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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魅惑妖儿

【连载完】却下水晶帘(修改整理篇)  作者:琉璃薄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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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5 08:3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知道一干主子要来,太医院早就清了场,高高矮矮的御医太监们都在路边低头跪着,别说抬头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看见红红绿绿的裙摆从面前滑过。
  
  “各位娘娘,这太医院里人多味杂,还请各位娘娘恕罪。”
  小祥子见皇后掩住鼻子,忙殷勤地打起扇子道。
  
  淑妃嘴尖舌利,小声道:“牛马的膻味闻得,这药香倒闻不了,哼。”
  
  皇后气得脸发白,正欲回嘴,见太医打开了包裹,取出个香囊,细细闻着,便莫明地一笑,不言语了。
  
  顺治走过去,拿起了一个也放在鼻边闻着,又打开来用手指拨弄着里面的香料沫子。
  
  那边两个太医将香囊里的香料倒出来,拿尺子样的东西平平地推展,细细瞧着商量着。
  
  “如何?”
  顺治见他们面有难色,追问道。
  
  “这……”
  范太医踌躇再三,终于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这袋香料虽与刚才那袋气味相同,但微臣细细查验,里面并没有麝香,倒是有种民间俗称麝香草,与麝香气味相同,但药性不同的草药。”
  
  “什么?”
  顺治、薄晶、淑妃都大为诧异。
  
  “回皇上和各位娘娘的话,这麝香草微臣也只见过一次,因它爱阴避阳,所以极难成活,而且它虽与麝香同气味,但药性平庸,并不是十分值钱,所以此草民间也渐渐少见了。”
  范太医低头禀道。
  
  淑妃脸色渐转苍白,薄晶有些恍然大悟地看向皇后,果然见皇后一脸自得。
  
  “着什么急,把这些香囊都一一给朕检过。”
  顺治倒平静下来,脸色阴骛。
  
  “是。”
  两位太医忙将又取过一个香囊,又是闻又是瞧,又是从药柜里取出麝香比较。
  
  淑妃呆呆地瞧着,心里只觉得哗的一下,全身都没了力气。
  
  怪我,怪我只听素秋说里面有麝香的味道,却懒得送出宫去检查一下,这女人,这女人果然下了套在等我,定然是陈妃背叛了我,这琳嫔和皇后一起来诱我入套。
  
  正无措时,忽听太医惊道:“怎么这袋香囊中又有了麝香。”
  
  这一句话让淑妃由死转活,也让皇后由活转死。
  
  皇后惊道:“不可能的,你好好瞧瞧,绝不可能有。”
  
  顺治冷冷瞪她一眼,向太医道:“细细查验,一袋都别放过。”
  
  最后太医禀道:“共五十三个香囊,其中有八个放有麝香。”
  
  淑妃满面喜色,却又苦着脸道:“这香囊我虽未用来沐浴,却拿在手里端详过,想来定是这香囊作崇,害了我的小阿哥。”
  
  皇后惊得只是摇头,咬着嘴唇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娜木真,朕倒瞧瞧你还如何掌管六宫。”
  顺治唇角带一分笑意,看来十分狰狞。
  
  只有薄晶却算是个硬被拉进来的场外人,傻傻地看着这一切,六神无主。
  
  “皇额娘,物证俱在事实确凿,皇后身为六宫之主,竟妒心此重,朕若不严惩,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顺治略有些得意的微笑,步步紧逼。
  
  “姑姑。”
  皇后面色如土,跪在庄妃脚下,轻声道:“不可能的,姑姑,怎么可能?”
  
  庄妃听了也是脸色大变,伸手搂了皇后,沉吟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是否再请太医复验一遍。”
  
  顺治斜眼睨淑妃,两人交换个眼色,顺治便沉声道:“皇额娘心存仁慈,儿子知道,可是兹事体大,恐怕……”
  
  饶是庄妃机智多变,此时也没主意进来,叹道:“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容我好好想想,你们都先回去吧,皇上,你也先去御书房见那李洗臣吧,等朝里的事完了,再来商量这件事。”
  
  顺治既已占足了上风,也就不急了,微笑道:“皇额娘说的是,那儿子先走一步了。”
  
  出了慈宁宫,希微拉住薄晶温声道:“妹妹,不如我们先去瞧瞧小格格的病情如何了?”
  
  薄晶心里一亮,这种种的关键,恐怕就在于陈妃,先去瞧瞧陈妃,问个究竟。
  
  
  
  “姑姑。”
  皇后犹如坠入梦中,恍恍惚惚地瞧着庄妃,欲哭无泪。
  
  庄妃皱了眉左思右想,叹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塔娜急匆匆地跑进来,抚着胸口道:“我刚才去问了安排在静怡轩的洗秋,她说那些香料淑妃绝没有动过手脚,淑妃根本就以为那里面有麝香的。”
  
  庄妃和皇后相视一眼,更是不解。
  
  原来那司花坊的香料中,确实没有麝香,装进去的只是味似麝香的麝香草,庄妃料到如淑妃这样的会处处小心,就算真的放了麝香进去,也未必能得逞。
  
  放入麝香草只不过是让这些妃嫔们将注意力转移在此,而真正让她们久久不孕的,是得恩宠后,太后温和的传召和慈宁宫美味的饭菜。
  
  陈妃夜入储秀宫,向皇后讲出淑妃指使自己揭发香囊一事,皇后立刻就去见了庄妃,两人定下这条计来,引出淑妃,再利用诬陷皇后的借口去其威风,到时候皇上恐怕也未必护得了她。
  
  薄晶则是另一个意料之外了。
  
  昨晚,陈妃在昏暗的烛光下怯怯地道:“还有一事,姝雨不知当不当讲。”
  
  “讲。”
  
  “我在静怡轩的回廊上,瞧见了一把伞。”
  
  “然后呢?”
  
  “那把伞,是……是……是有日琳嫔在我宫中避雨,我借给她的,伞柄上刻有个陈字。”
  
  这句话,比淑妃要搅乱后宫这池水的话更让皇后吃惊。
  
  琳若……
  
  那个乖巧懂事,甜言蜜语,笑容明媚,让自己一直很信任的妹妹?
  
  被背叛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被一个你已经很信任的人。
  
  虽然陈妃瞧着皇后的眼色,又加了一句:“当然,也可能只是琳嫔宫里的宫女。”
  
  但皇后的心已经有了怀疑,如果真的是琳嫔呢,她的背叛,也许不会让自己失去什么,但却是无以伦比的羞辱,留不住皇上,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嫔都无法留住吗?
  
  所以,也许她是无辜的,但也是自己负了她,背叛了她,总好于她背叛自己。
  
  皇后的心渐渐硬了起来,她已经准备要牺牲薄晶了,除了淑妃交给陈妃,陈妃又交给自己的这袋香囊里有麝香,别的香囊里当然是没有的,真的要追究起来,皇上也有可能会丢卒保帅,让琳嫔做替罪羊。
  
  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自己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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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5 08:3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了,你可以走了。”
  顺治有些心不在焉地遣走了李洗臣,急唤道:“小祥子,端盆水来。”
  
  小祥子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命人端了盆水来,顺治瞧了一眼,骂道:“真是个有心没肺的傻孩子,让你拿水还只拿水来?那西洋来的净手香膏呢?还不快去拿?”
  
  小祥子这才明白他是洗手,心里暗暗嘀咕好端端地洗什么手,身子却是忙不迭地跑去乾清宫拿了。
  
  顺治在窗前徘徊前,眼神里透出几分焦急,果然,只见不远处孝庄带了几个宫女,也不乖辇,步履急促地向这边来了。
  
  “这个笨奴才。”
  顺治见小祥子还没取了香膏回来,忙唤进个小太监道:“你快去乾清宫,务必找到小祥子,告诉他那香膏不要了,回来言语中也别提起。”
  
  那小太监千伶百俐地应了,出了门却正碰上孝庄,忙跪下请安,孝庄见他急匆匆的样子,疑道:“皇上又差你办什么事呀?瞧这急的一头汗。”
  
  那小太监忙陪笑回道:“回太后的话,皇上说今儿天热,想吃碗酸酸凉凉的奶子,让奴才去御膳房传一声。”
  
  孝庄哦一声,放他去了,顺治在里面只急出一身冷汗来,见那小太监犹自伶俐,总算是遮挡过去了,这才放心。
  
  “福临。”
  孝庄见房里只几个太监侍候,便含笑慈颜唤道。
  
  太监们忙跪了请安,回道:“皇上在里面瞧书呢。”
  
  宫女们掀开绣龙的黄缎门帘,孝庄扶着塔娜缓步走进去,见顺治想是听到了声音,从书案后走过来给自己行礼道:“孩儿给皇额娘请安,今儿天热,儿子一会儿就会去慈宁宫的,您老人家怎么又过来了?”
  
  孝庄仔细瞧着他的神情,含笑道:“这孩子,额娘也是想着天热,我儿政务缠身,又来来回回的跑,累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话伸手去扶顺治,有意无意地挨近些一闻,却笑出了声道:“瞧你这一手的墨汁,想是在墨汁池子里洗了手不是?”
  
  顺治抬了双手,只见两只手上沾满了墨汁,便啊一声,忙自己在旁边的盆里洗了洗手,孝庄又是皱眉又是好笑道:“写了十几年的字了,也没见写成这样的。”
  
  顺治笑道:“额娘有所不知,这是才贡上来的新墨,说是掺了松汁梅蕊,就是要用水得开开的,那味道才能飘出来,儿子觉得新鲜,就没叫那些奴才们磨,谁知道水放得多了,真真成了墨汁,无意中就沾了这一手的。”
  
  孝庄抬眼瞧瞧塔娜,塔娜就带了几个宫女出去,把太监们也唤出去了,自己关了门守在门前。
  
  “额娘,尝尝这五色的松饼。”
  顺治知道孝庄为何而来,却只是不提。
  
  孝庄拿块松饼尝了一口,笑道:“你这里的东西呀,就是好吃。”
  
  顺治猜想孝庄定然焦急,就想等着她来提,终究孝庄先来这御书房,已经是一个求和的意思,但求和即是求,就是要看赢家的意思,如果孝庄先提了,说明她也真觉得这事难办,自己就好推辞了。
  
  “以后别自己磨墨了,十几岁的人了,饶是孩子心性。”
  孝庄却似个没事儿人,说些没的有的,脸上悠闲自得,看不出一分的焦虑。
  
  这么聊了一会儿,顺治终于急道:“儿子也正想和额娘谈谈皇后之事。”
  
  见顺治的样子,孝庄心中暗笑,心道:终就还只是十几岁的人,有事压不住的。
  
  “皇后之事?”
  
  “额娘,你知道你心疼娜木真,但这事人证物证俱在,若不严办……”
  
  “福临,额娘十二岁入宫,这后宫之事没有一样不在额娘眼里心里。不是我回护娜木钟,而是那些香囊都是从淑妃宫里拿来的,谁知道是不是她动了手脚在里面?而那个琳嫔,谁知道是不是只是受人指使?孩子,这事就交给额娘办吧,你朝里事多繁杂,忙都忙不过来呢,就别费心思在这上面了。”
  孝庄平静地悠悠说来,似乎刚才慈宁宫的种种只是云淡风轻。
  
  “额娘。”
  顺治越听越怒,霍然站起。
  
  “这皇后,朕废定了!”
  顺治盯住孝庄的眼睛,一字字道。
  
  “娜木钟对你一片深情呀,孩子。”
  孝庄柔声劝道。
  
  “奢华无度,任性无状……,这些朕还都可以原谅。”顺治是铁了心了,脸上的表情虽然和缓下来,但眼神却是铁一般地坚定,“但身为六宫之主,嫉妒成性,蛇蝎心肠,淑妃的小阿哥且不讲,额娘难道忘了玉宁宫之事吗?”
  
  “福临。”
  孝庄脸色一变,冷了脸道:“不是当日讲好的,琦妃一事复不再提。”
  
  顺治冷冷一笑道:“皇额娘,儿子就说了明话吧,这娜木钟朕是废定了,就算这次额娘全力相护,再利用朝中元老力量加压,朕不能立刻废了她,但朕心已决,她逃的了这次,恐怕逃不了下次。”
  
  孝庄越听脸色越苍白,轻声道:“福临……”
  
  顺治也不再听她多话,走过来将手伸在她面前,冷冷道:“额娘知道朕为什么会弄的一手墨汁吗?既然话已经说到一步,也就说开了好了。”
  “那香囊前确实没有麝香……哼,那些检验出来的麝香,是朕趁他们检验之时,偷偷地一袋袋放进去的。”
  
  孝庄刚才前思后想,派去静怡轩的人是可靠的,也就是说淑妃也许真的没有动那香囊,不然也不会只放几个进去,要放自然是都放了。
  
  太医院的御医,不,那两个都行将就木的,素来就谨慎小心,胆小如鼠,何况顺治不知道,这两个御医根本也是自己这边的人,就算顺治让他们放,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算来算去,唯一可能接近而且会这样做的,就只有顺治了。
  
  她之所匆匆来到御书房,也是希望能够从顺治手上闻到麝香的味道,从而救了皇后。
  
  但她没想到,顺治真的是全心全力要废了娜木真,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见顺治神情坚毅,竟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只觉得冰冷。
  
  “你容我想想……”
  孝庄经历过无数后宫风雨,这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她实在是喜爱娜木真,用情则乱,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顺治知道孝庄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他隐约已经感觉到这件事已经在自己掌握之中了,便不着急,提笔在纸上写起字来。
  
  “好……额娘答应你。”
  孝庄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道。
  
  “多谢额娘。”
  顺治平静地道。
  
  “但有一个条件……”
  孝庄缓缓道。
  “新后将会是你的表妹,博尔济吉特氏,陶如格。”
  
  顺治一惊,却又忍不住笑道:“额娘说玩笑话吧,陶如格今年才十三岁。”
  
  孝庄沉了脸道:“额娘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入宫一年了,你是皇帝,不是民间的普通百姓,他们可以娶妻娶色,娶自己所爱,但你不同。你要娶的不只是人,还有她的背景,你废了娜木钟,舅舅定然会勃然大怒,而只有再娶陶如格,才能留住科尔沁大草原。”
  
  “是。”
  顺治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明白自己即使再不愿意,也必须接受这样的安排,但还琉璃薄苏是加了一句,“儿子想封淑妃为皇贵妃。”
  
  “等陶如格来了再说吧。”
  孝庄疲倦地半合了眼,娜木钟,那个任性率性的女孩,姑姑该如何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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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5 08:3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题外语
静妃
   顺治皇帝福临刚14岁的时候,皇室就为他选立了皇后,这位皇后是蒙族人,名叫娜木钟,来自蒙古科尔沁大草原。她的父亲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是孝庄文皇后的哥哥,是福临的亲舅父,所以这位皇后正是福临的表妹。顺治八年(1661年)正月,吴克善把女儿送到了京城。同年八月十三日在紫禁城举行了清朝开国以来第一次皇帝大婚礼,14岁的福临与表妹博尔
  济吉特氏娜木钟喜结良缘,成为伉俪。
  
    皇后天生丽质,美貌超群,而且聪明灵巧。可是婚后刚两年,小两口就反目成仇,分宫而居,顺治十年九月,福临不顾群臣的多次苦谏,废掉了这位皇后,将她降为静妃,改居侧宫。
  
    福临为什么要废掉这位聪明美丽的皇后呢?原来这位皇后嫉妒心特强,醋意十足。她发现众妃嫔中哪位比自己漂亮,嫉妒之意顿生,想方设法陷害,置之死地而后快。她想独承雨露,夜夜专房,因而反对皇帝召幸其他妃嫔。另外,这位皇后生活奢侈,挥霍无度。她所穿的衣服都必须是用珠玉装饰的。她所有的餐具如果一件不是金质的,就大发雷霆。她的这些生活习性与福临正好相反。福临生性俭朴,因而对皇后十分反感。摄政王多尔衮死后获罪,福临对他极为痛恨,而这位皇后恰恰是多尔衮为其所聘,因而痛恨之意也殃及皇后。因为上面这三个原因,福临与皇后的感情逐渐破裂,婚后不久就分居了。起初顺治尚能忍耐,但到了两年头上,福临终于下定决心,废了皇后。
  
    福临的后妃都葬在东陵,其中孝陵葬两位皇后,孝东陵葬一位皇后、七位妃子、四位福晋、十七位格格。以上三十一人都有名有姓,惟独就没有那位废后。这位废后自降为静妃改居侧宫以后,在官方的一切记载中便销声匿迹。她是何时死的?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后未葬在东陵?究竟葬在了什么地方?由于清初档案大部分遗失、毁坏,加之这些又是宫闱秘事,讳莫如深,所以这一连串疑问已成难解之谜。
  
    此外,顺治还有一次废后的举动,但没有成功。这位顺治要废的皇后,也是来自蒙古科尔沁,是被废皇后的侄女,因此也是孝庄皇太后的侄孙女,历史上人称孝惠章皇后。就在姑母被废为静妃的第二年,她被选入宫,年仅14岁,不久被立为皇后。而当顺治十三年董鄂妃入宫后,顺治很快专情于董鄂妃。孝惠皇后虽然位居中宫,但过于忠厚,不善奉迎,又乏才能,所以颇受冷遇。顺治几此想废掉她,让董鄂妃取代皇后之位,但都被董鄂妃暗中劝阻了。后来,顺治还是找借口停止了孝惠皇后的皇后职权。这时孝庄皇太后很快知道了此事,出面干预才迫使顺治恢复了孝惠皇后的皇后职权。顺治死时,孝惠皇后21岁,就此开始了漫长的寡居生活。不过,康熙对她甚好,颐养天年后于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去世,享年77岁,寿数仅次于乾隆帝生母孝圣皇后,在清朝皇后中位居第二位。
  
  妻子:废后,静妃,博尔济吉特氏,是孝庄皇太后的哥哥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的女儿,和顺治皇帝是姑表兄妹。顺治八年八月册为皇后,因两人性格不合《清史稿》中记载“上好简朴,后则嗜奢侈,又妒。”顺治十年被废。
  
  我是根据这个资料写的。。。
  
  但其他的妃嫔都是随便起的,例如瓜尔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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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5 12:58: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想看啊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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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5 14: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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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16: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个记号,什么时候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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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6 18: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任何一个朝代,废后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说起来,这是皇帝自个儿的家务事,但谁都知道,皇后并不只是坐镇后宫娇艳奢华的女子,她是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草原的公主,皇太后最宠爱的侄女,吴克善亲王最骄纵的女儿。
  
  有人积极奔走,慷慨激昂,如淑妃的阿玛瓜尔佳大人;也有人涕泪横流,在朝上哭谏顺治,包括几位多罗郡王。
  
  一切,都在顺治意料之中。
  
  他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个后,朕是一定要废了。
  
  孝庄却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借废后之事,一扫多尔衮把持朝政之辱,他要让那些王公贵臣们明白:现在的大清朝,是他,也只有他,是天下之主。
  
  朝上雷雨已来风满楼,但储秀宫,一片寂静。
  
  虽然暮夏的夜来的还算晚,但碧纱窗里几根廖廖的烛光无力撑起满屋的寂静,只瞧得见秋月站在帐子旁,只身单影地侍候着皇后。
  
  皇后只穿着白缎的里衣,长发披散在背后,只衬着一张小小的脸,也是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泪水一颗颗坠着,也不擦,无声地抽泣。
  
  “主子。”
  秋月心疼地柔声道,“求主子用膳吧,吃一口也是好的,这都两天没进一点饭了。”
  
  皇后似是没听见,眼神空洞地凝视着不知什么地方,和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她判若两人,让人心生怜悯。
  
  “主子。”
  秋月只得哄她道:“太后娘娘不是说了吗?这只是缓兵之计,实在是淑妃那边逼得太紧,您先到冷泉殿清静几日,待皇上缓了心意,再搬回来就是了。”
  
  “姑姑是这么说的。”
  皇后似乎看到了一星希望,眼神一动。
  
  “太后娘娘是这么说的,没错。”
  秋月忍住哽咽,强笑了道。
  
  人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以皇后出身之贵,相貌之美,恐怕连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先是不信,再是惊愤,再是伤心,再是哭闹,再是沉寂……
  
  秋月一直跟在她身边,也看得心里难受,只疑她伤心得糊涂了,一边哄着,一边派人去禀了孝庄,半夜里,孝庄急火火地赶过来。
  
  “姑姑。”
  
  孝庄一进储秀宫的门,就看见红烛满堂,皇后穿的整齐明亮立在中间,烛光映得颜面娇艳,一双眸子水似地波动。
  
  她这样情形,孝庄也猜是伤心地疯了,心疼得红了眼眶,过去强笑道:“你这孩子,大夜里不好好歇着,这是玩什么呢?”
  
  皇后嫣然一笑,拉住孝庄撒娇道:“姑姑还不知道吗?表弟他又逗我玩呢,记得有次我们俩置气,他就让我迁到思远殿去住了,我气乎乎地去了,却看见他又在那里站着,说是舍不得我,倒让我好好惊喜了一番。”
  
  “娜木钟,我的好孩子,你且先睡会儿子,明儿早上才去那冷泉殿,你难不成要这么等到早晨吗?”
  孝庄心里更是难受,把皇后搂在怀里,轻声抚慰。
  
  “没多久了,瞧天都快亮了,我等一会儿,到了冷泉殿,就会见到表弟了,他准会说:吓你一跳吧,朕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皇后唇边含个笑,望着窗子,悠悠地笑道。
  
  天亮了。
  
  皇后欣喜地坐上软轿,迁往冷泉殿,她这时,已经被贬为静妃。
  
  同时,在遥隔千里的科尔沁大草原,她的妹妹,博尔吉济特氏陶如格,正把一支精致的凤头簪子往发髻里插着,镜子里映出的容颜娇嫩而欢喜。
  
  “阿妈,我漂亮吗?”
  陶如格转头对一个娇艳的贵妇撒娇。
  
  “漂亮。”
  贵妇又是宠爱又是不舍,过来拥住女儿。
  
  “那比阿黛夫人的娜木钟呢?”
  陶如格扬起尖尖的下巴。
  
  阿黛夫人是娜木钟的生母,出身高贵,极得吴克善宠爱,但红颜终会老,如今最得宠的,还是陶如格的母亲娜仁夫人。
  
  “孩子,娜木钟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你比她,还差得远呢。”
  娜仁托雅轻轻刮刮女儿的鼻子,微笑着说。
  
  “哼。”
  陶如格不服气地哼一声,推开阿妈转身出了房门,扬声喊道:“乌尤,那德玛,你们都收拾好了吗?”
  
  两个女孩子应声从隔壁房间跑出来,一个圆脸浓眉,是标准的草原少女,名唤那德玛;另一个鹅蛋脸清雅文秀,名唤乌尤。
  
  “呀,姑姑,你打扮的可真漂亮。”
  那德玛活泼外向,又是笑又是叫地夸出来。
  
  乌尤只是一径微笑,伸手帮陶如格将一缕碎发梳好了,柔声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姑姑喊我们呢。”
  
  乌尤和那德玛都是吴克善的孙女,都是被唤来陪陶如格一起进京,说虽是说让孝庄在三个中挑选,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陶如格才是将来的皇后,所以两人都着力巴结。
  
  “行了,去告诉阿爸,我们都准备好了。”
  陶如格喊了个嬷嬷让她去传话,伸手扶扶鬓边的钗子,小小年纪,却已经有几分傲然之色。
  
  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
  最娇艳的花朵……
  
  被阿爸常常称赞的最美丽的女儿,被无数少年歌中称颂的美丽花朵……
  
  将自己什么都比下去的,那个叫做娜木钟的女子……
  
  如今,将被我取代……
  
  我的名字……是陶如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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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7 09:4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是一个很怕寂寞的女子。
  
  檐上铜铃清脆细碎声音,妆盒镜面不断开启的声音,软底绣花鞋擦过石板的声音,还有那班乐者,无事便弹起筝琵弦鼓。
  
  这都是她要的,因为她不许,或者是不敢,让身边是寂静无声。
  
  当然,也有特别的时刻。
  
  两人无由就相视而笑,说些不闲不淡的话,手握在一起,有时候动也不动,就那么依偎着听鸟语风铃。
  
  那个时候,恨不得世上所有的人都消失,所有的声音都寂静。
  
  樟木雕花的箱子底,有一件艳红牡丹的裙子,花色平常,质料平常,见他小心翼翼地送到自己面前来,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我才不穿这种缎料的呢。”
  
  他只是微笑,忽然将手一抖,立刻就有细碎的银铃声响起,原来裙摆袖口都坠了小小的玲珑的银铃铛,他说:“朕知道你喜欢热闹,专门叫人做的,你快穿起来让朕瞧瞧。”
  
  这样的衣服,怎么好穿在人前呢,自己又是这样的身份,虽然心里甜蜜,她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的:“才不要呢,又不是舞姬歌伶的,穿成这样。”
  
  他不悦了,却还是忍了,只是笑道:“那就唤她们收起来吧。”
  
  娇艳国色的牡丹,鲜红的夺人,那么委委屈屈地躺进箱底里,她悔了,却不肯放下面子,又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呢。”
  
  轻轻地抬手,铃声细碎,隐隐约约的,像是看不见的小刺,不是尖锐的痛,却是一点点的,全身都被刺到的。
  
  我穿了,你却恐怕再也不会来瞧了。
  
  “主子,夜深了,还是睡吧。”
  秋月把床铺好,扶着她走过去。
  
  灰昏的烛光,鞋底擦着地,一步一步,似是不情愿地挨过去,转动时,衣裳簌簌地响,夹着低微细碎的银铃声,但连那铃声,都是暗哑凄淡的。
  
  她的世界……
  从来没有这么安静……
  
  她脱下了衣服,被子盖上来,薰的太过了,香味扑天盖地浪头样打过来……
  
  这也好,至少这房间不再那么空了。
  
  “主子放心睡吧,秋月就在这里陪您。”
  秋月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下个小脚凳上,衬着暗淡的烛光,忠心的,却也是安静的。
  
  唉……
  
  她幽长地叹气,在这寂静的冷泉殿里,却响的吓到了自己。
  
  你明明知道的……
  我最怕寂寞……
  
  为何要贬我为……
  
  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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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7 09:5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冷泉宫死一般地沉寂,但后宫的其他地方,却比平日里更要活泛些。
  
  淑丽和凤玉坐在静怡轩里,凤玉倒还罢,淑丽先不管不顾地喊起来,淑妃横她一眼,吓得她赶快闭了嘴,乖乖坐下陪笑道:“我是为姐姐不平。”
  
  淑妃自落胎以来,身子虚弱了很多,纤腰不足一握,大热天还穿着薄绸长裙,手里端着的酸梅汤,也不放冰珠子。
  
  凤玉接淑丽话道:“丽姐姐说的没错,以娘娘的人才,别说区区一个皇贵妃,就是当个皇后也是盈然有余的,皇后被废以来,大事小情也多是娘娘操心。说句不敬的话,皇太后糊涂,皇上竟也一字不提,真真让人生气。”
  
  淑妃心里也是愤怨难平,这次涉险从事,虽然皇后之位是暂时不敢奢望的,但按理说,升为皇贵妃也是顺理成章。没料到顺治废后之后,对此事一字不提,这也倒罢了,偏偏对自己还冷淡了很多,反是对那个古古怪怪的希微频频恩宠,真是前门赶狼,后门进虎。
  
  她心里气归气,但还是强忍着不和淑丽一样出言无状,淡淡道:“事事无常,两位妹妹不需着急,还是拭目再瞧的好。”
  
  淑丽鼓着嘴为姐姐生气,但心思忽转,想什么便说什么道:“听人说那几个蒙古公主明天就到了,静妃长得倒也过得去,不知道这次的几个公主漂亮不漂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凤玉忙轻咳一声,她却浑然不解,向淑妃笑道:“都说那个静妃的妹妹,叫什么陶如格的,是太后早已相中了的,才十三岁……我十三岁的时候,还爬树捉鸟玩,傻小子似的呢。”
  
  淑妃听了,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更是面罩寒霜,下死劲瞪了淑丽一眼,终还是冷冷道:“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样?还不是和那时一样,只知道爬树捉鸟没心肺的。”
  
  淑丽不服道:“姐姐这话讨厌,我都已经快十七了,到时候那小公主来了,姐姐你说她会不会叫我一声淑丽姐姐。”
  
  凤玉在一旁扭脸笑着,淑妃心里气也气煞,却也觉得好笑,摇头喃道:“你这个傻孩子,我当时真是油蒙了心,竟把你也送进宫来,若我有个什么意外,你可怎么办哪?”
  
  淑丽更是不服了,哼道:“姐姐这话我更不爱听了,吃一堑长一智,我因上次的春药之事,长进了很多呢,姐姐你定会长命百岁在妹妹身旁。再说了,就算姐姐有个万一,我也定能在这后宫中好好地活下去。”
  
  凤玉听她越讲越不成话,忙插话道:“娘娘天生的贵人,永生的福气,哪会有什么事。这小公主才十三岁,懂得什么呀,这么小的女孩儿,就算穿上了朝服,也不会像皇后的。”
  
  几人都笑了,淑妃眉心微打个结,陶如格,大清的新皇后,自己未来最大的敌人,将会是什么样?
  
  许是凤玉的话闹的,眼前浮现出的,是个矮小身材的小女孩,狼狈地躲在又肥又高的皇后朝服里。
  
  淑妃暗暗一笑:最好她是这样的……
  
  但希望很难成真,第二日,淑妃陈妃希微薄晶几个被孝庄宣了去,瞧见了这位传说中的新皇后。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陶如格,这两个是我的侄孙女,这是乌尤,这是那德玛。”
  孝庄微笑着介绍,顺便也再细细地瞧着陶如格,开口要她,是因为自己曾经见过她的母亲,叫做娜仁托雅的女子,美貌,温柔,以及八面玲珑城府深深的性格。
  
  “陶如格见过几位姐姐。”
  陶如格站在乌尤和那德玛前面,下巴微扬,神态矜持。
  
  眼梢微挑,眉弓弯弯,和娜木钟的娇艳国色相比,陶如格的美略带妖治,稍逊大气,淑妃瞧了先是暗舒口气,心道:也不过如此。脸上便柔和起来,嘘寒问暖地亲热。
  
  庄妃暗叹口气,不得不承认,这陶如格美虽美,但眉目间的几分轻狂,比娜木钟的持贵而娇更让人没有好感。
  
  娜木钟是被宠坏的孩子,坏也是带点撒娇的,让人又恨又有点觉得可爱的可怜;但这陶如格却是浅薄的轻狂,又是没有底气的高贵,神情之间似乎生怕你看不出她的得意和高傲。
  
  淑妃几个人都不是平常角色,又如何看不出,除了薄晶心不在焉外,希微陈妃也都交换个眼色,释然夹着嘲笑。
  
  “静妃呢?她怎么没来?”
  陶如格撒眼见没有娜木钟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
  
  静妃?
  
  孝庄淑妃几个人都是一楞,再看过去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你以为你真的已经是皇后了吗?那终究是你的亲姐姐,竟然连声姐姐都不叫,叫着被贬的名号了。
  
  “她身体不适,我让她别来了。”
  孝庄出声解释道,神情慈祥,但眼神越来越黯然,她竟然和她母亲,半点也不似。
  
  “没关系,我去瞧她。你……”
  陶如格自出生来就被冠在娜木钟之后,只有现在才觉得扬眉吐气,恨不得立刻见到她,用自己的得意明媚来衬她的憔悴凄淡。
  说着话伸手一指,随意喊了个宫女道:“带路去冷泉殿。”
  
  “太后?”
  那宫女怯怯地瞧着孝庄,孝庄不愿让陶如格下不了台,只好点点头。
  
  “公主请。”
  那宫女过来弯腰道。
  
  “几位姐姐不如也一起去。”
  陶如格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向淑妃几人笑道,但语气却是命令的。
  
  “好呀,早就想去了,一直忙公主来的事抽不出空呢。”
  淑妃笑咪咪地点头。
  
  陶如格一笑,风似地卷到内房里,用孝庄的镜盒仔细瞧了瞧,只见镜里的少女容采妍丽,又整了整发鬓,这才满意地离去了。
  
  “主子。”
  塔娜见孝庄紧皱眉头,过来轻声唤道。
  
  “这孩子怎么样?”
  孝庄苦笑道。
  
  “这……陶如格公主年纪尚小,天真质朴也是有的。”
  塔娜只有这样回答。
  
  “天真质朴?”
  孝庄无奈地苦笑,“天真或许还能靠点边儿,质朴两字就是假话了。”
  
  “瞧主子这话,公主就是性子急躁些,没准正合了万岁爷的脾胃,明儿好的蜜里调油呢。”
  塔娜口角伶俐,忙陪笑慰道。
  
  “但愿吧……”
  孝庄也只有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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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7 09: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行人到了冷泉殿院外,带路的宫女过去轻叩门环,喊道:“秋月,几位主子来瞧静妃娘娘了。”
  
  门“吱呀”一声,陶如格见个清秀的宫女探头一瞧,见自己的打扮楞了一下,忙不迭地打开头,低声笑道:“想来这就是蒙古的几位公主吧,秋月给几位公主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淑妃眼波流动,亲热地道:“静妃姐姐呢?这几日身子好些没有,皇太后偏爱姐姐,说她不舒服,我们别来吵到了她,今天是借了公主的福气,这才能来瞧瞧。”
  
  秋月看见她,脸色白的如纸一样,见她装腔作势的样子,恨不得能伸手扼死这个女人,尽力克制了,才向陶如格笑道:“回公主的话,我们主子听说公主要来,高兴的好几日合不了眼,偏又受了些风寒,刚才吃了药才睡了。”
  
  陶如格虽不了解这些人的恩怨,却也看得出这淑妃谈笑自如,是个拔尖拿头的人,心里暗暗盘算着,淡淡道:“那是太后不知道,我和姐姐自小一起长大,她呀就爱个热闹,越静越闷出病来呢,来,我们进去。”
  
  秋月怎敢拦她,只好眼睁睁地瞧她进去,本来还指望着这位公主念姐妹之事,处处回护皇后的,见她这个样子,心凉了一半。
  
  陶如格一进院子,却见满院的青草,她以为娜木钟既入冷宫,这冷宫准是说不定如何的简陋不堪,见了满地的青草,心里暗喜:想来那些宫人们什么都不管不做,任长了满院的杂草。
  
  再定睛看,却又不像了,虽然是一地青草,却是被修剪地整整齐齐,只在院偏角种了棵矮树,草丛中夹着或黄或白的野花,一晃眼,竟似又回到了草原。
  
  “公主,请这边走。”
  秋月无奈地过来引了路,陶如格这才看到一条细的不能再细的小路通上台阶,宫里的路大多是青石板的,这条路却是土路,也如在草原一般。
  
  “各位娘娘请。”
  秋月再恨再怨,却也只能按例行事,恭恭敬敬地过去把竹帘打起来,陶如格等立刻闻到种浓厚的甜香。
  
  冷泉殿只两间宫房,和储秀宫相比是小了太多,但孝庄处处回护心疼娜木钟,慈宁宫顶好的东西,只要觉得她会喜欢,都唤人抬来布置了。
  
  所以陶如格一进去,更觉得失望,房间里一点没有寒酸破败,却是四壁雪白,挂着镶宝石的壁毯,架上桌上摆着无数的奇宝异珍,每物每事都极尽巧思,竟比自己临时所居的庆安宫还要奢华舒适得多。
  
  “主子,几位公主并娘娘来瞧您了。”
  秋月进了内室,轻声向娜木钟道。
  
  陶如格也跟着进了去,却见内室更是精致华美,处处雕龙绣凤,中间一张垂着罗帐镶金带玉的床,她只觉得好看,淑妃等人却知道,这张床是名贵至极的镶金八宝床,镶有八种名贵玉石,是孝庄从自己的私房底里拿出来的宝贝。
  
  “姐姐,陶如格来瞧你了,还有三哥的两个女儿。”
  陶如格站在帐前,更觉得香得厉害,头都有些发晕。
  
  “嗯!”
  帐子里伸出一只白的透明的手,轻轻一动,就见娜木钟只穿了白衣的里衣,长发披散在身后,坐在床沿上,紫红绘花鸟的帐子在她肩上微微颤动着,更衬得她面如白玉。
  
  陶如格上下打量着,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怒气。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还这样美?
  
  脂粉不施,发乱衣简,清瘦如斯,偏偏谁也不能否认,娜木钟仍是个美人。
  
  如果娜木钟容颜憔悴,无精打采,更像个失意被废痛苦无奈的废后,也许陶如格还会因胜利而生出几分怜悯,记起她是自己的姐姐,曾经带着自己骑马教自己唱歌的姐姐。
  
  可偏偏娜木钟没有,她看到了陶如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当年那个跟在后面丁点大的小女孩已经是这样了,但很快,她就笑了,素淡的花开放起来却会是惊人的美,她越是这样的清简,就衬得这个笑越是明灿。
  
  “你长大了。”
  娜木钟笑着说,微侧了头。
  
  “是的,我已经长大了。”
  陶如格一字字地说,也笑了。
  
  但娜木钟的美丽已经像针一样直直地扎入了她的心,她恨,甚至比以前更恨,你为什么还不老还不憔悴,你为什么不认命地凋谢下去,好好看我陶如格如何得意天下。
  
  娜木钟温柔地拉过她坐在床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唇边的笑却越来越大了,“妹妹真美。”
  
  女人靠的,不只是青春。
  不错,她现在败了,摔得重摔得惨,但她不需要同情,同情只会让她把自己的处境看得更清。
  
  陶如格是嫉妒她的。从小就是,陶如格美,但娜木钟才是草原的第一美人,少年们的眼里只瞧着娜木钟。
  
  她听说陶如格要来时,也曾害怕,怕她已经更美了,而自己已经老了,怕她的出现会把自己仅剩的一点优越感夺走。
  
  她现在放心了。
  陶如格现在也只能是草原的第二美女。
  
  明天,以后……
  自己总会老的,总会红颜老去的……
  
  但……
  自己哪里还是有明天的人,算了,只要……
  只要今天能赢了她……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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