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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僵尸恋上你(慎入,别怪我没警告你) 作者:刀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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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4 09:36: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月牙岭国家公园。太阳高悬。
  此时正是旅游的黄金季节,岭上最负胜名的红飒花肆无忌惮、狂怒盛放。漫山遍野、及目所至、深红浅粉肥厚花苞有如魔幻地毯,直通天际线。
  山路曲折,分支众多,近山顶的某条岔道口上系着一根标识施工禁入的警戒绳索。往岔路里边张望,看不到施工现场,相反,在道路弯折尽头,盛放着几簇妖艳无比的红飒花,微风中轻轻颤动,好似招手呼喝,待人采摘。
  缪翼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脸面扣着一顶破烂草帽,阳光剌破帽子缝隙,划过他的脸庞。他是一个极英俊的男人,似乎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了他的轻轻一笑,这样有魅力的男人,本该置身繁华都市中,穿梭酒吧间,出入宾馆,左拥右抱,享受美女香泽,抑或是成为万众瞩目的偶像明星,倾倒众生。
  可这副傲人身躯却窝在山野里,身着粗陋工作服,灰头土面,挖坑种树、移栽花苗、修剪灌木。缪翼慵懒地翻了个身,眼皮搭拉,旁人以为他在偷懒小憩,殊不知他那对兔子般捷锐的耳朵正在认真工作,收集方圆百步内的声音讯息。
  岔道口那边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透过草帽破裂处,他窥见那对男女已经弯下腰钻过施工绳索,向花丛边走了来。
  “好嘛,你就答应我了嘛。”男人底声下气哀求道。
  “我偏不。”女人嘴上拒绝,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
  “为什么呢?”男人追问她,活似一条围着肉骨头打转的汪汪小狗。
  “你这么没有诚意,求婚连个戒指也没有。”女人抿了抿嘴。
  “当然是你答应我了再去买啰,喜欢什么式样随你挑。”
  “真的吗?”女人明明信了她的话,偏要质疑地问。
  “真的,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吗?”
  “呸,谁要你的烂心烂肺。”
  “你要是再不答应我,我就真的被你伤到心肺全烂了。”
  “我想想。”女人在思考着,毕竟是终身大事,轻率不得。他们坐在树荫下,眼前是沁人心脾的芬芳花儿,女人随手扯下一朵,握在手里胡乱揉搓着,一片片腥红花瓣零乱散落。
  “你就答应吧。”男人采来几枝粉色红飒花献上:“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你受一点委曲。”他目光诚恳,最终打动了女人的心。
  “嗯。”女人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买戒指。”男人大喜过望,一蹦老高,情不自禁热吻他的未婚妻。他闭着眼睛,用力吮吸她的唇舌,心脏急剧跳动,全身因激动而簌簌发抖,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猛然间,女人一颤,身体绵绵倒在男人怀里,热乎乎的液体溅了男人一脸一身。抹去粘滞在眼皮上的液体,男人被面前的景象吓呆了。
  他拥在怀里的女人躯体,颈脖以上空无一物,浓稠血浆正源源不绝喷涌而出,骨头碎片、肌肉束和皮肤向外翻出,血腥扑鼻,令人作呕。“啊——”男人手一松,尸体篷地摔到地上,鲜血四溅。不远处,花丛旁,女人头颅面朝下趴在那儿,金色发泽在阳光下异样地耀人眼目,那是他脑海中永不会磨灭的记忆。曾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人、几秒前还心醉热吻过的唇,此时他竟没有胆量向她靠近,他瘫软在地上,面若死灰,四肢僵直,吓懵了。
  谬翼明白该轮到自己登场了,他适时从隐匿处走了出来,手握修剪灌木的剪子,刀锋锐利、鲜血淋漓。他慢慢逼近男人,尽情欣赏男人绝望的表情。地上散落着血色花瓣,若花有语,在被扯离枝头的瞬间,也会发出哀鸣吧?
  男人大汗如雨,他想退缩,却动弹不得,惊惶掠夺了所有的活力。谬翼轻蔑地摇摇头,如同雄狮面对无助羚羊。“你是愿和她分开埋葬,还是合葬在一起?”
  男人张了张嘴,失去了表达语言的能力。
  “我看你们很恩爱呐,合葬比较好。”谬翼又一次展现了他那迷人的微笑,迅速出手,抓起男人的衣襟,剪刀猛力剌入,挑起他的锁骨,离地一尺,钉牢在树干上。男人呼吸沉重,伤口不断冒出粉红泡沫,吸入肺部的氧气都从皮开肉绽出漏了出来。他想挣扎,每动一下,剪刀口就割进去一点,皮肉承受不了骨骼的重量,撕扯破裂,男人的锁骨裸露在空气中,命在旦夕。谬翼撕开他的裤子,把针头插进大腿动脉里,针头尾部连着一根胶管通向密封瓶,瓶上安装了个有吸吮功能的小装置,促使人体内的血液以最快的速度流进瓶里。
  谬翼拣起女人的头颅,掏出一只小瓶,倒了些药水在创口上,滋滋白烟轻冒,几分钟时间,美丽面容变成干枯话梅状,皮肤紧缩,皱纹丛生。谬翼把头颅捧在手心里,欢喜得不住亲吻,那金黄色的长发有如丝绸般光滑而娇贵,他把它靠在脸庞兴奋摩挲,一如初恋男子得到了心爱女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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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那颗头颅放进背包里。虽说岔路口拦着施工禁入的绳索,但还是有可能会有人误闯进来。他已经得到要的东西,不愿浪费力气再开杀戒。
  谬翼把女人的尸体抛进坑里,拨出男人身上的剪子针头,拖到坑边,推下,惊起一片尘土,尘土散后,他看到男人趴在女人身上,活似尸奸,不禁玩心大发,也跳进坑里,决定寻些乐子。
  他划开女人的肚皮,掏空内脏,剪下男人脑袋塞了进去,注意脸孔朝外,若是后人打开女人肚皮,倏地看见男人的脸,不知是何感觉,他忍不住笑了,为自己高明的恶做剧而自豪。同样,剖开男人的肚皮,把女人的内脏放进去,两颗心脏靠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塞得完,他耐心把肠胃里的食物大便全挤了出来,嗯,还有一截大肠没法落实,他果断剪开,掰开男人的嘴巴丢了进去,好了,这下妥当了,谬翼露出个胜利的笑容,开始缝合两人的肚皮,或许是缝纫线不太结实,又或许是两人的皮肉太厚,他中途弄断了好几次缝线才把工作做完。
  拿过矿泉水洗去血迹,换上干净衣服,谬翼爬出土坑,把树苗放下去,填上土,血水流过的地方用铁锹平整好,一切景致都再平常不过了。他收拾好工具,整齐地堆放在花丛边,大概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工具的真正主人早已长眠在花丛下。
  行凶过程不过三十分钟,对他来说这速度算慢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谬翼走出岔道口,一路观赏风景走下山去。
  山岭下近出口的地方,游人如织。
  谬翼驻足冷饮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售货的是一位小姑娘,她递给他找补的钱,无意中发现他额头上有一滴血迹。
  “你的头受伤了吗?我们这有创可贴。”她有意搭讪道。
  “哦,是吗?那一定是先前看到你,被你迷晕了,撞到门框。”他问:“美女有镜子吗?”
  女孩受不了他的挑逗,脸上泛起一轮红晕,递过自己私人使用的化妆镜。
  白晰粉嫩的小手,青筋隐现,谬翼贪婪地注视着她,被她体内的鲜美血液所引诱。他抹去额头血迹,暗忖,把她引到隐蔽处,饱食一顿如何?夏日里的解暑饮料。他轻舔嘴唇,笑了笑,把镜子还给女孩。
  恰在这时,小店里来了几个顾客,女孩无奈只得跑开去招呼他们,心不在焉打开冰柜拿冷饮。谬翼蓦地想起旅行车上存着几桶冰冻血浆,不觉心神一振,还是回去吃比较划算,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容易消尸灭迹。他走出冷饮店,女孩失落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竟不知自己侥幸闯过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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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离月牙岭国家公园最近的城市是继衡市,该市最具标志的建筑物是钟鼓楼。从杜美亚所在的房间窗户往外看,只能隐约瞧见钟鼓楼高耸的尖顶。
  杜美亚现在所在的房间是公司的厕所,站在洗手台镜子前,她仔细察看自己的头发。天生金发,灿烂光泽华美得令人嫉妒,独独她不喜欢。隔不了几个月,杜美亚都不得不往发廊跑,把那一头眩目的秀发染成黑色。“好像又该染了。”她抱怨一句。小心用手理了理额前的流海,遮住那一小撮抢眼地金色发根。
  瞬间,一个不详的预感掠过她的脑海,她混沌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即将发生。不会是上厕所的时间过长,老板找不到人在发脾气吧?她赶快跑回自己的坐位上去。
  杜美亚是一家青少年杂志社的采编。目前以青少年为对象的杂志社多不胜数,竞争激烈,要吸引读者就得迎合青少年的口味,杜美亚极力使自己的心态变更得年轻化,在穿着上,尽量选择可爱亲切的服装,本来就长着一张俏丽脸蛋,蕾丝卡通服装穿在身上,与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般无二,出去采访时很容易与学生们打成一片,拿到独家报道。
  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电子邮箱,有几封读者来信。半分钟后,她感应到电话铃即将响起,顺手把手搭在听筒上,偶尔能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刻意在人前掩盖,不想被同事朋友归为异类。不过今天的不详预兆太过强烈,她心浮气躁,迫不急待想解开笼罩在心头的阴郁。
  电话才响了半声,杜美亚立即应答,把那端主编吓了一跳,口气上仍沉稳说道:“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杜美亚放下电话,思潮起伏,不知这一去是福还是祸,进了主编房间,她尽力装出个最纯真的微笑,博取好感。
  “我们杂志社要改版了你知道吗?”主编面无表情说道。
  “知道。”不会是要改成浓缩版,打算把她裁掉吧?
  “我们要增加一个星座及命运测试游戏的版块。”
  谢天谢地,是增加不是减少,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准备邀请目前名气最旺的命理研究学者苛天星来写这个专栏。”
  “好啊,我没意见。”她答。猜出了几分主编叫她来的目的。
  “听说你和他老婆尤媚是高中同学,所以我希望你去办这件事。”
  “还是主编亲自去请比较有诚意些,毕竟人家是大师级人物,我可以给你她的电话号码。”杜美亚婉转回绝,她厌恶尤媚目中无人的嚣张个性,不愿趟这滩浑水。
  “叫你去你就去,现在就去吧,不算你早退,这是栏目大纲,你在路上抽空看看。”主编不容她多说,递过一迭材料。
  杜美亚走出办公大楼,提前五分钟下班,不算早退,她苦笑一声。
  不如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苛天星的别墅座落在城外的月牙岭国家公园一带,荒郊野外,没有直达公共汽车,她必须先坐车到黄角树三岔口,等尤媚开私家车来载她,这个时间去,晚上准得留宿在那里,她得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好在明后天是双休日,不用急切切赶回来上班。与尤媚相处,她的耳朵休想清静,尤媚准会滔滔不绝炫耀那些珠宝、时装、名牌跑车、豪华旅游,直要说到她因自卑而上吊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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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7:08 | 显示全部楼层
  黄角树岔路口是月牙岭国家公园通向继衡市的必经之路。路口设有公共汽车站点,方便附近村民日常出行。离站牌不远的地方有间杂货店,村民闲暇时爱聚集在此打麻将聊天。
  谬翼把汽车停在店前空地上,走进店里。
  “想买什么?”老板娘问道。
  “你们这里有缝纫线卖吗?”
  “有,你自己挑吧。”老板娘从货柜深处拿出一只铁盒,里边盛着数十筒线圈。
  谬翼坐在椅子上精挑细选,他对色彩感觉敏锐,有段时间曾做过画家,卖出过三、两幅画。不过,他更喜欢在人体上作画。记得两年前抓到一个皮肤异常白嫩的女孩,他用针尖做笔,血液为墨,在女孩富有弹性的胸脯上剌出一幅踏雪寻梅图。他花了三天三夜时间来制作,为了保持血液色泽一致,他直到画幅完工才结束了女孩的生命。小心剥下她的皮,装帧在镜框里,很可惜,仅保存了三个月,那块皮肉就变质发臭了,他不得不扔掉。
  谬翼选出几个线圈放在一边,老板娘坐在门槛儿上,面前摊着簸箕,在挑拣米里的杂质,准备做晚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给我十块钱,学校要买资料。”他大声说道。
  “上个星期不是才买过书吗?怎么又买?”老板娘质疑地问。
  “你管这么多,拿钱来。”少年粗暴地拉开钱箱,抓了一把钞票。
  “你都拿去了,我还用做生意吗?”老板娘扑上去夺钱,少年捏得很紧,她一时抢不到,大为光火,劈啪赏了儿子两个耳括子。少年痛得直捂脸,零钞撒了一地,老板娘拣起放回钱箱里,卟地锁上,继续挑她的米粒去了。
  少年脸上痛得厉害,偏倔强忍住泪,吸了吸鼻子,走到十米外树荫下,向老爸要钱。
  “买什么书?我刚赢一点钱,你就说要买书,滚一边去。”他父亲正在打麻将,最忌讳“输”字,当场气得火冒三丈,巨吼道。
  少年讨不到钱,忿恨地坐在一旁生闷气。“喵——”蓠芭后系着一只瘦弱小猫,瞎了一只眼,全身布满丑陋伤疤,蜷缩着身体,几天没有进食,饥饿难当,它见少年走近,以为是给自己送食物来,讨好地叫了一声。
  少年满肚子的怨气正愁无处发泄,望见猫儿乞怜地目光,发出一声冷笑。不知从哪找来一支蚊香点燃,凑到猫跟前,那猫没见识过蚊香,好奇靠近来想瞧个仔细,少年手一推,蚊香烙在猫脸上,那只独龙眼也瞎了。“喵呜——”小猫痛不可遏,拚死乱抓,利爪划破少年的手背,殷红地血流了出来。
  “叫你不要去玩那只猫,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凄厉地惨叫声惹恼了少年的父亲,冲他咆哮道。
  少年泄气地回到小店前,可怜巴巴地向母亲展示伤口,老板娘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自作自受。”
  “流血了,要是不打疫防针,可能会感染狂犬病的。”谬翼说道,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多么鲜美的血液啊。
  “我们穷人命硬,死不了的。”老板娘说道,命令儿子:“去,用水冲一下,把里面的脏东西清洗干净。”
  少年答应一声,走了出去。谬翼选好缝纫线,又挑了几样日常用品,交了钱,把东西放回车内。他并不急于走,在附近转了转,又回到树脚下,看人家打麻将。
  那少年洗过手,似乎忘了痛,拿着个弹弓钻进树林里打鸟。谬翼趁人不备,跟随着他走了去。少年走走停停,只闻鸟叫,连个影子也没瞧见,他一扭头,看到谬翼站在身后。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就是做这件事。”谬翼话音未落,飞起一脚踢在少年心口上,力道劲猛,少年即刻昏厥过去。侧耳细听,附近没有人迹声音。他俯下身在少年的颈部咬开个口子,吸吮血液,很快,少年变成一具干瘪尸体。谬翼掏出瑞士军刀,剜去少年的眼珠。满地都是腐烂的落叶,他捧了几十把,覆盖在上边。
  夏日里的尸体,很容易招惹苍蝇,用不了多久便会生蛆发臭,强烈地恶臭有助于外界发现尸体,不知道最先找到尸体的是人类还是食肉动物呢?谬翼对尸体说道:“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没准这桩谋杀案会上报纸头条,他甚至拟好了一个题目,“少年离奇失踪,找到已变干尸。”他笑了,这几天要多多留意报纸,看看哪家报社的标题写得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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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7: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回到杂货店,把少年的眼球丢到小猫面前,那猫用鼻子嗅到血腥气息,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按住两个肉团,瞬间利牙咬碎,吞入腹中。谬翼解开拴着猫的绳子,轻轻踢了它一脚,那猫受了惊吓,迟缓地退开去。它看不见路,胡跑瞎闯,走到公路边上。正在这时,一辆火红跑车迎面而来,急转弯冲入杂货店前的狭小停车场,可怜那猫儿还来不及哼一声,当场辗成了肉饼。
  “喂,你压死我们家的猫,赔钱。”店老板丢下麻将摊,上来敲诈。
  “什么赔钱?这些恶心的东西弄脏我的汽车,触我霉头,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从车上下来个红发女人,盛气凌人说道。
  “是我们不对,我们帮你擦。”老板娘陪着笑脸说道,还真拿了块脏兮兮的抹布准备跪下擦拭血迹。
  “你怕她干嘛,有钱了不起啊?”店老板扯开妻子。
  “你不认识她,她是苛天星大师的夫人。”老板娘小声说道,话语里满是敬畏。
  “啊——”店老板立马变了个脸色,“愿来您是苛天星大师的夫人啊,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去打一桶水来为您洗车。”
  “哼,老实告诉你,你这猫突然跑出来找死,是因为你们家最近要有大难临头了,它帮你们挡过一劫,你们该杀鸡还神才对。”红发女人说道。
  谬翼暗笑,这女人真会瞎掰,等明天发现少年尸体,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苛天星是什么人啊?”他问身边的围观者。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听说他连鬼都会捉。”那人答道,极度仰慕的表情。
  红发女人从坤包里抽出纸巾,抹了抹椅子,坐下,一边看人擦车,一边用高级时尚杂志搧凉,老板娘卑谄足恭地端了茶来给她喝,她瞧也没瞧一眼。
  会捉鬼的大师,必定有着与常人相异之处吧,他的血是什么滋味的呢?谬翼心醉神怡,今晚得好好品尝一番。
  公共汽车到站,几名乘客走了下来。
  “杜美亚。”红发女人叫道。
  杜美亚刚下汽车,正四处张望,听见喊声,便横过马路这边来。“尤媚,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尤媚答道。
  “那事你跟你老公说了吗?”
  “提了一点,他说你来了再详谈。”
  “嗯,也好,今晚要麻烦你,在你家住一夜了。”
  “没关系,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最后见面是我结婚那次吧?”
  “是啊,你的新家我还没去过呢。”
  “现在带你去也不迟啊。”尤媚见车已擦干净,便领着杜美亚上车离去。
  嗯,又多了一份意外的美食。谬翼自言道。夕阳斜照,杜美亚坐过的椅子背上,一根头发被木板拼接缝隙夹住了,垂挂在那儿。他伸手扯下,黑色的毛发,根部有一小截短暂地金黄色。用染发剂将金发弄黑,这个女人的审美观可能有些问题,不过,总的来说她要比红发女人可爱得多。谬翼坐上汽车,发动引擎。可爱女人,今夜你是我的了。他把头发放进嘴里,嚼口香糖一般地玩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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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8:10 | 显示全部楼层
  苛天星的别墅是一座城堡式的建筑,形似垂直放置的双筒望远镜,楼高四层,每层有四个房间排列在走道一侧,对侧是相互紧挨的大窗户。走道两头是螺旋形楼梯。一楼是车库兼杂物间。在大楼外有一条楼梯直通二楼。二楼的房间按排分别是:陈列室,展示大师的珍藏及接见过的重要人物照片;等候接见室,前来拜访的客人在此轮候大师接见;大师会客室;书房。三楼依次是厨房、餐厅、小客厅、主卧室。四楼全部是客房。(先说清楚,给诸位看官一个大致印象。)
  汽车开到别墅时天色已暗,诺大的建筑只有几个房间亮着灯,远远看去,十分孤寂。
  尤媚把车开进院子,用遥控器锁上栅栏门。
  四周树木繁茂,花叶在夜色中唰唰轻响,叫人疑心阴沉角落里是否暗藏杀机。黑洞洞的城堡,仿似一只怪兽,瞪着铜铃大眼,发出令人惊措地威慑力。“这附近都没有人家,你们住在这里怕不怕?”杜美亚不安地问。
  “怕什么?这一带谁不知道老苛的名号,人家怕我们还来不及呢?”尤媚自信说道:“再说我们还养了狗。你先上楼去,我把狗放出来,晚上你不要在院子里乱溜达,我们的狗很凶的。”
  杜美亚沿着螺旋楼梯走上二楼,门没锁,走道上排列着四扇门,最近的一个房间亮着灯,她走了进去。
  这房间被布置成陈列室,四壁贴着苛天星与各界名流合影的大幅照片,玻璃柜里放置着各式物品,水晶、玉石、刀剑之类与灵异相关的器件。
  “杜小姐。”一个男声招呼道。
  杜美亚回头。苛天星站在门口,本能地,她对他产生了几许排斥心理,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以说她对他毫不了解,但直觉蓦然作出判断,这个男人将会伤害她。
  苛天星笑容和蔼走上前,问道:“你想看什么?我拿给你。”
  杜美亚不觉后退两步,想逃开去,又按捺不住对眼前物件的好奇,最终好奇战胜了胆怯,“我想看这个水晶球可以吗?”
  “可以。”苛天星打开玻璃柜,小心翼翼捧出水晶球。“这是我去南非旅游时收集到的,听说它是一位祭司的陪葬品。”
  “哦,是吗?”杜美亚随口应道,根本没留意他说了些什么。难得见到如此硕大的水晶球,今次算大开眼界了。她张开手掌悬空放在水晶球上,来回移动,集中意念,手心感应到丝丝凉意。
  “你像个女巫了。”苛天星笑言。只要有机会,许多人都会忍不住学着电影里女巫的姿势隔空抚摸水晶球。
  杜美亚并未理会他,片刻之后,她沮丧地垂下手,毫无疑问,这颗水晶球之中的灵力早已消耗殆尽,如同魂魄离开生物躯壳。她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我想看这把桃木剑。”
  “杜小姐很识货啊,这把剑是我的镇山之宝。”苛天星递上剑。
  杜美亚横手握剑,对空比划两下,一只手指由剑柄滑向剑尖。
  “这把剑虽说算不上锋利,不过用来捉鬼绰绰有余了。”苛天星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剑刃有些发蓝。”杜美亚问。
  “有吗?”苛天星惊愕问道,拿了块裘皮认真擦拭。
  杜美亚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剑刃上浸渍了某种动物的血液,年代已久,尽力擦拭也无济于世,实际上桃木剑的威力已被封死,只能挂在墙上作装饰之用。看苛天星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她不动声色,让苛天星把展示物一样样拿给自己看,又装痴拍了些马屁,哄他说些捉鬼的经历,大概猜出个八、九分,苛天星的大师名号只是徒有其表,他不过是背熟了列位前人大师居士们撰写的文章书籍,加上口才好,处世圆滑才混得今日这个地位,骨子里是草包一个。
  苛天星对杜美亚耐心有加,并不是所有的来访者都能得此特殊待遇,他相信漂亮而迷信命运的女人很容易折服在他的大师光环下,当她们成为他的信徒,对他言听计从时,再高傲的女人也会躺在他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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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8:3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觉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小时,尤媚来敲门:“上来吃饭吧。”
  饭厅设在三楼,用磨沙玻璃隔开厨房。桌上摆着五、六碟菜,色香味俱全。
  “真是你自己做的吗?”杜美亚简直不能相信,那双戴着天价宝石戒指的手会用来掰菜芯。别墅没有请管家,那么大的房子全靠她一手打理,肯定很吃力,看来她风光背后也挺不容易的。
  “我夫人的手艺是一流的,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她。”苛天星拉开椅子让妻子坐下,尽显恩爱,羡煞旁人。
  “平时就我们两个人,吃这点菜也足够了,要是开派对,非得请两个人来做帮手才行。”尤媚说道,借机夸耀宴会气势之盛大。
  “我们喝些酒吧?”苛天星建议,他走进厨房,倒了酒出来,女士是红酒,他自己喝啤酒。
  别喝它。一句警告至杜美亚心底冲出,那是她的预知能力在发挥作用。她假意把筷子掉到地上,苛天星返回厨房为她更换,乘这空档,杜美亚指着尤媚身后的油画问道:“这是真迹吗?我在杂志上看到同样一幅,色彩可比它艳丽多了。”
  “确实是真迹,我们有鉴定证书。”尤媚转头去看那油画。
  杜美亚迅速把面前的酒杯对调,嘴上仍平静说道:“那可能是印刷造成的色彩失真。”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主客交谈很融洽。苛天星满口答应为杂志社写专栏的事,他不住劝杜美亚喝酒,直到她的酒杯见底。尤媚在一旁彼受冷落,滴酒未沾。
  吃完饭,杜美亚回到客房休息,她洗了个澡,把手机电池取出充电。站在阳台上乘凉,月色明亮,楼房的影子铺展在地上,仅有四楼最左边她的房间及三楼最右边的主人卧室射出灯光,黑暗中映现出两个朦胧方格。杜美亚有些纳闷,为什么不把她安排在主卧室正上方呢?虽说同在四楼,可感觉上比较亲近些。她依稀听到主卧室传来争吵声,本来人家的家事她是懒于关注的,但隐约飘来的声音里夹杂着她的名字,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蹑手蹑脚走下楼。主卧室房门紧闭,她怕他们突然开门看见她觉得尴尬,便退回螺旋楼梯中部,靠近窗口的地方偷听。
  “反正这次不行,杜美亚是我同学,传出去,我连同学聚会都没有脸参加了。”尤媚的声音。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不参加同学聚会,你就没有地方炫耀身份了吗?”
  “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再这么乱搞,迟早会声名狼藉。”
  “你放心,我已经给她下了春药,说到底都是她主动来引诱我,你明天再说些话吓吓她,包准没事的。我看她挺迷信的,以后做了我的信徒,还不是任我捏拿。”
  “我受够了。”尤媚叫道:“你要拥有多少个女人才能满足?”
  “直到我死那天为止。”苛天星绝情说道:“你要是受够了可以走,外边多的是女人想做苛天星大师的老婆。”
  “天星——”尤媚的声音软了下去,显然她已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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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杜美亚绝想不到这对夫妻如此险恶,头脑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走。楼梯窗格外,狼狗跑过院子,它身长近一米五,齿尖牙利,不时发出低沉地吼声,警示外来者休想突破它的森严壁垒。杜美亚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就算她冒着被咬死的危险爬过栅栏,又怎能在荒野中找到回城的路呢?
  她走回房间,一路思索怎样才可逃脱。客房的门无法由内锁上,她很失望。打开灯,想到什么,啪地又关上,退了出来。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地急转,保险丝电闸总开关在哪?直觉、直觉快来啊,她拚命集中意念。
  车库。
  她扭开通向底层的门把手,跑了下去,角落里有个壁橱画着闪电标志。她急躁打开,几排开关赫然在目,哪一个才是总开关啊?她快发狂了。最大的按键就是总开关。不知是常识还是直觉的话语如雷劈过她的脑海。光拉下总闸是没用的,不一会,苛天星就会找到这里来。她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壁橱,打开,里边全是维修工具,铁钉、锤子、螺丝刀什么的,还有一只袖珍手电筒,她试了试,电力充足。
  杜美亚重新回到电闸开关壁橱边,时间不多了,她按下开关,关上壁橱门,把一根铁丝穿进用于挂锁的孔洞里,用钳子把它打成结,巫女才懂得解开的独特结法,她庆幸自己还没有忘记。有那么一瞬,童年记忆剌痛了她,暗不见天的丛林,小小巫女,一成不变的黑色长袍,没有尽头的修行,许多杀戮事件,血红得剌眼。
  她打好结,一刻也没有停歇,快步跑回二楼。螺旋楼梯上笼罩着一层昏黄的烛火光晕,苛天星拾级而下。杜丽亚闪进离楼梯最近的书房。苛天星看到橱柜上的结,肯定会猜出是她所为,她必须尽快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至少撑到警察来为止。她想报警,却发现电话已被锁上。苛天星这条老狐狸果然谨慎。
  怎么办呢?只有使用手机了,刚才充了一会儿电,估计打报警电话没问题。她跑上楼梯,尽量避免发出身响。走道沉静,袖珍电筒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苛天星为了从心理上对来访客人造成威慑,在墙壁上挂了多幅鬼怪肖像,此时,更显阴森无比,仿佛呼之欲出,杜美亚冷汗直冒。
  她匆忙拿了手机,退出房间。没准苛天星第二站就是来这里找她。螺旋楼梯的底部又亮起黄色光晕,苛天星的脚步声传了上来。杜美亚只得飞快地朝走廊另一头跑去。来不及了,他已经走到三楼转角处,她只得推开最边那扇客房的门躲了进去。好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猫想着老鼠会藏在哪里,老鼠却猜度猫有可能到什么地方寻找自己。苛天星迟早会搜到这间屋里来,她要躲在哪才可免于被发现呢?
  床板下?柜子里?窗帘后?她摇头,这几个地方连小孩都会翻找。她推开阳台门。西式风格的城堡,阳台外雕琢着许多繁复装饰,她爬了出去,抱住一根雕花栏杆,像艰辛的攀岩者那样,凭借一小块突出物支撑身体。扶手上放着几盆悬垂植物,她把其中一盆挪到面前,遮住藏身之处。
  走道那头,她的房间现出了一点微弱光亮,有人在屋里来回走动。杜美亚尽力把身体缩到建筑物阴影里。她看到那烛光消失了,随即,苛天星走近邻近的客房,她甚至听到他的咒骂声。她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
  终于,苛天星走进了她所在的房间。杜美亚从植物间隙紧张窥视他。苛天星走到床前,用烛火照了照,没有人。他轻轻地拍了拍柜子门:“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里边。”若是真有人藏匿在里边,可能会被他吓破胆,然而这招没用,柜子里悄无声息,他等了等,打开柜子,里边空空如也。他大失所望,返身离去,走到门边,回转身,最后朝屋里看了一眼。
  风,长驱直入,扬起窗帘,扶手上的植物簌簌抖动。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着杜美亚的背脊,她手心里不觉汗水津津,几乎抓不牢雕花扶手了。
  苛天星望着阳台上半遮地门帘,一步步走了来。
  杜美亚暗叫不妙。她太大意了,无人居住的客房怎会敞开着门?还有那盆花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人在这里,花又怎会无故移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下定决心,要是真被发现了,索性松手摔下楼死掉算了。
  苛天星走到阳台口,把半遮的门帘拉开,“吱吱吱”吊环在横竿上移动,发出痛苦尖叫。
  杜美亚听得心惊肉跳。
  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放开手时,后楼下,院里传来狗的狂吠声。
  苛天星停住脚,怔了怔,那狗叫声变成一句哀嚎,其声凄惨,相信它不死也残。难道有人闯进来了?苛天星转身向客房外走去。
  杜美亚吁了一口气,爬进阳台内,危机暂时解除。
  院子里,那条狗被勒住胸口吊挂在树上,后腿缺失,只剩上半身,它急促地喘着气,血水淋漓喷薄而下。
  谬翼拨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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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城堡的底层有两个车库门,中间是斜坡楼梯直通二楼。谬翼用铁丝将车库门锁捣毁,然后走上楼梯,靠近猎物的方法有很多,他决定采用最具戏剧化的那种。
  苛天星缓慢走下楼梯,该死的蜡油灼痛了他的手,应急灯被尤媚占了去,电筒又怎么也找不到,若真有劫匪来袭,他恐怕很难将其逮住。
  “啪啪”急促地敲门声,“大师,救命,大师,开门啊。”门外传来惊惶地呼救声。
  “谁,什么事?”苛天星靠在窗前张望。
  “我,我刚才被人打劫了,他们抢走了我的车,我看到您这儿有灯光就跑了来,请大师帮个忙,借我用一下电话,我叫我的朋友来接我。”
  “这……”苛天星犹豫了,狗的惨叫声使他对青年的身份有所顾忌,但这人口口声声求大师救命,若是自己连开门放他进来打个电话都不允许,传了出去,忌不是有损“大师”的名声?
  “求求您让我进去吧。树林里有野狗,我是拚了命跑来的,刚才您家的狗把它咬死了,您可以出来看一下,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师,您日行一善,胜造七级浮屠。”那青年眼睛大睁,满含战栗地渴求道,一张俊美的脸庞因恐怖而扭曲着。
  正如女人漂亮到一定程度,人们就很容易忽视她的智慧一般,“小白脸”类型的男人,在同性眼中往往被轻视,这类男人除了泡妞有一手外,还能做什么事?苛天星打开大门。
  “跟我来。”他把青年领进书房,打开锁着的电话。
  “真有趣,为什么您要把电话锁上呢?”青年问道,早知如此就不用他费心拨掉楼外的电话线了。
  “因为某些原因。”苛天星含糊地说,催促他:“快打电话吧。”
  “好的。”青年人爽快说道,随便拨了某个街头电话亭的号码,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亭自说自话,然后挂断。“他们说半个小时之内赶过来,叫我在这儿等着。”
  “好吧,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倒杯茶。”苛天星说道,他挂念着杜美亚,万一她突然冲出来求救怎么办?
  “我可以喝咖啡吗?”青年问道。
  “很抱歉,我们没有煮。”
  “那让我来煮吧?朋友们都说我煮的咖啡最好喝了。嗯,厨房在哪里?”青年人朝走廊两头张望。
  就好像挤公共汽车,乘客已经把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你没有办法拒绝,断然关门夹住他的脚。苛天星在心底咒骂一句,领着他走向三楼。
  青年人点燃煤气,海蓝色的火苗在徐徐跳动,咖啡壶里的水,闷不吭声,等着被煮烂沸腾。“大师,听说您捉过鬼,给我讲讲好吗?”青年人问。
  “那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的。”苛天星说道。眼有这个青年身上有一股神秘力量,能叫人不由自主地受他控制,苛天星本能地抵御着。
  “你就说一个吧,风黑月高杀人夜,今晚很适合听恐怖故事。”青年拿起水果刀,好似要削苹果,目光里却泛着杀气。他站在厨房门口,堵住了出路。
  “好吧,我给你讲一个。”苛天星后悔引狼入室,只得讲故事,暗寻对策,他足足讲了十分钟,并且在故事里尽量神化自己,希冀能以此恫吓青年人。在这当中,他偷偷躲过青年的监视,摸到一把菜刀就近藏在餐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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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09: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青年人削掉苹果皮,把它放在案板上剁成碎片,用刀挑起浸入刚煮好的咖啡里。“来,你尝尝。”他举刀迎向苛天星。
  “恐怕这种口味我不爱吃。”苛天星把手伸向菜刀。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爱吃呢?”青年人骤然踢翻餐椅,菜刀厉响一声,摔到远处地面上。苛天星的背脊嗖地冒起一层冷汗。
  “求求你了,给个面子吃一口吧?”青年蓦地变换脸色,露出个真诚微笑。
  苛天星不禁被他的笑容迷惑了,决定先应酬他,再想别的法子。“好,我吃。”
  “这就对了。”青年人把苹果送到他嘴里,笑得更甜蜜了,“好吃吗?”说话间,他刀锋急转,绞断了苛天星的舌头。
  “哇——”苛天星痛不欲生,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谬翼早有防备,按住他,“咯咯”两声脆响,苛天星双肩巨痛,手臂脱臼,无力垂下。
  “别吐,吞下去。我最讨厌人家不领我的情了。”谬翼用手盖住苛天星的嘴巴,强令他咽下舌头,后者拚命扭动脖子想挣脱他。“你再动,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谬翼轻轻一推,苛天星靠在椅背上,头颈向后几乎弯成九十度。
  “嗯嗯。”苛天星哼哼道。
  “好,我放开手了,你乖乖的不要叫。”谬翼慢慢松开手。
  苛天星鼻子喷出一股气流,泪水哗哗急泄,痛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吞下去了吗?我看看。”谬翼柔声问道,俨然口腔科医生在要求检查病患的伤口。他扳下苛天星的下巴,射入手电光,口腔内壁粘膜及舌根处凝结着几颗深红血珠。混在咖啡里的凝血剂起效还真快。“嗯,不错,以后你再也不能用这张嘴去欺骗人了,告诉你,鬼比你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
  谬翼拿起苛天星的手,“嗒、嗒、嗒”一节节扯脱手指、臂关节,眼看着皮肉迅速肿胀充血,突起在骨节上。“人体真的是很奇妙啊!”他捧着变形地手,反来覆去地看,不住感叹道。他把苛天星的手指肆意扭曲成各种异常形态,挤压玩弄,观察其忍耐力。
  苛天星的胸口激烈起伏,汗水如瀑,他紧咬嘴唇,牙齿深深地嵌入皮肉里,不消多时,下嘴唇被他咬了下来,满嘴血腥,湿漉漉地肉片含在口腔里,他忍不住地反胃,哇地喷出一滩血水,一团模糊地肉片滑落在地上,苛天星看着它,眼珠灰蒙,心中唯有四个字:旦求一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找人来救你对不对?我给你一个机会。”谬翼拿出针线,合拢苛天星的手臂,夹住手电筒,用针线穿透皮肉,把他的指骨缝合拼接在一块,又往创口上仔细涂抹咖啡汁。“好了,这样就不怕看不清路了,你走吧。”他提起苛天星,扔出门外。
  苛天星艰难地蠕动身体,用膝盖抵着地板,笨拙摇摆着爬起来。双臂除了痛之外,再没有其它知觉,他看着自己的手,完全陌生的感觉,难以置信,垂吊在面前,肿胀变形,被细线缝合在一起的双手,竟是自己的。手电筒插在掌心里,光束朝上,直剌入目,泪水如豆,“卟卟”打在电筒玻璃上,手心黏乎乎的,血水汗水泪水不住往下渗漏。他急欲逃开,迈出一步,回头看谬翼,怕他追来。
  谬翼背对着他,一边轻声哼歌,一边清理案板,把切碎的苹果装在保鲜膜里,放入冰箱,动作之娴熟,有若勤劳居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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