥时,瞧这样子只怕今夜胤禛是不会来了,于是唤小路子进来问道:“王爷今儿去哪边歇着了?”
  小路子早已经打听的清楚,径自回道:“王爷今儿去了兰福晋那边。”
  我点点头,回头对喜儿说道:“咱们睡觉吧。”于是喜儿服侍我睡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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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3:54:03 | 显示全部楼层
  转眼冬去春来,胤褆在西北打了胜仗,早有捷报传到北京,皇上一时龙颜大悦,加封胤褆为“大将军王”,胤褆人虽不在京里,福晋林宁却仍在府中大排筵席,外面请八爷代为招呼,自己则在内院亲自招呼各府的福晋诰命,一时间热闹非凡。
  我与耿氏素来交好,仍旧坐在一处。眼见着林宁在众客中穿梭,心下不禁长叹。胤禛一向疑心我与胤褆,故而这些年来与林宁也不得不疏远起来,虽然在宫里或外面也偶尔能见,却终究不曾说句体己的话,林宁待我一向亲厚,心中难免有愧。心下正胡思乱想,忽然耿氏轻轻碰了我一下,一抬头原来林宁已经到了面前,两人忙含笑起身,“福晋大喜。”
  林宁含笑还礼道:“两位侧福晋客气了,其实我也不过是顶着这个名目请请大家吃酒听戏热闹热闹罢了。”说着转而对我笑道:“有日子没瞧见你了,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好容易你今儿也来了,咱们要好好说会子话才好。一会有好戏看,我给你点了你最爱瞧的《游园惊梦》,虽是个新角儿,我听着倒比那些名角儿唱的还好呢。”
  我忙含笑谢道:“多谢福晋费心了。”
  林宁笑着摆手道:“你先坐着吃酒吧,我那边还要去招呼客人,回头人少些了再来陪你。”
  我忙道:“福晋请忙便是。”林宁笑着离开。
  这边耿氏轻笑着问道:“我只当你不爱听戏呢,平日家里外面听戏,不过勉强听一出就去了,原来你喜欢这一出,平常怎么不见你点呢?”
  我笑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那一次来这边听戏的时候,随意点了这么一出,没想到福晋就记在心里了,只当我是喜欢的。”
  耿氏点头笑笑,“这位福晋可真是个细心人。”
  “可不是。”
  戏演了五六出,人也就开始渐渐地散了。我与耿氏虽然与乌喇那拉氏不是一桌,却也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这一见乌喇那拉氏站了起来,也忙跟着站了起来,林宁也赶忙走过来含笑招呼道:“怎么这便要走了么?”
  乌喇那拉氏含笑道:“这戏也看了,酒也吃了。今儿你这里实在是忙,我们也不好多坐,赶明儿闲的时候再坐在一起好好的聚聚吧。”
  林宁也不深留,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转而对我说道:“有时间的时候过来坐坐,咱们聊聊天也好。过几天我打发人去接你,可不许借口说忙不来!”
  我笑道:“总讨饶你我怎么过意的去呢,这样吧,过两天我请你过去听戏,算是还席,你说可好?”
  乌喇那拉氏连连点头道:“正应如此。”
  林宁于是含笑答应着,亲自送出了大门,几人上了轿子回雍亲王府。
  下了轿子,众人拥着乌喇那拉氏往晓寒斋而来,一行人分次坐下,乌喇那拉氏看看刘氏,刘氏正身怀六甲,跑了这一趟已经是颇露疲态。乌喇那拉氏含笑道:“你也累了半天了,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回去歇着吧。”
  刘氏闻言于是起身笑道:“多谢大福晋,那我就去了。”
  乌喇那拉氏点点头答应着。一时刘氏去了,年氏皱眉道:“早说了她身子重就不要去,偏生的那样爱热闹。回头累着了,王爷反而要怪罪我们不周到。”
  耿氏笑道:“她整日在家里呆着闷的不得了,有这个机会还能不去?便是王爷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不是?”
  李氏笑道:“如今刘氏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咱们自然也要照顾她周全不是?”
  宋氏嗤地笑一声,“王爷心尖上的哪里是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乌喇那拉氏肃颜道:“王爷的子嗣不多,如今才弘时弘历弘昼三个儿子,便是女儿也就只有灵儿,瑞雪,宝兰三个。其他的孩子都是养下来不多久就夭折了,这是你们当额娘的心里的痛,也是王爷心里的痛。如今天见怜让刘氏又怀上了身孕,我可不许她出半点子的差错,不然咱们都不好跟王爷交代。”
  一番话说的人都低下了头,个人自有个人的伤心,最伤心的莫过于年氏,她先后养下了福宜、福惠、福沛三个儿子,都是不到一岁就都夭折了,如今只剩一个女儿瑞雪,勉强算是一点子的安慰。李氏年前千辛万苦地生下一个儿子,可惜先天不足,也是不到三天就夭折了,胤禛当时面上的沉痛我今日仍旧记忆犹新。
  一时间众人都默不作声,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道:“我也累了,你们也都散了吧。”说罢起身往里间去,几人这才站起身来,对着乌喇那拉氏的背影施了个礼纷纷散去。

  不知道是刘氏健壮亦或是乌喇那拉氏的那番警告有效,宋氏顺利的产下一个儿子,胤禛为他取名弘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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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6: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8 章

  时光流逝,转眼已经是三年。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眼见着天冷起来,这日正在房中着几个丫头打点大毛的衣服,忽然见小喜子跑了进来,打了个千儿笑道:“给云福晋请安。奴才来传王爷的话,请福晋治点酒菜送到书房。”
  我微微一愣,问道:“这不早不晚的,怎么这会子想起来要吃饭?”
  小喜子笑道:“王爷跟邬先生谈公事谈得忘了时间,才想起来还没吃饭。王爷说大厨房做的太油腻,还是云福晋做的菜最可口。”
  我轻笑道,“既是这样,我这就去做吧。”说着带着喜儿到小厨房,亲手做了四菜一汤,又装了一瓶梅花酿,命小路子提着食盒子,亲自送到书房门口。守在门口的太监见我来了忙上前笑道:“王爷正等着您呢。快请吧。”
  我自小路子手中接过盒子,推门进了去,就见胤禛与邬先生对坐在炕上的小桌上。见我来了忙笑着叫小喜子,“快把东西接过来。”又招呼我过去坐。
  我微微一笑,先是对邬先生说道:“好些日子没去给先生请安了,先生好些又清瘦了些。”
  邬先生轻笑道:“哪里,我是一直这样瘦的。”
  我也不争辩,将酒菜摆放好笑道:“还是快些用吧,不然菜可就凉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什么菜凉了啊?”
  回头一看,三人俱是一惊,齐齐地下来跪下,“皇上吉祥!”
  皇上穿着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再看身后还跟着一个孩童,不是弘历是谁?弘历上前道:“给阿玛额娘请安。”我又惊又喜,忙拉了弘历起来。
  皇上笑道:“起来吧。呦,看来朕来的还很是时候啊,这书房里摆上饭了!”
  胤禛忙答道:“这里看些折子,不觉的过了饭时,所以让云儿做了点东西送过来。”
  皇上转头看了我一眼,“哦?这些是你做的?”
  我忙点头,“是臣媳做的。”
  “正好,朕还没有用过膳呢。”
  我忙着人拿杯筷,恭恭敬敬地摆在正位。
  皇上在位上坐定,笑着招呼,“你们也坐吧。不必拘束。”
  胤禛跟弘历忙答应着坐了下来,邬先生却不敢坐,见众人都不理会,悄悄退了下去。胤禛两人虽然坐着,却都不敢放肆,只是随着皇上小心地夹几口。皇上却毫不在意,径自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好,好!朕吃着连御厨的手艺都大大的不如你!”
  我掩口轻轻一笑,“那是皇上吃惯了,云儿怎么比的他们?”
  皇上摇头笑着不答,又进了许多方才放下筷子,“朕是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合口的饭菜了。”
  我忙端上茶来,服侍皇上漱口,又斟过茶来,亲自奉于皇上。一边小喜子忙着给胤禛邬先生上茶。
  皇上笑着对胤禛说道:“弘历进宫也有好些日子了,今儿特地带他回来瞧瞧,只怕他额娘也想念的紧了。”
  我忙道:“有皇上亲身教导,又有密主子照顾,云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皇上呵呵一笑道:“难得今天出宫,不如你们陪朕四处走走,连云儿也换身衣服出去逛逛。”
  我又惊又喜,赶忙答应道:“是——”
  皇上笑眯眯地又说道:“快去。”
  我蹲下身子施了个万福,赶忙回房间找了件寻常衣裳换上,这才又到书房来。皇上看看笑了笑, 起身道:“这就走吧。”说着拉着弘历的手已经迈步出去。我和胤禛对望一眼,胤禛忙偷偷招来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吩咐他们远远地跟随着保护,他与我则随侍在皇上身边。几人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就在街上闲逛了起来。虽然天冷的紧,又飘着雪花,然而皇上却是悠闲的很,胤禛则时刻注意着左右,如临大敌。逛了半天,见皇上略有倦意,胤禛忙道:“不如到那边的茶楼坐坐,喝点茶暖暖身子。”
  皇上点点头,“也好。”说着一行人就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就有茶博士端着上等的茶过来,又摆了几碟子点心,几样干果。皇上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向窗外望去。忽地指了指街角一个馄炖摊子笑道:“几年前朕曾在那里吃过他们做的馄炖,味道是极好的。”
  胤禛忙笑着站起来,“既然这样,儿子就去买几碗过来。”
  皇上笑着点头,胤禛于是又走了出去。皇上这才转过头来看我,神色已然两样,隐隐觉得皇上看我的目光中有几分凄凉。
  “你是个有福的……”
  这句话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只得道:“那也是皇上洪福齐天,才让奴才沾了点您的福气。”
  皇上摇摇头,苦笑了下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颇有几分尴尬,这时忽然走来一个和尚,年纪有五六十岁,胡子已经是花白,却红光满面,目光矍铄。一袭灰色的僧袍已经洗的发白,却是纤尘不染。手中托着一个钵过来深深一稽首,“阿弥陀佛,贫僧有礼。天寒地冻,请几位施主施舍则个。”
  我打量他一眼,于是自袖中拿出一块白银放入钵中。那和尚淡然一笑,又对着皇上说道:“这位施主将身上的袍子舍与出家人吧。”
  皇上身上披的原是黑貂的皮袍子,闻言一怔,忽而笑道:“你这和尚,拿了银子尚不知足。”
  和尚微微一笑,“施主富有天下,缘和舍不得一件袍子呢?”
  两人都是一惊,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口中严肃起来,“你这和尚如此胡言乱语不怕被杀头吗?”
  和尚面无惧色,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这里坐着的无一不是天下大富大贵之极的人,施主九五之尊,富有四海,这位小施主年纪虽小,然帝王之像已然昭显,便是这位女施主,日后也定然能母仪天下。”
  我一震,两行冷汗不觉已经顺着发际流下。皇上回头看了我一眼,面色登时阴沉了下来,却不言语,只是将袍子解了下来递给那和尚,和尚施礼谢过。
  我看了看那僧人,问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惠能。”
  我一惊, “原来是名满天下的惠能大师,失礼了!”
  这位惠能大师,十四岁时便谈禅论道驳倒数大名山古刹的高僧,从而一举成名。学识博贯古今,据说可知前世未来,被视为神人。
  皇上也为之动容,“大师请坐,刚才的话还请大师明示。”
  惠能谢过又对皇上一稽首道:“贫僧已经泄漏了天机,于修行有损。只是施主自登基以来,德政爱民,贫僧便给施主一句话——顺应天意。贫僧告辞。”说着退了下去。
  皇上欲言又止,看着惠能拿着袍子走出茶楼,转到那边街角,那里畏缩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于是将袍子披在孩子身上,又取出银子递于那个女人,念过一声佛,飘然而去。
  不多时胤禛着人端着馄炖过来,笑道:“父亲快趁热尝尝。”
  皇上凝视了半天胤禛,终于叹口气,接过馄炖吃了起来。胤禛看看我,一脸的诧异。我心中却是沉重无比,惠能之言皇上听了只忧不喜,只怕是因为皇上根本无心将皇位传给胤禛。既然如此,皇上又何以独独厚爱弘历呢?弘历聪明好学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只怕更重要的原因是皇上想借此来安抚胤禛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忧虑地看了看胤禛,胤禛却仍是面色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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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6:5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夜,胤禛来到我房中,踱了几步问道:“日间皇阿玛的神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想了想,便将日间的那段故事讲述了一遍,独独略去了日后我能母仪天下那一句。胤禛生性多疑,说多了只怕又生事端。
  胤禛听罢冷笑道:“皇阿玛最钟爱老十四,如今他人虽然不在京里,可是却是手握兵权,任是谁都不敢拿他怎样,皇阿玛当真是老谋深算!他一心想传位给老十四呢!”
  我心微微地一阵刺痛,强忍着柔声道:“王爷也不必太心急,皇上是不是真的打算传位给十四爷还未可知,皇上一天不下诏,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不是?更何况十四爷远在边疆,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是鞭长莫及。”
  “这句‘鞭长莫及’说的好,只怕咱们最后赢就赢在这个‘鞭长莫及’上面。”
  我轻轻一笑,“不管皇上出于什么用意把弘历留到身边,不过皇上喜欢弘历这一点总是不差的,这对咱们就是有利的了。”
  胤禛点点头,“你说的是。”说着起身道:“夜深了,我还有些折子要看,你先歇着吧。”我答应着,送胤禛出去。

  京城里连续阴雪的天气,格外的压抑。皇上年事已高,龙体欠安原不过是自然的事情,然而这一次却是病得不寻常。以往便是身子欠安,也会挣扎着处理政事,而这一次已经是数日不曾理政了。每日御医诊视,开方子,静中藏着无数的隐忧。朝中上下隐隐约约都已经察觉到,只怕这一次皇上熬不过这一关了。不知道未来继承大统的人是会是谁?八王爷失宠于皇上,十四爷虽然颇得皇上宠爱,这个关口却是在千里之外,皇上又不曾下旨召他入京。独有胤禛这些年最得皇上的器重,皇孙弘历又得皇上亲自接入宫中教导,虽然众人口中不言,然而已经开始暗自揣测。的06138bc5af6023
  正值此非常之时,皇上一道圣谕,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代皇帝祀天这是何等大事,非皇太子无此殊荣。一时间胤禛得意非凡,朝中大臣也纷纷恭维附和。雍亲王府沉静多时的气氛顿时一改。这日正在乌喇那拉氏房中说笑,忽然有太监进来禀告道:“宫里密主子请云福晋进宫叙话。”
  我一怔,这个时候……乌喇那拉氏笑道:“想来是弘历多日不见你想你了,所以磨着密主子接你进宫见你呢。快换衣服去吧。”
  我闻言只得起身,换好衣衫这才往宫里去。坐在轿中想到已经两个月不曾见弘历了,上一次见他时,他长了好些,不知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又高了呢?正在左思右想轿子已经停住,下了轿子就有密嫔打发的人候在一边,正是密嫔宫里的太监小李子。小李子见了我打了千儿,“奴才小李子,给云福晋请安!”
  我含笑命他起来,两人一路往密嫔的宫中而来。到了门口我站住脚步,小李子笑道:“奴才进去禀告一声,云福晋请稍候。”说着进去,不多时就出来挑起了帘子道:“密主子有请。”
  我走进去,却见密嫔穿着一件半新的银红色的夹袄坐在炕上,见我来了笑着站起来,“好日子不见你了,你起色却好。”
  我先是请安,笑道:“托密主子的福,身子还好。”一时两人坐下,我这才开头问道:“弘历这些日子可还好?想是又给密主子您填了不少麻烦。”
  密嫔笑道:“哪有,弘历听话的很呢。”
  两人闲话了半晌,我这才忧虑地轻声问道:“皇上这些日子可好些了?一家子上下都担心的不得了。”
  密嫔叹息了一声,“御医每日介地来看,药也不少吃,却也不见好。倒是前几日吃了个和尚的丸药,今儿才觉得有些精神了。”
  我一怔,“和尚?”
  密嫔点头道:“如今皇上就吃着他的药呢。”
  我心中起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顺着话说,“想来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了。”
  密嫔笑道:“听说是位大有来头的高僧,法名叫什么能的,我也忘了。”
  我心跳的愈发的快起来,试探地问道:“想来皇上认识这位高僧很久了吧,不然怎么能那么信任他呢。”
  密嫔笑道:“那和尚也在宫里住了有几个月了,不过一直是深居简出的,皇上从来也不提,我这还是听皇上那边的太监无意中说起的呢。”
  密嫔说的轻描淡写,于我耳中却如五雷轰顶。我已经断定这个和尚必然是那位惠能大师无疑。惠能大师居然一早就识得皇上,而且在宫中住了好些个日子了!如此说来那一次与惠能的偶遇只怕识皇上的刻意安排。皇上为何要如此安排?难道……我想到那个答案,已然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密嫔见我神色有异,奇异地问道:“哟,你这是怎么了?”
  我强笑道:“我想着,这好容易进宫一次,怎么也该去给德妃娘娘去请个安去。”
  密嫔笑道:“只怕德主子这会子在歇觉呢,也罢,先打发个人过去瞧瞧,若是起了,咱们就一起过去。”说着叫小李子去了。
  我心中忐忑不安,与密嫔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过了半晌见小李子回来禀告道:“德主子醒着呢,原来德主子打发人接了四爷的另两位小哥儿,这会子正在那边说笑话呢。”我心顿时沉了下去。
  密嫔咦了一声,笑道:“这可是稀罕了,咱们这就过去吧。”说着起身,我忙跟了上去。正要出门,就见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保才走了进来,一见面先是磕头道:“给密主子请安,给云福晋请安。”
  密嫔笑问道:“你这会子来做什么?”
  王保才恭声道:“皇上宣云福晋觐见。”
  密嫔更是惊异,看了我一眼,我早已料到,却不知道竟然迅速如斯,勉强一笑道:“既然皇上宣云儿去,那云儿先告辞了。”
  密嫔点点头,王保才起身道:“云福晋,这边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定定心神,跟着王保才走去。走了一程,我这才发觉这路是往长春宫去的。长春宫如今并无人居住,王保才将我引到此处是何用意?还未及我发问,王保才已经将我推入宫中,迅速地关上门落锁。这才在门外扬声道:“皇上请云福晋在宫中小住些日子,长春宫内已经打扫干净,日常用品一应俱齐,倘若云福晋还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定然想办法让云福晋住的舒舒服服的。每日到时辰奴才会亲自来送饭,云福晋就请安心的住下吧!”
  我顿时跌坐在地上,心中已经明白我已经被皇上软禁起来了。皇上根本无意传位给胤禛,之前惠能演的那出戏也好,命胤禛代为祀天也好,都是皇上使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让胤禛全不设防。只怕现在皇上的圣旨已经到了甘州,胤褆正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来,继承皇上的大位!
  皇上的心机深沉的我们完全揣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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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7: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29 章

  皇上已经命德妃将弘时弘昼弘弘適接入宫中,这样一来,胤禛的四个儿子就都掌握在皇上手中了,可是胤禛只怕还蒙在鼓中,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危机。皇上在这个时候把我们都软禁起来,只说明一件事,皇上只怕已经快油尽灯枯!皇上只怕等不到胤褆回来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莫过于传位诏书了!皇上会把起草宣读传位诏书这一重大任务交给朝中的哪位大臣?我脑中飞快地转动,首先这个人必定是满人。
  其次,此人必定位高权重,能够保证诏书顺利地被执行。想到此处我脑中浮出一个名字——提督九门,卫戍京师的理藩院尚书、步军统领隆科多。隆科多是胤禛与胤褆的舅舅,也只有他才能不偏不倚地对待两人。我并不深知隆科多的立场,可是这个当口,也只能交给胤禛,让他去赌上一赌了!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要尽快想办法通知胤禛才行!
  这房中胭脂水粉,古董珍玩应有尽有,偏偏却没有笔墨纸砚,我环视了房中一周,忍不住微微一笑,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墙上分明就挂着一幅《踏歌图》。我将画轴摘了下来,用茶水轻轻地将画的边角润湿,然后用刀小心地割下小小的一块,放在桌上晾干。没有毛笔,我将眉笔削尖,在那薄纸上写下五个字“惠能 隆科多”。抬起手,自发中拔下一只金簪,这金簪是空心,里面装着的是香粉,原是闺中女儿外出补妆时用的。只是我的这一支打造得更为精巧别致罢了。我将香粉倒出,把那纸紧紧地卷成一条塞入簪中,做罢这一切,身上已经是出了一层细汗。我在椅子上坐下,微微地松了口气,下一步就是等送饭的太监来了。他是唯一我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人了。
  胤禛得到消息后定然能想办法说动隆科多吧,如此以来登上皇位的就不是胤褆而是胤禛了! 心中这个念头刚起,忽觉一盆冷水自头上泼下来。如果不通知胤禛,如果不通知胤禛,那么登上皇位的就是胤褆,胤褆,你是不是也在等着这一天?等着登上皇位的一天?
  可是,胤禛对皇位是如此虎视眈眈,除非胤褆登基后就立即除掉胤禛,否则胤禛终有一日会某权篡位,那时候血溅满地的人会是胤褆还是胤禛?一个是我钟爱的人,另一个是我赖以生存的夫。以胤褆的忠厚定然狠不下心来轼兄,可是以胤禛的狠辣又绝不可能曲居胤褆之下!我究竟该成全谁?
  忽然又一个念头转过心头。是了,即使胤褆登上皇位,我也终还是胤禛的妻,命中早已注定我今生不可能与胤褆相守了。陪在他身边的是娇柔的林宁。我的心忽然如针扎般的刺痛起来。胤褆,不要怪我!我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午时已到,我听到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太监。他先是关好门,这才上前磕头道:“奴才给云福晋请安。”
  “起来吧。”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于是那太监将饭菜自食盒中取出,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摆好。我看着他的行动,悠悠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答道:“奴才叫小全子。”
  “进宫几年了?”
  “已经三年了。”
  “一直跟着王公公做事么?”
  小太监点头道:“是。”
  “那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了。”
  “奴才位分低,人又笨,只是跟着王公公做点杂事罢了,没有福分服侍皇上。”
  小全子说话十分的谨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多说。
  我轻笑,“王公公打发你过来送饭,可见对你也还算器重。”
  小全子躬身,并不答话。
  我细细打量他,穿的不过是寻常的一件太监服,虽然已经是半旧,却洗的干干净净。这样的人做事通常都是小心谨慎,也难怪王保才选他过来送饭。忽然我的目光落到他挂在腰间的牌子上。那牌子本也没什么奇怪,然而那挂牌子的穗子上却穿了一只玉环。只是那玉环质地却差的多了。我仿佛看到一线光线,然而却也不敢造次,若无其事地自腕上褪下一串珍珠手链,在手中揉搓把弄,嘴上仍是慢慢地跟小全子攀谈,忽然手中一用力,那串珠子已经被我扯断,只听得一阵响声,珍珠已经散落满地。
  “哎唷”我忍不住轻呼一声。
  小全子忙道:“云福晋不用急,奴才把珠子拣起来。”说着躬身把珠子一颗颗地拾起来,捧了一捧递过来。我轻轻一笑,用手帕接住,只轻轻一瞄,已经看到珠子少了一颗。我的心顿时落回原处。
  “这珠子都散了,罢了,就赏了你吧。”
  小全子一惊,“这奴才怎么敢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淡淡一笑,“不过是一串珠子,不值什么。我说赏你了就赏你了。”
  小全子大喜,忙跪下磕头道:“奴才谢云福晋。”
  我轻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工鱼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道:“过几天是宜主子的诞辰吧。”
  小全子点头道:“云福晋记得没错,后天可不就是宜主的寿辰。”
  我懊恼地叹息一声,“我给宜主子备了一份礼物,是上好的翡翠雕的一套首饰,本想宜主子寿辰的时候献给她,不想现在在宫里住下了。礼物还放在雍亲王府里,这可怎么好!”
  小全子闻言忙低下了头。我心中暗恨,脸上却是和颜悦色,“不然你去帮我取了来可好?”
  小全子迟疑了下,“这个,奴才不敢。要是让王公公知道了,奴才小命可不保。”
  我柳眉一竖,冷然道:“你还真把我当囚犯了!我可是代皇上祀天的雍亲王的侧福晋!我的身份,你可想清楚明白了!你的小命现在是捏在王保才手里,可是将来呢?”
  小全子脸色变的惨白。
  我微微一笑,“不过是取件东西,有什么怕人的。你悄悄地去取了回来不就结了?”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只荷包,里面装着满满一包的金瓜子,我将那包金瓜子尽数倒在桌上,小全子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取回来,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小全子顶着那些金瓜子,忽然跺跺脚,道:“奴才就为了云福晋豁出去了!”
  我不禁笑了,“去的时候换身便装,不可张扬,不然传到王公公耳朵里不是害了你?不过这样以来,雍亲王府你却又不容易进去了。”我想了想,自头上拔下那支金簪递到他手中,“你拿了这支簪子去,人家自然就会信你,把东西交给你了。”
  小全子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揣好,“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了饭菜去吧,晚了惹王公公疑心。”
  小全子点点头,将饭菜收拾好,临了又留下一碟子点心,“云福晋您也没吃什么,这点心奴才留下了,好歹能垫补点。”
  我点点头,小全子自去了。
  外面夜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心益发紧张地快要跳出来,小全子可否能顺利地将东西带给胤禛,胤禛又能不能从寥寥五个字上看出来其中隐含的意义,他又能不能说动隆科多?忽然听到门锁哗啦地响动,我猛地站起来,然而进来的并不是小全子,是另一个年老的太监,且又聋又哑!我心渐渐沉下去,难道事情已经败露?膳食固然精美,我却已经全然没有了食欲。
  就在这忧心忡忡中,不觉已经过了两天。这日夜,门忽然打开,走进来的是王保才,依旧是面无表情,尖细着嗓子道:“皇上宣钮祜禄凌云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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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7: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下发髻,默不作声地随着他往皇上的寝宫而去。这么深的夜,皇上唤我究竟为何?我全无头绪。走到寝宫前,不由得愣住,朝中重臣,几十位皇子都跪在门前,人数岁多,却是鸦雀无声。难道皇上已经……我的心登时跳起来。我自众人身侧走过,数十道目光射在我的背后,有如针芒。
  寝宫里一片死静,王保才引着我来到皇上的床前,附在皇上耳边轻声道:“云福晋已经到了。”说罢退下。守在皇上身边的却是以前见过的文公公。
  我跪着上前,偷偷瞥了眼皇上,皇上脸色蜡黄,已经是瘦的脱了形。听闻禀告,眼睛这才慢慢地睁开,目光落到我的身上。
  皇上的眼睛我见了许多次,清澈凛冽,仿佛一眼能看透你的心底。然而这一次却是浑浊的,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虽然是看着我,可是仿佛看的并不是我。“皇上……”
  文公公将一碗参汤递给我,另有太监轻轻扶起了皇上。我跪在床前的踏板上,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皇上喝下。过了半晌,皇上再睁开眼睛,已经变得有神了一些。然而看我的目光却是我未曾见过的柔情,我的心猛地跳起来。
  “婉卿……”尽管声音很低很轻,我已然是听到了那声呼唤。皇上就这样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倦了,轻轻闭上眼睛,低声道:“隆科多。”
  文公公离的略远些听不真切,我却是听到了。于是转过头对他轻声道:“皇上宣隆科多。”文公公看看皇上,皇上微微地点了下头,文公公忙走到外面,清晰地宣道:“宣隆科多。”
  不多时,就见隆科多躬身走了进来,也在皇上床前跪下。“奴才隆科多叩见皇上!”
  皇上喉咙中含糊了几声,隆科多一脸的迷茫,我看看皇上,轻声问道:“可是要皇子们进来?”
  皇上用眼睛示意是。我转头对文公公道:“有烦公公请皇子们进来。”
  不一会皇子们都进来,满满地跪了一屋子。我这才看到其中也有胤禛。方才进来的时候违于礼数,并不敢多看,这时放才看到。然而胤禛却只是低头跪在哪里,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心顿时一凉,于是转过头来看皇上。皇上这时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睛看了下隆科多,隆科多便是傻子也明白了,皇上是让他宣读传位圣诏。
  隆科多自袖中颤抖地拿住那卷诏书,众位皇子的目光都热辣辣地落在了上面。隆科多展开颤声读道:“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话音一落,胤禛立时高声道:“儿臣领旨!”
  然而皇上在听到那诏书的时候,已经闭上许久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了,直直地瞪着隆科多,身子猛地一抬,喉咙响了几声,胤禛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皇上的手恳切地说道:“皇阿玛请放心,儿臣一定不辜负皇阿玛的期望!”
  皇上盯着他看了半天,又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阖然而逝。宫中登时哭声一片,御医忙上前把脉,脸色一变,悲怆地说了声:“万岁爷——驾崩了!”此言一出,殿内殿外,立刻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隆科多抹去眼泪,扶起胤禛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哀声道:“先皇已去,请万岁爷哀应变,早登皇位,以孚众望,安天下百姓之心。”一边说,一边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胤禛一脸的哀恸,含泪道:“没想到皇阿玛会将社稷重担传给朕,朕只得秉承皇阿玛的遗志,为大清不朽基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宫内,胤禛眼中流落出踌躇满志,万分得意的神情。
  而我的心却冷如冰,皇上是恨着我们逝去的,他要传位给的人并不是胤禛,而是胤褆。隆科多终究还是背叛了皇上,投靠了胤禛。这其中有我的“功劳”,可这一刻我却如此深刻地恨着隆科多,恨着胤禛!

  新皇的登基与旧皇的葬礼一同进行,京城一片肃白。然而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在进行。德妃被尊为皇太后,册封乌喇那拉氏为皇后,年氏为贵妃,李氏为齐妃,我为熹妃。封耿氏为裕嫔,刘氏为谦嫔,宋氏为懋嫔。
  我端坐在延禧宫中,宫女太监肃然无声地站在四周。小路子笑着跑过来道:“小全子传来了。”
  我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就见小全子进来,身上穿着一件血渍斑斑的太监服色,见了我哭丧着脸跪下,“云福晋!”
  小路子在一旁喝道:“混叫什么,如今是熹妃娘娘了!”
  小全子忙改口道:“奴才糊涂了,娘娘恕罪!”
  我淡淡一笑,给小路子使了个眼色,小路子会意地将众人带下。殿中只剩我与小全子两人。
  我这才慢慢问道:“那日的事情是怎么个情形?”
  小全子忙答道:“那日奴才拿了金簪本想自己送过去的,可是后来想想奴才这个时候出宫,定然惹人嫌疑,所以就托了奴才的好朋友小毛子去了。结果小毛子去了就没再回来,王公公就问到我头上,奴才一害怕,答话就有点不太利索,王公公起了疑心,就搜了奴才的屋子,就看到那串珠子,后来就把奴才抓起来审问。奴才对天发誓,奴才可什么都没说!后来王公公就把奴才一直关着,直到娘娘您派人去把奴才放出来……”
  我点点头,已经猜出了缘由。小毛子的确把东西送到了胤禛的手上,胤禛怕他泄漏机密,所以就杀了他灭口。至于王公公虽然隐约猜出点什么,可是害怕担罪,所以把事情隐瞒不报,也就间接成全了胤禛。
  我微笑道:“难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放心,以后你不会再吃苦了。”
  小全子忙连连磕头,“奴才以后就是娘娘您的人了!”
  我微微一笑,“你下去吧。”见他出去,脸沉下来,唤小路子,“小全子受了不少的苦,传我的话,赏他一瓶女儿红。”
  小路子会意地点头。
  我想了想又道:“那个王保才也顺便办了吧。”
  小路子答应着去了,我站在窗前,太阳正慢慢地落下,又要是夜了,等待着我的是无穷无尽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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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4 17:0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30 章

  上部终于结束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连载中这三个字好恨人!
  故事到这里勉强也可以说的上是告一段落。宫廷为折磨的我快要疯掉了。我当初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写宫廷文。从来没有这么痛苦地写一篇文。
  说实话,这篇故事我自己并不喜欢,可是有那么多读者喜欢,于是我逼着自己写下去。如今我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我知道读者一定不会就此作罢,一定会催着我要下部,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宫廷文先放一放,转换下心情。想骂我就痛快地骂吧,我认命了。
  还是谢谢这么久一直看我文的读者,谢谢。
  文我还会继续写下去的,只是,凌妃要等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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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6 13: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而我的心却冷如冰,皇上是恨着我们逝去的,他要传位给的人并不是胤禛,而是胤褆。隆科多终究还是背叛了皇上,投靠了胤禛。这其中有我的“功劳”,可这一刻我却如此深刻地恨着隆科多,恨着胤禛。

商榷一下哈
满清的诏书是用汉文和满文写成的
好多史书写着 是“传位十四皇子”,让老四给改成了 “传位于四皇子”
哈,但满文可不和汉文这么好改哈
老十四为人心胸太狭窄,虽然老四也挺毒挺狠,但他登基后一直恪守康熙的话
不要杀兄弟。

吼吼 偶挺喜欢老四这个角色的。

在这篇文章中 看到了 老四柔情的一面 真好

期待着下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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