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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特务小刚

亲历死亡(全文完)共三部 作者:骑猪逛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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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大夫自杀那天,你们也在值班?”罗一超问。
  两名护士点点头,其中一名道:“那天有好几个人在值班。”
  “叶大夫在办公室里自杀,你们一点都没听到?”罗一超问。
  “那天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们不敢去打扰她。”一名护士回答,“那段时间她情绪低落,很少和我们说话。”
  “后来你们谁先发现叶大夫死了?”罗一超又问。
  “我。”另一名护士声音有些发颤,“半夜有人送来急救,我去叫叶大夫,推开她的门——”
  ——叶娴耷拉着头倚靠在沙发椅上,头上高盘的发卷儿有几缕已经打散,身上的白大褂下摆被血染成乌红,地上的血迹早凝结成块儿。
  “当时我吓得哇地哭起来,”护士心有余悸道,“她们听到我的哭声都过来了。”说话的护士指指旁边的护士。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细节?”罗一超问,“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叶大夫脚边有一把手术刀,后来被城南公安局的人取走了。”护士说。
  罗一超心里一动,手术刀?
  “是不是这种?”他拿出图片问。
  “啊。”护士惊叫起来,“好象是这种。”
  “还有其他情况吗?”罗一超追问。
  “我想起来了,”另外一名护士说道,“叶大夫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
  “什么书?”罗一超急问。
  “没仔细看,好象是什么手册。”那名护士回答。
  
  
  
  “扑”,门被推开。
  那本书躺在桌子上,外面的风偶尔会卷起几页,沙沙做响。
  “是不是这本?”罗一超问那名护士。
  那名护士上前看了看,道:“就是这本。”
  “肯定吗?”罗一超边问边查看铁皮架上的其他书目,没有一本叫什么手册的。
  护士又看了看,道:“的确是这本。”
  罗一超拿起这本《产科医生手册》,仔细翻了翻,没看出什么眉目。
  “这本书我先带回去看看。”罗一超转身对张院长说。
  “啪”,门被关上。
  门背后,静静地躺着那枚小绢人。
  
  
  
  “何平,城北派出所的人回话了。”肇大庆接着电话道。
  “动作还挺快。”何平喜道,“问问他们查清楚没有。”
  肇大庆点点头,对着手机恩恩啊啊了一会儿,报告道:“没有发现一个15号死的。至于尸体有没有被毁,他们还在调查。”
  “没有一个?”何平皱眉道,“难道真是专门为了刮骨死的?”
  “何平,我觉得这具女尸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她的死因肯定也有问题。”肇大庆说。
  何平点点头,道:“不知道罗一超能给我们带回些什么。”
  
  
  
  “超哥,现在直接去殡仪馆?”出了医院,肖粤问。
  罗一超看看时间,道:“先去城南分局找老秦。”
  “超哥,我有种预感,”肖粤说,“叶娴不像是自杀。”
  “你的老上司秦队长已经定性为自杀,一会儿你可给他留点面子。”罗一超道,“15号你已经到市局来了吧!”
  “刚好已经调走了。”肖粤讪笑道,“看来我只有继续装哑巴。”
  
  
  
  “欢迎罗老弟来视察工作!”秦队长看到罗一超两人,笑道,“肖粤也回娘家来啦。”
  “秦队长,你就别取笑我了。”罗一超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队长边走边道:“为殡仪馆的事儿?”
  罗一超点点头。
  “城南这边实在是人手不够,杂事太多,还真得感谢市局的帮助。”秦队长诉苦道,“市局有什么指示,我们一定鼎立配合。”
  罗一超笑笑,道:“查殡仪馆的事儿竟然扯出第一医院叶娴的死。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那件案子的资料。”
  秦队长惊问:“怎么,叶娴的死跟殡仪馆的事儿也有关?”
  “那倒不是,”罗一超说,“我们在殡仪馆发现一把手术刀,跟叶娴自杀时使用那把有些相似,过来核对核对。”
  秦队长略有些不快,毕竟叶娴案是他亲手过问的,但他仍然笑道:“那把刀还在,我马上叫人去取。”
  
  
  
  在秦队长的办公室,罗一超自己接了杯水。
  水太烫,入不了口。
  一会儿,秦队长急匆匆地走进来,道:“那把手术刀不翼而飞了。”
  
  
  
  带着叶娴案的相关材料,罗一超和肖粤离开了城南分局。
  “超哥,”肖粤说,“秦队长好象有点不高兴。”
  罗一超道:“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没办法。”
  肖粤想了一会儿,说:“咱们要不要去调查调查叶娴的家人?”
  “明天去吧。”罗一超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不过去,何平该骂我们了。”
  
  
  “这两个人,怎么还不过来?”何平又看看时间,早过下班的点儿了,殡仪馆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柳四飞还陪着他们。
  “铃——”何平的电话响起来。
  “罗一超,你们在哪儿?”何平问。
  “快到了,在半路上。”电话里,罗一超回答。
  “要不,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吧。”柳四飞在一边说,“时间也不早了。”
  何平看看时间,道:“好吧。附近哪里有吃饭的地儿,最近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味道还不错。”柳四飞说,“我带大家去吧。”
  
  
  
  
  “到北河外街?”车上,罗一超接到何平的电话,“我知道那地儿。马上就到。”
  副驾位置上的肖粤问:“去哪里?”
  “何平叫先去北河外街把饭吃了,晚上咱们去守灵。”罗一超挂掉电话道。
  守灵?肖粤心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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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罗一超和肖粤赶到的时候,何平等人已经吃起来了。
  “怎么样?我说他们赶过来刚好吧。”霍如侵笑道。
  何平招 呼道:“没有等你们了。”
   罗一超呵呵道:“咱们谁跟谁啊,用得着等吗?”
  虽然何平有提升的希望,但毕竟还不是领导,大家现在都还放得开,没有什么拘束的感觉。其实张小川在的时候,大家就从来没有拘束过,都养成习惯了。
  罗一超和肖粤坐下来,边吃边把医院的情况给大家讲了一遍。
  其间,不时有“啊啊”的惊叹声,尤其是柳四飞更是惊奇得不行。
  “城南是怎么定的案?”何平听完叙述后问。
  罗一超嘴里正吃着东西,用手肘碰了碰肖粤。
  肖粤赶紧道:“家庭变故造成心理抑郁,导致自杀。”
  “一场离婚就能导致自杀,现在的人不会这么脆弱吧?”何平疑惑道,“她为什么离婚?谁先提出离婚的?”
  “还不知道。”肖粤回答,“得去问她家人才清楚。”
  “她自杀那把刀不见了?”肇大庆接过话问。
  肖粤点点头。
  “会不会就是昨天晚上那把?”肇大庆看着何平。
  何平停下筷子,苦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愿不是。”
  “对了,这是叶娴办公室里找到的书,据说她死时就放在桌子上。”罗一超擦擦手,从公文包里掏出那本书,递给何平。
  何平接过来看了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你先收好。”何平把书还给罗一超,“是一直在她办公室,还是最近放上去的,查查这本书的来历。”
  “何平,你不知道医院的张院长有多倔,”罗一超抱怨道,“开始很不配合,非说叶娴的事已经结案。”
  “还不是在你威逼恐吓之下服了软?”何平笑道,“他们那儿是这样,上次就领教过了。”
  
  
  
  “颜姐,最近我发现个事儿。”郝乡乡收拾饭桌的时候悄悄对颜丹沉说。
  “自从上次吴局来过之后,阿姨和他好象约好了一样,”郝乡乡探过身子看了看客厅,确定张妈妈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后,继续道,“每天早上吴局都会到这边的公园来晨练。”
  颜丹沉哦了一声,说:“两个老人同病相怜,互相关心是正常的。”
  郝乡乡笑笑,道:“那倒也是。对了,你的报道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就快出来了。”颜丹沉说完,问道:“乡乡,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阿姨给了我一张票,叫我明天一起去看戏。”郝乡乡说,“你有事儿?”
  “我约了个产科专家,明天上午去做例检。”颜丹沉道。
  “那我陪你去吧。”郝乡乡欢喜道,“阿姨给的票是下午,正好。”
  大家边谈边吃,一顿饭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柳四飞抢着要付帐,被何平坚决拒绝了。
  柳四飞尴尬地对着大家傻笑,那一口黄牙让人觉得恶心,至少霍如侵是这个感觉。
  昨天晚上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当做一起普通案件而已,刚才听罗一超几个人一说,事情好象并不简单。知道得越多,疑问就越多,心里反倒越害怕。
  “走吧。”何平的声音稍微给霍如侵壮了些胆。
  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不到十分钟,整个殡仪馆又出现在霍如侵面前。
  夜色下,稀稀拉拉几盏路灯已经点亮。
  “把路灯关掉。”何平对柳四飞说。
  柳四飞一脸不解,自己特意吩咐晚上开路灯还有错?
   “前几天都没开路灯,今天也不能开。”看着柳四飞的表情,何平暗骂一句笨蛋。
  柳四飞下了车,到收发室,吩咐了一通,路灯熄灭了。
  一切回归昏暗,霍如侵的心情也跌落了不少。
  幸好月色如水,还大致看得清近处的事物,如果再用心一点,远处的东西也依稀可见。
  “离冷藏室最近的是什么地方?”何平问柳四飞。
  “旁边有间休息室。”柳四飞回答。
  “把钥匙给我,”何平安排道,“肖粤,你陪柳主任在收发室,隐蔽好,别露面。”
  柳四飞转身问看门大爷要了钥匙,递给何平:“就是这把。”
  何平接过来,拽紧钥匙,吩咐道:“其他人都跟我到休息室。”
  霍如侵看看肖粤,怎么不留我在这里。
  正在羡慕,罗一超拉了拉他,低声道:“发什么愣,走了。”
  
  
  
  大家跟随何平进了那条走道,找到休息室的位置。何平特意看了看旁边,的确是一冷藏室和二冷藏室;二冷藏室刚好在拐角处,非常显眼。
  大家都等着何平开门。
  可是,何平在门前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把门打开。
  “你来试试。”何平要钥匙交给罗一超。
  罗一超也鼓捣半天,门还是没能打开。
  “我去叫大爷来开。”霍如侵建议。
  “快点。”何平急道。
  一会儿,大爷赶过来了。
  他接过钥匙,啪就把门打开了。
  “这门我熟,生人不好开。”他笑道。
  何平有些不信,也有点不服,问:“大爷,你是不是给错钥匙了。”
  大爷把钥匙串提到何平面前,用手电照了照,道:“就是这把啊,做了白色标记的,很好认。”
  可是,何平记得刚才那把明明是带红色花纹的。
  难道我看错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先出去了。”大爷扑哒扑哒地走了出去。
  声音不大,霍如侵心里却激起一种颤抖的感觉;大爷的笑容仿佛还在面前,可是怎么老觉得很奇怪。
  


作者:骑猪逛超市  回复日期:2005-3-21 20:15:00  

  没有大爷手电的光线,屋子里又暗了下来。
  “怎么样?”肇大庆笑道,“第一次在这种地方执行任务吧。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这个老家伙!霍如侵心里骂道。
  休息室里陈设很少,不过长凳倒有好几条。
  霍如侵坐上去就不舒服,总感觉像坐着一具尸体,要不就觉得有只手在摸自己的屁股。
  “大家千万不要在这里打瞌睡。”见大家都没有反应,肇大庆又说。
  “为什么?”霍如侵小声问。
  “别问为什么?”肇大庆不似开始那般玩笑,而是严肃地说,“不想死就不要在这里睡觉,我可是有言在先。”
  霍如侵赶紧提了提精神,开始懊悔怎么没带瓶清凉油来。
  “大家警惕一点就是,也别紧张。”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霍如侵看到何平鼓励的表情。
  “围坐到一起吧。”罗一超建议。
  “好,好。”霍如侵赶紧附和。
  四个人把凳子排在一起,这样靠得比较近。
  “好了,别说话了,保持安静。”等大家坐好后,何平道。
  于是大家都闭口不语。
  没有人说话,霍如侵耳朵里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偶尔瞟一眼地上,全是窗户外投进来摇摆的树影。
  看看何平和肇大庆,两人一脸坦然;再看看罗一超,咬着嘴唇,似乎也有些害怕。
  四个人就这样坐着,只是何平会偶尔摸出手机看看时间。
  不知道几点了!时间过得好慢!霍如侵缩回一直放在腰间的手,上面全是汗滓,枪可能也浸满汗了。
  忽然,何平的手机震动起来。
  “什么事?”何平用尽可能轻微的声音问。
  “有个黑影进来了。”肖粤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没看清楚,一闪即逝,动作非常快。”
  “知道了。”何平看看时间,收好手机道,“十一点刚过,大家准备行动。”
  霍如侵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摸出枪,上好膛。
  不久,隔壁隐约传来悉悉的声响。
  霍如侵心跳开始加快。
  过了一会儿,悉悉的声音没有了,转而是嘶厮的撕扯声。
  霍如侵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猪剥皮。
  然后,嘶嘶的声音也消失了,变成轻轻的敲击声。
  很快,敲击声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宁静。
  这可怕的宁静,霍如侵感觉鼻尖上的汗水就要滴落下来。
  十多分钟后,宁静被打破了。
  哧嚓——
  哧嚓——
  霍如侵鼻尖上的汗水哒地滴到地上。
  何平一挥手,抢先带头冲了出去。
  他迅速拉开了过道上控制冷藏室白炽灯的开关,然后“啪”地撞开第一间冷藏室的门。
  与此同时,罗一超也按事前的约定“啪”地撞开了第二间冷藏室的门。
  第一间冷藏室里一切正常。
  “啊——”站在罗一超身后的霍如侵惊叫。
  何平和肇大庆赶忙奔跑过来。
  第二冷藏室正中的那张桌案上,叶娴尸体腿上的皮肉已经被割开。
  肇大庆赶紧过去掰开察看。
  “怎么样?”何平问。
  “左腿骨髓已经被取走,右腿还没取完。”肇大庆说话的时候,何平已经在四处搜索。
  罗一超和霍如侵也开始到处翻查。
  “没有。”何平搜寻了一番道,“把尸体抬下来,翻过桌案看看。”
  肇大庆呼地就拉起叶娴的腿,看到没有人过来协助,恼道:“霍如侵,发什么呆,过来帮忙。”
  天!霍如侵脸刷地白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他过去抱住叶娴的头,和肇大庆一起把尸体抬放到地上。
  何平一挥手,罗一超过去扑地推翻桌案。
  桌案翻倒在地,有块木板滚了出来,原来桌案还有道活门。
  可惜,里面空空如也。
  “啪”,过道上的窗户突然响了一声。
  “会不会跑了?”肇大庆指着右墙上另外一道门。
  何平赶紧过去推了一下,那道门还真的开着,外面也是过道。
  他马上出去,过道尽头那扇门似乎在轻轻摇动。
  “走,过去看看。”他命令道。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小心地朝过道尽头走去。
  那扇门果真没关死,何平推开门,外面是花圃。
  “快点。”他回头看到霍如侵居然才走了一半。
  霍如侵正待加快步伐,突然
  哧嚓——
  哧嚓——
  声音又响起了。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何平喊道:‘快回去!”
  霍如侵被这一吼,赶紧扑扑地往回跑。
  “啊——”一声惨叫后,何平看到霍如侵倒在了冷藏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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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霍如侵,你醒醒!”
  “大庆,快急救。”
  恍惚中霍如侵听到许多人在呼喊,可是声音忽远忽近;想应一声,嘴巴像被封住一样张不开,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异常沉重,怎么努力都打不开。
  绝对不能睡着!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惊道——“他醒过来了!”
  然后,他朦朦胧胧看到肇大庆干瘪的嘴巴正对着自己的脸,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
  “嘿嘿,多亏我的人工呼吸。”是肇大庆的声音。
  霍如侵眼前一黑,差点又晕厥过去。
  “霍如侵!”何平俯下身问道。
  霍如侵费力睁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马上送到外面去。”何平见霍如侵醒来,悬到嗓门的心终于塌实了。
  
  
  
  躺在收发室里屋的床上,霍如侵的脑子逐渐清醒。
  看到大家都关切地望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笑了笑。
  “霍如侵,你没事了吧?”何平关切地问。
  “休息一下应该没事了。我还能看走眼。”肇大庆道,“用不着送医院。”
  霍如侵感激地点点头,张开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瞧,能说能笑了。”肇大庆喜道。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何平轻声问。
  霍如侵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战战兢兢地叙述道
  ——扑扑扑,我跑到冷藏室门口,屋子里,刚才被推倒的桌案又整整齐齐摆放在正中间,放在地上的那具女尸又躺到了桌案上;
  ——不,不对,她上半身怎么坐起来了;天啦,她竟然一只手掰开大腿上外翻的皮肉,一只手拿把细长的刀子哧哧刮着自己的腿骨;
  ——啊,我惊叫出声;那具女尸突然抬起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没有眼珠?!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这把?”何平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一把柳叶形的手术刀映射出冰冷的光晕。
  霍如侵张大了嘴,机械地点点头。
  “肇大庆,你和罗一超去取死者的指纹。”何平放下袋子吩咐。
  “是左手。”霍如侵轻轻道。
  
  
  “啊。”一会儿,对面传来罗一超恐惧的呼声。
  何平一个箭步冲出去。
  
  
  “怎么回事?”肇大庆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这可是非常少见的。
  顺着肇大庆指的方向,何平的目光投向第二冷藏室的右墙。
  墙上,一片平整,刚才那道偏门消失不见了。
  
  
  
  “你们看到偏门了?”守门大爷听完叙述,脸色大变。
  何平点点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也是一脸惊疑。
  “那是这里的鬼门。”守门大爷不住摇头。
  “鬼门!”何平惊道。
  守门大爷点头道:“我也是听这里的老美容师傅说的。”
  “美容师傅?”霍如侵问。
  “就是专门给死人上妆的。”守门大爷又对柳四飞说,“柳主任应该知道冯师傅吧。”
  柳四飞点点头,道:“冯师傅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不过言语很少,我也没和他说过几次话。”
  “老冯跟我倒是合得来,无话不谈。”守门大爷说,“他曾对我提起过,咱们这里有道鬼门,专供鬼灵使用。”
  “就在二冷藏室?”何平问。
  “鬼门并非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如果哪堵墙上出现一扇陌生的门,那就是鬼门。”守门大爷说。
  “冯师傅见过?”何平问。
  “见过的人都死了。”守门大爷叹息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何平疑惑地问。
  守门大爷悲痛道:“他也死了。”
  
  
  
  守到天际发白,也没再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
  “我早说今天不会再来,因为骨髓已经刮尽了。”肇大庆打着呵欠说。
  何平苦笑道:“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正好去上班。”
  的确,疲劳开车可不是个好活儿。
  几个人就着桌子、椅子、床边打起盹来。
  
  
  
  “起床啦!起床啦!”
  大家全被何平手机上的尖叫吵醒。
  伸伸懒腰,哇,手臂好麻;想站起来,腿脚也麻得不行。
  大家都用一张苦瓜脸互相望了望。
  
  
  
  上了车,霍如侵吞吞吐吐问:“何平,这事是不是——”
  “见鬼了。”何平怅然回答。
  “怎么办?”霍如侵小声说,“我看殡仪馆好象有专门的法师,咱们要不要找他问问?”
  “骗人的玩意儿。”肇大庆鄙夷道,“死人财可比活人财好发。”
  “如果真是那东西,我们怎么斗得过。”霍如侵嗫喏。
  “刑警大队破不了案,栽赃到鬼身上,说出去怕要笑死人。”何平道,“崔婴婴都会过了,还怕什么?”
  以前可有个张小川,现在有谁呢?霍如侵没有说出来。
  “对了,冯师傅是最近才死的,会不会也和本案有关联?”肇大庆问。
  “说不清,得去查查。”何平回答,“那个柳四飞,不知道还隐瞒着什么。”
  
  
  
  “大庆,你赶紧把手术刀和指纹拿去检测。”回到队里,何平安排道,“罗一超带人去调查叶娴的家人,我去找冯师傅的家属。”
  他又转头关切地对霍如侵道:“霍如侵,你休息一天吧。”
  “我没事。”霍如侵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何平想想,道:“好吧,那你和我一起。”
  所幸守门大爷提供的地址非常详细,一路上没饶什么圈子,好象已经快到了。
  “铃”,何平看看手机,是肇大庆的电话。
  “何平,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事?”
  “昨天放在检测室里的那把手术刀不见了。”
  “啊!”
  “今天这把刀上的指纹和叶娴左手的指纹完全一样。”
  “那么霍如侵看到的并非幻觉!昨天检测到的指纹呢?”
  “完全不同,属于另外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前夜火化掉那具女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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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象要到了。”肖粤对罗一超说。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欣欣书城。”罗一超左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右手关掉CD。
  “你怎么喜欢听这些?”肖粤笑指刚才CD里播放的京剧选段。
  “我父母都是票友。”罗一超道,“从小耳闻目睹,习惯了。心里不痛快就听几曲儿。”
  肖粤哦了一声。
  “听说京剧团又要开排《六月雪》,我父母激动那个劲儿,甭提了。”罗一超扑地踩下刹车,道,“到了,下车吧。”
  
  
  
  第四章 千万别开那扇门
  
  
  “你们总经理在哪儿?”罗一超掏出警官证,对欣欣书城的导购员道。
  导购员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们,喏道:“在办公室里。”
  “我们有事找他,请带路。”其实罗一超平时还是蛮威严的,好象有个词叫不怒而威,形容他挺合适。肖粤心里想着。
  在书城二楼,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警察同志,里面请,里面请。”看来,底下的人已经抢先给他通报了。
  待罗一超、肖粤走进去,他又殷勤地亲自沏茶。
  “不用客气。”罗一超道,“我们是来找你协助调查案子的。”
  中年男子把茶水送过来,又递上自己的名片,道:“在下董严,一定尽力协助两位。”
  “你前妻是第一医院的叶娴?”罗一超一贯有话就说。
  听到这个名字,董严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她死了,你可知道?”罗一超又问。
  董严点头道:“前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她不对劲儿,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自杀。”
  “你相信她是自杀吗?”罗一超追问。
  董严睁大眼睛道:“怎么,你们也怀疑她不是自杀?”
  “你不相信?”罗一超反问。
  董严道:“我们夫妻感情很好,半个多月前,她突然提出离婚。”
  “等等,是她先提出离婚?”罗一超打断了董严的叙述。
  “恩,”董严颇有些伤心,“我也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非离不可。”
  “她提出离婚的前后可有什么不同?”罗一超问。
  董严想了想,不好意思笑笑:“不怕你们笑话,那段时间她不准我碰她的身子。”
  “其他方面呢?比如脾气,生活细节等等。”罗一超问。
  董严道:“我工作很忙,也没太在意。让我想想。”
  趁他低头回忆的时候,肖粤轻轻碰了一下罗一超。原来董严的办公桌上斜放着一面大镜框,里面的人好象正是叶娴。
  “我想起了一些。”董严抬起头,眼眶已经湿了,“那段时间她脾气忽好忽坏,有时候根本就像换了个人。对了,有一次我见她居然用左手吃饭。”
  ——“是左手。”
  罗一超想起了霍如侵的话。
  “她以前不是左撇子?”罗一超问。
  董严摇头道:“不是。那天她抱怨阿姨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啪地把筷子仍了,我看到她用的就是左手;但有时候又是右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罗一超赶紧问。
  “好象是从那天,”董严回忆道,“那天晚上她半夜去上洗手间,去了很久也没回来。我以为她出事儿了,就爬起来找她,看见她在厕所里呆呆地站着。我问她怎么了,她转头瞪了我一眼,不声不响回房就睡。”
  “具体是哪天?”罗一超问。
  “我参加全省图书订销会的前一天,图书会是11号,应该是10号晚上的事。”董严又补充道,“对了,她丢筷子就是在11号晚上。”
  “她这些反常情况你难道没在意?”罗一超问。
  “那几天一直在准备图书会的事,我忙都忙晕了。” 董严悲痛地说,“她去了以后仔细一想,后悔已经晚了。所以他们告诉我叶娴是自杀,我到现在也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要同意离婚?”罗一超问。
  “她以死相逼,说如果不理,她就去死。”董严的声音已经哽咽,“想不到离了,她还是去了。”
  “你怀疑她是怎么死的?”罗一超问。
  董严看看罗一超,诺诺道:“多半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罗一超转过眼神,望了一下肖粤。
  “董经理相信这些?”肖粤问道。
  董严尴尬道:“难道还有更合理的解释?”言下之意,他不是警察,这个问题本该由他来问的。
  “你们有孩子吗?”罗一超问。
  “有,在南市念大学。”董严道,“前天刚走。”
  “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罗一超又道。
  “可以。”董严马上掏出纸笔写了个电话给罗一超。
  “能去你们原来的家看看吗?”罗一超接过电话,收好又问。
  “离婚的时候,叶娴要了那套房子。”董严说着到办公桌里找出一串钥匙,“不过我悄悄留了一套钥匙。”
  只怕已经换锁了!罗一超心想。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何平边走边问霍如侵。
  霍如侵点点头,道:“难道最近这些事情都是同一把刀子干的?”
  “有这个可能啊。”何平长叹一声。
  “就是这里,”霍如侵停下来指着墙边那道牌儿,“256号。”
  “进去。”何平道。
  又是一个老院子。
  有位大妈从院子里出来,何平赶紧问:“大妈,这里面有位冯二娃冯师傅吧?”
  “民警同志,你们找冯二娃啊,我知道。”大妈看到两人一身警服,热情道,还作了自我介绍,“我是这片儿居委会的负责人。”
  敢情这个居委会大妈不识字?明明是刑警她楞说成民警。霍如侵想笑。
  何平赶紧谢道:“谢谢大妈。冯师傅好象去世了吧?”
  “早该死了。”人死为大,这居委会大妈不厚道。
  何平刚想再问问,大妈指着前面挂着白幡的人家说:“就那儿。”
  “谢谢。”何平道。
  “不用。”大妈说完转身道,“我有事先走了。”
  
  
  这家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警察上门。
  “你们找谁?”一位中年女子没好气地问。
  何平笑道:“冯师傅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你们找他?”冯女道,“他已经死了。”
  “你别误会,我们本来是想来找他帮忙的,”何平道,“不知道冯师傅竟然去世了,真的很抱歉。”言语中颇有些不安。
  冯女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道:“有什么事儿吗?”
  何平和冯女不咸不淡胡扯了半天,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偶尔会流露出赞美冯二娃,或者安慰冯女的语句。郝乡乡的技术看来学到了几分。
  “冯师傅单位上的老哥哥们听说冯师傅去了,都很伤心。”何平叹道,“真不知道冯师傅这么个好人怎么就去了!”
  “哎,我父亲一辈子装扮别人,”冯女对何平已经不再抵触,“到死都放不下他的工作啊。”
  这话什么意思?何平纳闷。
  冯女见何平一脸不解,补充道:“我父亲死之前正在给自己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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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是只给死人上妆吗?”何平惊问,眼前不由地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一个干瘦的老头,对着镜子,轻轻地在一张脸上敷上胭脂白粉,小心地用眉夹一根根理着眉毛,还就着口红纸啧了啧;最主要的是,这个老头一辈子只给死人化妆,而现在他经手的却是自己的脸。
  冯女伤心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难道冯二娃知道自己要死了?何平纳闷。
  “是很奇怪。”何平道,“冯师傅给你们留下什么话没有?”
  冯女回忆道:“父亲死的头一天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
  ——“爸,你是不是不舒服?”冯女关切地问。
   冯二没有说话,摇摇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冯女又问。
   冯二娃长叹一声:“报应!”
  “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平问。
  冯女叹息道:“我也不知道。”
  “大姐,你可曾冯师傅提起过他单位的事?”何平见冯女已经比较合作,终于问。
  “什么事?”冯女不解道。
  “比如陌生的门?”何平试探着问。
  谁知冯女一听此话,脸色大变,摆手道:“没有听过,没有听过。”
  
  
  
  第一人民医院外面,两个女人正边走边聊。
  “颜姐,这下放心了吧。”郝乡乡小鸟一样的声音。
  “呵呵,”颜丹沉笑道,“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多了,居然有些营养过剩。”
  看来,化悲痛为食量的格言在颜丹沉身上同样适用。
  “吃得越多,宝宝才会更强健嘛!”郝乡乡笑道。
  “到时候还不痛死我。”颜丹沉苦道,“我可不想搞什么剖腹产。”
  “在这么完美的身体割上一刀,别说你,就是医生也舍不得啊。”郝乡乡打趣地比划道。
  “你!”颜丹沉想抓住郝乡乡,她却早跑得远远的了。
  
  
  
  看来这个女人还心存戒心,得,先回吧。
  何平起身告辞。
  “何平,这个女人还有话不肯说。”出了院子,霍如侵道。
  “你还记得守门大爷的话吗?”何平问。
  “记得。冯二娃头天告诉他自己看到了鬼门,第二天就死了。”霍如侵恍然道,“从那个女人刚才的表情看,确有其事。那么守门大爷说的是真的?”
  ——冯师傅见过?
  ——见过的人都死了?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死了。
  如果守门大爷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已经连续看见了两次,是不是意味着。。。。。。
  何平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先回去吧!”何平看看时间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发现。”
  
  
  
  “超哥,叶娴真是给鬼害死的?”肖粤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案件,颇有些怀疑。
  罗一超手握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那辆车,道:“不好说。”
  “董严会不会在撒谎?”肖粤又问,“有没有可能是他干的?”
  “是他干的倒还好办,”罗一超道,“就怕不是他干的。”
  肖粤笑笑,不说话了。
  “怎么是这里?”罗一超皱眉道。
  “北河口?”肖粤看看外面的街道,说。
  他们跟着董严的车进了一个富人区,里面全是一栋一栋的小别墅。
  
  
  “啪”,董严居然轻而易举就开了门。
  这是一座上下两层的房子。董严摁开客厅的吊灯,又到全落地玻璃前刷地拉开窗帘,窗帘是纯白色的。
  “家里很乱,你们随便坐。”董严道。
  确实很乱,何平真不知道该在哪里坐。
  “很久没人来过了吧?”何平问。
  “离婚后叶娴一个人住,把阿姨也辞了。”大约是睹物思人,董严神色略带悲戚。
  何平四周看了看,屋里虽然乱,但依然遮掩不了那种清新淡雅的气息,看得出主人生前的情趣。
  “我们的卧室在上面,”董严指着楼上道,“要不,上去看看?”
  楼梯的扶手做得很精致,镂刻的花鸟栩栩如生,霍如侵禁不住赞道:“真漂亮。”
  董严回过头来,看到霍如侵摸着扶手,笑道:“黄花梨的。”
  楼上的卧室虽然简单,但窗边立架上那只青花水仙盘给整间屋子营造出古朴的味道。
  “花都枯了。”董严心疼地抚着那只水仙盆。
  “你没回来过吗?”何平问。
  “她生前不准我来,”董严道,“老来多健忘啊!她走后我又不敢来。”
  是啊,老来多健忘,惟不忘相思。
  “厕所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何平在卧室环顾了一番,道。
  “这边。”董严过来带路。
  这间屋子似乎不是主卧,没有带洗手间。
  
  
  “啊!”在洗手间,何平惊呼。
  他面前的洗漱台上丢弃着半支口红,洗漱镜上胡乱画着一些或深或浅的线条。
  这些线条,不正是以前张队给大家发的照片上那种图画吗?
  那时天天没事就研究,印象太深了!
  何平再往里面走进去,听到了轰轰的声音。
  透过窗户,他看到对面有个建设工地。
  那里,好象就是以前的凤凰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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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晕啊,因为中午一直想睡觉,脑袋很晕,居然把人都搞错了,重新帖这一段
  
  
  
    “啪”,董严居然轻而易举就开了门。
    这是一座上下两层的房子。董严摁开客厅的吊灯,又到全落地玻璃前刷地拉开窗帘,窗帘是纯白色的。
    “家里很乱,你们随便坐。”董严道。
    确实很乱,罗一超真不知道该在哪里坐。
    “很久没人来过了吧?”罗一超问。
    “离婚后叶娴一个人住,把阿姨也辞了。”大约是睹物思人,董严神色略带悲戚。
    罗一超四周看了看,屋里虽然乱,但依然遮掩不了那种清新淡雅的气息,看得出主人生前的情趣。
    “我们的卧室在上面,”董严指着楼上道,“要不,上去看看?”
    楼梯的扶手做得很精致,镂刻的花鸟栩栩如生,霍如侵禁不住赞道:“真漂亮。”
    董严回过头来,看到霍如侵摸着扶手,笑道:“黄花梨的。”
    楼上的卧室虽然简单,但窗边立架上那只青花水仙盘给整间屋子营造出古朴的味道。
    “花都枯了。”董严心疼地抚着那只水仙盆。
    “你没回来过吗?”罗一超问。
    “她生前不准我来,”董严道,“老来多健忘啊!她走后我又不敢来。”
    是啊,老来多健忘,惟不忘相思。
    “厕所在哪里,我想去看看。”罗一超在卧室环顾了一番,道。
    “这边。”董严过来带路。
    这间屋子似乎不是主卧,没有带洗手间。
    
    
    “啊!”在洗手间,罗一超惊呼。
    他面前的洗漱台上丢弃着半支口红,洗漱镜上胡乱画着一些或深或浅的线条。
    这些线条,不正是以前张队给大家发的照片上那种图画吗?
    那时天天没事就研究,印象太深了!
    罗一超再往里面走进去,听到了轰轰的声音。
    透过窗户,他看到对面有个建设工地。
    那里,好象就是以前的凤凰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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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颜姐,干脆把阿姨叫出来在外面吃饭吧。”郝乡乡建议,“她下午不是要去看戏吗,自己做饭多麻烦。”
  “这个主意不错。”颜丹沉赞道。
  说着就给婆婆打了电话。张妈妈满口同意,问在哪里吃。
  “就在呼朋堂吧,那儿离家比较近。”颜丹沉看看郝乡乡,那个丫头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不错,不错。”还没等颜丹沉挂上电话,郝乡乡就道,“咱们搭一截车吧,很远呢。”
  两个女人上了一两出租车,没用多久就看到了呼朋堂巨大的招牌。
  张妈妈还没到,她们赶紧进去找了个位置点好菜等她。
  一会儿,电话响了。
  “丹沉,你吴叔下午也要去看戏,我叫他也过来?”张妈妈在电话里询问。
  “好啊。”颜丹沉道,“我马上给吴叔叔打电话。”
  郝乡乡凑过头来,眨了眨眼睛。
  颜丹沉用胳膊推了郝乡乡一下,继续打她的电话。
  
  
  
  此时,刑警大队里,大家也在吃饭了,不过都抱着方便面。
  肇大庆端着面碗吃了两口,又放下来,拿过几张图片,仔细对照了半天,斩钉截铁地说:“何平,绝对是同一把刀。”
  “快吃东西吧。”何平刷刷吃着面,“一会儿你要叫饿自己去买,我可不跑了。”
  “我在这里趴了半天,脑袋都发痛了,就换你一碗方便面,也忒不值了。”肇大庆放下图片,用塑料叉捞起面条抖了抖。
  “眼看着案子有了些眉目,现在让我吃什么都没心思。”何平道,“马上罗一超就回来了。我们得赶紧研究对策,难不成今天晚上你还去守灵?”
  “不!不!不!”肇大庆居然也有打退堂鼓的时候,“最好还是别去了。”
  “那不就结了。好好吃你的面,吃完了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何平道。
  肇大庆指着图片道:“我这不是正想着嘛。”
  
  
  
  “妈,你可来了。”看到门口婆婆和吴雁雄的身影,颜丹沉赶紧迎出去,“吴叔,这边。”
  张妈妈笑道:“老吴路上塞车,我等了他一会儿。”
  大家坐好后,郝乡乡问:“阿姨,下午咱们去看什么戏啊?”
  “《六月雪》,听说是你们戴姐唱窦娥。”张妈妈说。
  糟糕!本来打算不去了,可戴姐的戏怎么也得去捧捧场啊,这可难办了。郝乡乡心里苦道。
  “今天是第一场试演,小戴给了我几张内部票,叫我们全都去呢。”张妈妈道,“丹沉,你不方便就算了。”
  颜丹沉正想同意,吴雁雄说话了:“其实倒不远,去听听也没什么。《六月雪》可是这个团的一绝,何况是小戴亲自上台。”
  “没事儿,有我陪着。”郝乡乡看到吴雁雄表了态,只好附和道。
  谈笑间,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于是几个人边吃边聊。
  
  
  
  “何平。”罗一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你可回来了。”何平高兴道,“快把你那边的情况说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罗一超把所见所闻一一叙说完了。
  “怎么会这样?”肖粤简直不敢相信,“不是说崔婴婴已经被镇住了吗?”
  大家全都沉默不语。
  良久,何平怆然道:“或许我们漏掉了一个人。”
  “谁?”
  “崔夫人!”
  肇大庆盯着何平道:“你是说崔夫人还没死?”
  “死不死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何平道,“你们没发觉以前咱们从来都没接触过她吗?”
  经他这么一说,之前一直参与案件的肇大庆、罗一超都不住点头。
  “现在一想,当时就听到过一次有关崔夫人下落的消息。”肇大庆说。
  “对,就只康行长的老伴儿提过一次,”罗一超补充道,“孙小红出车祸前曾去过崔家。”
  何平点头:“仅仅是去过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当初我们猜测崔夫人丧命在孙小红手下,很可能并非如此。”
  “那么叶娴和冯二娃的死,还有刮骨事件,都与她有关系。”肇大庆一脸疑惑,“如果都与她有关,她到底想干什么?崔婴婴以前是杀人买命,她却专捡死尸下手。”
  “不管她想干什么,反正不会有好事。”罗一超苦笑。
  “这样,罗一超,你再去联系一个叶娴的女儿,还有她那个阿姨。”何平想了一会道,“先要确定董严的叙述是不是真的,说不定董严才真正有问题。”
  罗一超点点头,道:“好。经过上次的事,现在还真对谁都不敢放心。”
  “何平,你注意到上午那个居委会大妈没有?”霍如侵突然插了一句。
  何平笑道:“我正有这个意思。那个大妈的话里有话,我们下午去问问。”
  原来何平早想到了,霍如侵心道。
  “肖粤,你带人去南市,看看能不能找到周寒成。”何平继续安排。
  “刑警大队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只怕现在周老头儿正在偷笑。”肇大庆语气中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落寞。
  “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何平喝道,“我们这边更不能有丝毫松怠。希望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所有的声音都清脆无比,听得何平心里发酸。
  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张克,看到了刘笑远,看到了张小川。
  
  
  北市的居民啊,在你们每个美梦后面,你们知道藏着多少辛酸吗?
  
  
  颜丹沉一行人吃完饭,招了一辆车就奔京剧团而去。
  赶到京剧团的时候,居然还提前了二十分钟。
  “走,去看看戴姐。”郝乡乡一下车就拉过颜丹沉。
  颜丹沉会意道:“好啊。”转身对张妈妈道,“妈,我去后台看看。”
  张妈妈点头道:“可别给小戴添乱哦。”
  “不会,”郝乡乡道,“阿姨你们先过去吧。”
  


作者:骑猪逛超市  回复日期:2005-3-23 20:19:00  

  
  两人没去什么后台,只在院子里转了转。
  “颜姐,我总觉得这院子有点不对劲儿,我们还是去戏园子吧。”郝乡乡警惕地四处张望。
  是啊,大白天都有种发冷的感觉。颜丹沉忙答应了。
  戏园子里,早已经爆满。
  “我的天!试演都成这样了。”郝乡乡咋舌道,“糟,我们的座位肯定早不在了。”
  郝乡乡急忙拉着颜丹沉找到了2排10号、11号,居然真有人坐下去了。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位置。”郝乡乡指着位子对那两个男人喊。
  “凭什么是你们的?”一名男子不满道。
  “刷”,郝乡乡把票递到两个人面前晃了晃。
  两个男人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嘿!”郝乡乡火了。
  颜丹沉拉过郝乡乡,轻声道:“可能都是剧团的家属,别弄僵了。”
  郝乡乡可不听,啪地掏出警官证,又在两人面前荒了荒,道:“不是要我亲自动手吧?”
  两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怏怏站起来了。
  颜丹沉瞠了郝乡乡一眼。
  “干刑警这几年,就发现这么点好处。”郝乡乡苦道,“别人都说警察是个肥差,你看看我,都瘦成这样了。”
  “免费减肥。”颜丹沉笑道,“算是好事儿吧。”
  突然,她们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郝乡乡抬头一看,是唱幕的人出来了,原来今天试演的只是法场那一折。不过郝乡乡对此本就搞不清楚,唱哪折根本无所谓。
  一会儿戏台上出来几个人,有个丑角在上面淅沥哇啦白了一通,郝乡乡根本就没听进去。
  “怎么还没看到戴姐?”她不耐烦地四处打望。
  刚恼了几句,一个女声念白传了过来——“上天天无路,入地地无门;慢说我心碎,行人也断魂。”
  回头一看,戏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拨人,一群郐子手押着一个女子在上面。
  “戴姐出来了!”郝乡乡欢喜道。
   “这是反二簧慢板。”座在前排的吴雁雄回头轻声对两人道。
  “什么?”郝乡乡听得一头雾水,“颜姐,吴局说什么?”
  颜丹沉笑笑,看来这妹妹是个门外汉。
  
  
  那边,何平已经找到冯二娃那片的居委会了。
  那名大妈果然在里面,还特认真地在看文件呢。
  “民警同志啊,快请进来坐。”听到何平的敲门声,大妈起身招呼道。
  何平笑道:“上午就见过你了,大妈。”
  大妈呵呵道:“这不是。民警同志,你抽烟还是喝水?”
  这民警大妈热情得让人难受。
  “不麻烦了!”何平摆手道,“找你问点事。”
  大妈赶紧把椅子搬得更靠近何平,道:“这片儿有几只耗子我都一清二楚。有事你尽管问。”
  这大妈说话还真逗!
  何平笑问:“想了解了解冯师傅的情况,大妈知道吗?”
  大妈一拍大腿,道:“我和他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你算问对人了。”
  “上午听你说冯师傅,”何平顿了一下,“早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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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妈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就这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你别见笑。”
  “不会,”何平问,“要是人人都有你这么直爽,我们办事倒好办得多。”
  “那我可就说了,”大妈在何平的鼓励下,道,“冯二娃年轻时游手好闲,做过不少缺德事儿,所以才一辈子摊上那么个邪性的活儿。”
  原来冯二娃在这片儿的名声并不好。
  “他都干过些什么?”何平问。
  “偷鸡摸狗,耍流氓,反正什么事缺德干什么。”大妈愤愤道,“听说还玷污过年轻姑娘。后来老了,才逐渐收敛。”
  
  
  
  戏园子里,所有的观众都站了起来,掌声雷动。
  “戴姐的声音真好听。”郝乡乡的评价除了服装好看,就是声音好听。
  当然,也别期望她能就程派艺术说出什么见地来。
  台上,窦娥及一干人等谢幕退场。
  一出戏就这样结束了,而生活还要继续。
  “戴姐可真辛苦,”郝乡乡道,“又当领导又当演员,刚才见她脚步都有些踉跄。”
  颜丹沉也想起来,窦娥出来谢幕时确实差点跌倒,多亏旁边的演员伸手扶住。
  “她还经营着一处膳食店呢,”颜丹沉道,“太能干了。”
  “要不,咱们去后台看看?”郝乡乡建议。
  颜丹沉想想觉得不错,给张妈妈他们打了声招呼,道:“走吧。”
  两人来到后台,有人拦住她们:“这是后台,请留步。”
  “我们找戴团长。”郝乡乡故意高声吼道。
  果然,戴若容被她的声音吼出来了。
  “你们啊,进来吧。”戴若容正在卸妆,披散着头发。
  两人跟在戴若容身后。
  “随便坐。”戴若容说完,又坐在镜子前继续卸装。
  “戴姐,你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颜丹沉由衷赞道。
  戴若容笑道:“那颜记者给我做篇报道,也算是免费帮我宣传宣传。”
  颜丹沉呵呵道:“早有记者下手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哎呀,这些东西真好玩。”郝乡乡东瞧瞧,西瞅瞅,觉得什么都新鲜。
  “以前邀你来,你总不来。”戴若容听到郝乡乡的声音,道,“今天可是稀客啊。”
  “平时忙嘛,”郝乡乡道,“何平不也一样,戴姐你是知道的。”
  经过一阵忙碌,戴若容又回复了原来的面容。
  “丹沉,你肚子里的宝宝快三个月了吧?”她转身道。
  颜丹沉点点头,颇有些初为人母的羞涩。
  “我是过来人,让我看看。”戴若容笑着起身摸了摸颜丹沉的肚子,“恩,很好。”
  颜丹沉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和大妈聊了半天,都是些价值不大的东西。
  何平告辞后想再去冯家看看,不过考虑一下,还是没去。
  “去医院查查。”何平对霍如侵道。让罗一超去查那本书的来历,他总没成行。
  霍如侵驱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在医院门诊大楼前,恰好碰到马酥。
  “何平,你们怎么也来了?”马酥问。
  何平玩笑道:“肖粤让我来问好。”
  “少贫。”马酥嗔道,“为罗一超上次调查那事儿吧?”
  何平点头道:“张院长在吗?”
  “在。”马酥指着对面的外科大楼道,“三楼,李主任那里。”
  三楼,普通外科的标牌挂在楼梯口。
  主任办公室里面两个人正在说话。
  “张院长,能不能给我换一间办公室?”有人求道。
  “外科主任不都是在这间吗?”张院长的声音。
  “可是最近这里——”那人沮丧地说。
  “没有什么可是,”张院长道,“李贫,你现在是领导,要以身作则。”
  笃笃,何平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何平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何警官啊,昨天小罗才来过呢。你问那本书的事情,我正想打电话告诉你们。”张院长呵呵道,“今天上午产科刚好有人来找那本书。”
  “是叶娴从产科借的?”何平问。
  张院长点头称是。
  “找谁借的?带我去看看。”何平马上道。
  
  
  
  “戴姐,你们这戏什么时候公演啊?”颜丹沉问,“我看大家都很迫不及待,今天好多人激动得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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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戴姐,你们这戏什么时候公演啊?”颜丹沉问,“我看大家都迫不及待,今天好多人激动得流泪了。”
  戴若容叹道:“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么热烈的场面了。”
  “到时候肯定引起轰动。”郝乡乡笑道。
  女人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就像男人在一起总有喝不完的酒一样。
  
  
  何平此刻没有喝酒,不过脑袋已经发涨。
  “何平,叶娴借那本书干什么?”霍如侵在车上问。
  “天知道。”何平回答。
  霍如侵想了一会儿又问:“你说叶娴与冯二娃会不会有恩怨?”
  “依冯二娃以前的行迹,倒不排除这种可能。”何平道,“问题是两个人都死了。”
  正在叹息,罗一超打电话过来了。
  “何平,看来董严没有撒谎。”罗一超在电话里说,“据他女儿回忆,她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离婚的事还是叶娴死后她才知道的。”
  “那他们家阿姨找到没有?”何平问。
  “还没联系上。”罗一超包票道,“不过找她绝对是小事一件,没问题。”
  “好,你抓紧时间。”何平对这点还是深信不疑的,诺大一个公安局在北市范围内找个人还不是难事。
  “何平,今晚上怎么办?”车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霍如侵忍不住问。
  “先回去再说吧。”何平道,“我的头也大了。”
  回到队里,所有人都在。
  “何平,叶娴家阿姨得明天才能找着。”罗一超抱歉道。
  “行。”何平不想给大家太多压力,“你办事,我们都放心。”
  “大庆,你那边有什么结果?”何平转头问。
  “经过调查分析,被盗尸体中,只有叶娴的死有问题,其他应该都是自然死亡。”肇大庆说,“所以我觉得重点仍然在叶娴身上。”
  “很好。”何平道,“我们也用不着再去那个鬼地方了,现在重点调查叶娴。”
  “要是刮骨事件继续发生呢?”霍如侵问。
  “所以你保持和殡仪馆的联系,随时获得最新信息。”何平指着霍如侵。
  
  
  
  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身心都已经疲惫。
  何平打开家门,好象戴若容又没回来。
  “妈。”他叫了一声。
  何母在厨房里应道:“何平回来了。你休息一下,马上吃饭了。”
  扑地倒在沙发上,何平问:“若容又不回来?”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何母道,“乡乡几个在外面给她庆祝呢。”
  不提倒罢,一提何平心里就窝气。
  打听戴若容要复排《六月雪》,他心里就不舒服,因为老让他想起死去的战友。不过戴若容也是为了振兴京剧团,再加上最近工作也忙,也就放一边去了。
  “你们两个都忙得看不到人影儿,”何母抱怨道,“一点都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我看着心疼。”
  何母说着把东西端出来,看见儿子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手机的闹铃把何平吵醒。
  一翻身,怎么在沙发上?
  何母看到儿子起来了,忙道:“何平,快过来吃饭。我做了不少你喜欢吃的东西。”
  老太太心疼儿子,一大早居然就做了一桌子菜。
  何平洗漱的时候问:“妈,若容上班去了?”
  “昨晚上看你睡得香,我不忍心叫醒你。”何母道,“若容一早就走了,说先去看看店子。”
  “店子不是有她姑姑帮着打理吗,”何平道,“她还费那么多心干嘛?“
  “别人帮忙哪有自己做放心。”何母道,“快来吃饭吧,肯定饿坏了。”
  “叮铃铃”,何母喊到:“何平,你的电话。”
  “好。”何平三下两下收拾完,赶紧跑出去。
  “什么?”何平的喊声把何母吓了一跳。
  何母忐忑地问:“何平,怎么了?”
  何平没有回答,放下电话,抓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啪地打开,呼呼翻了几下。
  “妈,谁动过我的包?”何平疾问。
  何母诧异地看着儿子,摇头道:“没有谁动过啊。”
  啪,何平手里的包掉到地上。
  “何平!何平!”电话里有人焦急地喊。
  何平抓起电话,声音有些抖瑟:“刀子不见了。”
  
  
  “不见了?”霍如侵被何平的回答惊住了。
  昨天下班时,何平专门向肇大庆要了那把手术刀,放进自己公文包里,还半开玩笑说,要是这次还不见了,那才真叫见了鬼。当时大家笑道,你当场把她逮住,那不就结了。
  现在戏言成真,手术刀又不翼而飞了。
  真他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马上去把那刀取过来。”电话里,何平焦急的声音。
  “我已经在路上了。”霍如侵回过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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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4 10: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妈,我有事儿得走了。”何平胡乱吃了两碗饭,抓起东西就往外去。
  “等等,”何母喊道,“若容这些日子神色憔悴,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注意休息。”
  “知道了。”何平扑扑冲出门。
  
  
  
  霍如侵此刻已经到了殡仪馆。
  柳四飞老远就迎了出来,道:“你们可来了。”
  霍如侵泊好车,问:“刀子还在吗?”
  柳四飞不住点头:“在收发室里。”
  “是大爷先发现的?”霍如侵边走边问。
  “对。”柳四飞回答。
  两人几步到了收发室,大爷正在里面发呆。
  “咳咳”,柳四飞干咳两声,大爷回过神来。
  “柳主任,你们来拿刀子吧?”大爷赶紧问。
  霍如侵道:“快给我看看。”
  大爷在抽屉里摸索一会儿,一把细长的手术刀出现在面前。
  霍如侵接在手里,果然是同一把——昨天为了区分,肇大庆专门在刀柄底端画了一个小红点;如今那个小红点赫然在目。
  “你是怎么发现的?”霍如侵问。
  “昨天晚上我又听到了哧哧的声音,”大爷平静地说,“你们都不在,我想去看看,万一能给你们帮上什么忙呢。”
  霍如侵笑笑:“真感谢你。当时你看到什么了?”
  “走到门口,听到铛的一声,”大爷描述道,“里面有一具被割过的尸体,还有这把刀。”
  这大爷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说起来一点惧意也没有。
  
  
  刑警队里,肇大庆高兴地喊:“何平,肖粤回来了。”
  何平凑到窗前,看到肖粤的车进了公安局大院。
  不知道是喜是忧,何平心里有些不安。
  “肖粤,怎么样?”肇大庆刚看到肖粤的身影就扯起嗓子喊。
  肖粤扑扑到了办公室,沮丧着脸。
  “得,没戏了。”肇大庆转身对何平说。
  果然,肖粤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周家所有的人都不知所踪。南市那边帮着查了一整夜都没有消息。”
  何平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本就没把希望放在这边,倒也不存在多大的失望。
  可是肇大庆的想法不一样,他骂道:“该死的周老头儿,有事就躲。”
  
  
  “铃——”,一个不熟悉的电话。
  “谁?”何平接了电话,“剧团?小戴怎么了?好,好,我知道了。”
  肇大庆小心地问:“小戴出事儿了?”
  何平点点头。
  “那快点去呀。”肇大庆道。
  “可是——”何平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是别人的老婆重要,还是自己的老婆重要?”肇大庆对那些所谓的为了工作不顾家庭的事迹总是嗤之以鼻,拿家人的痛苦装点自己的门面算个什么鸟。
  何平被他这么一鼓励,终于道:“我先过去看看。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事电话联系。”
  肇大庆拍拍何平的肩膀:“你放心。快点去吧。”
  
  
  
  医院急救室里,一群人正忙得团团转。
  “病人血压很不稳定,”一名护士喊道,“心跳越来越慢。”
  “再打一剂强心针。”一名医生吩咐。
  旁边的护士劈劈啪啪取药,敲开,吸进注射器,一连串熟练的动作后,俯下手哧地把药注射进病人体内。
  过了一会儿,守在病人旁边的护士道:“没有任何反应,病人心跳更慢了。”
  “做好电击准备。”医生已经没辙了。
  “砰”,急救室的门被人踢开了。
  “不能进去”,有人在外面叫喊。
  “若容。”一个男子啪地摔开拉扯他的手,呼地扑到急救台。
  是何平,只见他捧着病人带着氧气面罩的脸,哭道:“若容,你醒醒。”
  一名护士要去拉他,旁边的医生摆摆手。
  有时候,亲情是最好的急救良方。
  果然,在何平的哭声中,一名护士说:“病人心跳加快了。”
  病床上的戴若容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平惊喜地拉住妻子的手道:“若容,你醒了。”
  戴若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
  何平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何平,快走。”
  “若容,你别说话了。”何平心都快碎了,“好好休息。”
  突然,他感觉妻子的手软了下来,然后听到一名护士喊——“病人心跳停止了。”
  “把他拉开,实施电击。”医生严厉地命令。
  几个人七拖八拽开了僵硬的何平。
  “嘭嘭”几声后,有人道:“没有反应。”
  “继续。”医生吩咐。
  “嘭彭嘭——”
  “有反应了。”屏幕上,又出现了微弱的心电波。
  何平一下子瘫软在地。
  
  
  戴若容终于从急救室转到了重症观察室。
  “医生,她没有危险了吧?”何平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往几个回合,身心经受了残酷的考验,说话都有些困难。
  “应该脱离危险了。”医生道,“戴团长有没有过心脏病史?”
  何平摇头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医生纳闷道,“她的心电波形比常人小很多。”
  “是不是因为她最近太劳累了?”何平问,“她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医生想想,道:“暂时只能这样解释。观察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恢复正常。”
  
  
  “何平。”颜丹沉等一群人全都闻讯赶来了。
  “戴姐怎么样了?”郝乡乡抢着问道。
  何平指了指病房,小声道:“在休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张妈妈边说边抹眼泪。
  老天若真有眼,就不会让大家流泪了,何平苦笑。
  “昨天晚上戴姐还和我们一起吃汤煲啊。”郝乡乡叹息,“怎么会这样?”
  “你们进去看看吧。”何平道。
  “大家小点声。”张妈妈说,“别吵着小戴。”
  病床上,戴若容安详地睡着。
  昨天舞台上踉跄的身影又浮现出来,哎,戴姐真是太累了。颜丹沉看在心里也发疼。
  大家伤心了几回,又庆幸了几回。
  张妈妈和颜丹沉先回去了,郝乡乡执意留下来陪戴若容。
  “何平,你是怎么搞的?”郝乡乡道,“戴姐身体这么差,你都没注意到。”
  何平自责道:“最近事儿忙,我——”
  “你不是说一切正常吗?局里又接大案子了?”郝乡乡问。
  何平点头道:“又是件疑案。”
  “疑案?”郝乡乡正想问个明白,有人在喊——“何平。”
  怎么是她?不远处,一个老太太飞快跑过来,头上那朵红花随着脚步上下跳动。
  “何平,容容在哪里?”老太太顾不上休息,急问。
  何平指指里面,老太太呼就冲了进去。
  “这个老太太是谁?”郝乡乡皱眉问,“我在公园见过她几次。”
  “小戴的姑姑,”何平靠在门口回答,“请来帮着照看店子。”
  病房里,老太太的背影刚好挡住两人的视线,所以有些事情他们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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