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九泉（短篇） 作者：倦若晨曦

小巧玲珑

九泉
　　 我一直在想着九泉最后的表情，脸因为窒息而涨红，可仍带着微笑，一种很得意的微笑，小鹿一样的眼睛满是嘲讽。我想心软，如果不是她那么骄傲我早就松手了，可是她就那么看着我，一直到头无力的垂在一边。
　　
　　院子里的梧桐树纷纷下坠，地上早已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满地金黄。梧桐树是姐姐失踪那年我亲手种下的，如今已枝繁叶茂。母亲在姐姐两岁那年离婚，嫁于我父亲，一年后生下了我，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姐姐和她父亲生活在另一个城市，我从未见过姐姐，但从我懂事起，就常听母亲提起姐姐，能歌善舞，美丽聪明，年年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是老师眼里的宠儿，同学心中的榜样，也是我的偶像，完美的化身。

　　小学三年级的作文课，教如何写书信，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给外地的亲戚朋友写信。我没有什么外地的朋友，于是向母亲要来了姐姐的地址。我写了很长很长的信，然后郑重在信封写上“李桐姐姐收”。我第一次尝到了等待的滋味，一周后，姐姐的回信到了，她夸我的信写得好，并鼓励我好好学习，以后可以经常给她写信，她很想念我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
　　从此，姐姐成了我最信任的人，我的心情，我的秘密，所有不能和父母说的我都说给姐姐听。我们以每周一封的频率通着信，直到三年后。
　　三年后，姐姐十六岁，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而我也上了本市最好的初中，姐姐写信夸奖了我一番，信的最后，姐姐说，“小亚，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心里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一直以为姐姐只属于我一个人，现在，她被人抢走了。我又伤心又气愤，我赌气不回姐姐的信，也没心思学习了，一次摸底考试，我拿了全班到数，父亲打了我，我顶嘴，换来了他更凶狠的拳脚。我拿了一百元钱，带上有姐姐地址的信，决定离家出走，找姐姐去。
　　我迷路了。
　　我在中巴车上睡着了，醒来时，车上只剩我一个人，周围一片荒凉。信在手心已攥出了汗，我指着上面的地址问司机，司机说，离这里很远呢，你一直往南走吧。
　　我迷失在一片大竹林里，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又累又饿又渴又害怕，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一个女孩，穿着湖水蓝的衣裙，两支麻花辫垂在胸前，侧身坐在一大石块上，落日余晖把她整个笼罩在一层金色光晕中，恍惚而眩目，像是神明。
　　我一步一步走近她，她似乎在沉思，没有发觉。我走到她身边，喃喃叫了声
　　“姐姐。”
　　她吃了一惊，转过脸，她看上去很疲倦，小鹿一样的眼睛温和的看着我。她一定是我朝思暮想的姐姐，劳累，饥渴，害怕全化成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
　　“姐姐。。。。。。。。”
　　攥着的信“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俯身拾起，交给我，我抹着眼泪望着她。她怜悯的摸摸我的脑袋，柔声说，“小朋友，是迷路了吗，告诉我家在哪里，姐姐带你回家。”
　　她站起身，牵着我的手，她比我高一头，我仰望着她，我喜欢仰望她，喜欢跟随她。坐上汽车，我一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她温和的笑着，说，姐姐给你讲故事吧。
　　我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女孩，性格内向，不喜欢与人交流，很自卑。有一天。。。。。。”她的声音轻柔舒缓，我伏在她膝头，渐渐睡去。
　　她就是九泉。

[ 本帖最后由 忧郁的熟鱼片 于 2006-4-7 15:09 编辑 ]

小巧玲珑

姐姐的失踪一开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是一个很容易博人好感的女孩，而且对陌生人又很警惕，并不容易受骗，所以，她应该是到哪里去玩了，以前也有过几次不告而别，也许，明天她就回来了。
　　从来没有哪个明天是那么的漫长，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大家终于着急起来，发寻人启事，甚至开始留意电视上的无名尸体，可始终没有姐姐的消息，她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蒸发了。
　　姐姐的失踪给我生活带来了巨大变化，一年后，母亲在寻找和等待中郁郁而终，父亲抛下我另娶，只留给我这套房子和每月转到我帐户上800元的生活费，幸好，我还有九泉。
　　那天分手后我一直和九泉通信，我一直觉得姐姐并未失踪，至少没有离开我，她以九泉的名义来关心我，听我诉说，给我安慰。九泉不太和我说她学校的事，但我知道她像姐姐一样优秀，她顺利考上大学，第一封信的第一句话，九泉说
　　小亚，我在大学里等着你，加油哦！
　　

　　我的青春期，就在对姐姐的依恋和要与九泉在一起的目标中度过。我知道了什么叫风云人物，九泉走过的地方，总有无数倾慕的目光，我很自豪，直到我看到九泉和那个帅气的男生说说笑笑的从我面前经过。
　　我想起十三岁那年看到姐姐信里那句话时的感觉。
　　小亚，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心里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晴天劈历。
　　我心里发苦，又觉疲倦，像十三岁那年一样，我开始躲避九泉。
　　几天后，九泉来宿舍找我。我低头看着她，我已经比九泉高出一个头了。
　　“怎么几天都不来找我？”九泉小鹿一样的眼睛含笑看着我。我低着头不说话。
　　“小亚，”九泉拉起我的手，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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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九泉生活在一起后，我才发现自己不了解她。首先，她居然信佛，她有一串念珠，无事时就闭目念上几句，也不吃荤，很虔诚的样子。我笑着问她为什么信佛，她说吃斋念佛是为了保佑一个朋友。结婚后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她出门都不怎么和我说，让我觉得很神秘。她还经常发呆，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不过我仍旧非常幸福，对她嘘寒问暖，照顾她就是一种幸福。
　　不知哪句歌里写到，幸福终究只是传说，在我们结婚后第五年，传说结束了。
　　　越是突然的改变越是没有征兆，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九泉坐在二楼阳台沉思，念珠被丢在一边――她居然没有拿着它。我热了一杯牛奶端给她，坐在对面。九泉看了看我，说
　　“小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记得。”
　　“那天送你回去时，我给你讲了一个故事。”
　　“是啊，可我只听了个开头就睡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给你继续讲下去，好吗？”
　　“九泉，今天怎么想讲故事了？好啊，我最喜欢听姐姐讲故事了。”我笑。
　　九泉侧过脸，望着梧桐树发了会呆，好久，才轻轻开口：
　　“从前，有一个女孩。。。。。。”
　　
　　九泉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张手画的地图。
　　“这个地方，你应该有印象吧？”
　　我仔细的看了看，好像不认识。
　　“这是哪里？”我问。
　　“你先收好，以后会用得到的。”九泉说。
　　“嗯，姐姐，接着讲故事啊。”在九泉面前，我既喜欢照顾她，也喜欢撒娇。九泉笑了笑，继续说。
　　“从前，有一个女孩，妈妈因生她而难产死了，所以爸爸一直憎恶她，虽然没有打骂，可很冷漠。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她经常搬家，经常换学校，往往刚适应一种生活，又要搬了，久而久之，她变得自卑孤僻，像一只刺猬，拒绝任何人接近。”
　　
　　九泉凝视远方，语调缓慢，思绪似乎在很遥远的过去，我忍不住说
　　“九泉，这个女孩就是你吧。”
　　九泉看看我，点了点头。我心有所动，没想到，如此乐观优秀的九泉也有个不快乐的童年。九泉喝了口牛奶，继续说
　　“上初一，爸爸就让我住校了，我依旧独来独往，不大说话，这情景引起了同班一个女孩的注意。
　　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热情美丽，她开始试着关心我，可我依旧拒绝她的接近。一次偶然，我知道她也来自单亲家庭，这使我对她有相惜的感觉，我对她诉说了自己的家庭，灰色动荡的童年。
　　她听后就哭了，抱着我说，会对我好，做我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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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形影不离，当然，她就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而我只是太阳背后的影子，只有一种色彩。可我依旧很开心，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孩子。”
　　“我伤心极了，一个人跑到学校外面，越走越荒凉。我胆子大，一点都不怕，就在山里转悠着，转啊转，发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口被厚厚的长藤遮挡着，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山洞，我是扯藤条玩才发现的。我走进山洞，里面曲折迂回，暗无天日，无论怎么大喊，外边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发现这个宝地我开心极了，因为她一直喜欢神秘的东西，喜欢探险。我跑回去，告诉她我的发现。我们准备了两支大手电，再一次进入山洞。”
　　“洞很深，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开阔了起来，我们拿手电照了照，似乎到底了。这里看上去好像曾有人居住过，有一块很大的木板，好像是当床用的。她很兴奋，这里照照，那里看看，说，真是个好地方，哪天要把他也带来。
　　他，就是她喜欢的男孩了，我心里只有她，而她心里只有那个人。我气愤极了，顺手拿起什么就往她后脑砸去！”
　　　九泉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我有些心疼，想起了姐姐，想起了知道姐姐心里有别人时的伤心，对九泉充满了同情。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我问。
　　“她晕过去了，我把她绑在床上，把她给囚禁了，我要她只有我一个，只能看见我的样子，听见我的声音。”
　　“现在呢？”
　　“还在山洞里。”
　　我听了有些发冷，囚禁了十几年，可我仍偏向九泉，我握住九泉的手，柔声说，
　　“九泉，我理解你。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我们把她放出来吧，然后尽可能的弥补她。”
　　九泉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嘲讽和冷酷。
　　“小亚，我还没告诉你那女孩的名字呢。”
　　心中掠过一丝不详，可一时又分析不出，只是很想逃避。九泉嘴边浮起一抹微笑，冷冷的说，
　　“她叫李桐。”

小巧玲珑

“来，小朋友，姐姐和你说说细节吧。”九泉好整以瑕的看着我，笑着，毛骨耸然的笑。
　　“李桐晕过去以后，我就把她衣服脱了，一点儿都没留下，全脱了，然后自个穿上，很合身。没想到这么合身，可惜没有镜子，一定很漂亮。这时，我有个强烈的愿望，要变成她！而她，将会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你一定很奇怪吧，什么叫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呢，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的，别急，听姐姐慢慢儿跟你说。
　　我要她，有眼睛，却只能看到黑暗，有耳朵，只能听见空气，有嘴，却尝不到美味，有手，却不能触摸，有脚，却不能行走。
　　可怎么才能做到这样呢？

　　九泉自顾自吃吃笑了会，继续说
　　“我想了很多法子，最简单的就是把她的脊椎打坏，眼睛挖掉，牙齿拨光。可这样太没意思了，她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希望都没有，这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呢。她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好朋友的，怎么能像个死人呢。
　　我想啊想，终于想到了。我把她的手筋脚筋给挑了，然后抬到那块大木板上。这样，她的四肢既有知觉又不能行动了，真是妙啊。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过了两天，我订制了铁链和一些工具，带了食物和水去看她。
　　一进去，我吓了一跳，她居然快爬到洞口了，而且大喊大叫，要不是洞深荒凉，就要被人发现了。
　　我赶紧把她拖回床上，用铁链把手脚捆起来，腰上也捆住，这样她就只能挣扎而不能挣脱了。
　  然后怎么办呢？眼睛？没问题，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我来看她时她能看到光明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嗯，以后再来时我要拿探照灯，而且要穿漂亮些，这样，她看到的色彩就可丰富些。耳朵，在这山洞，除了风声就只有虫鸣了，以后我来要多说说话，还可以唱几支她爱听的歌。
　　嘴，这怎么处理呢，拨光牙齿？不行，她喊声这么大，不愧学过声乐。把舌头割了？这样她就不能说话了，多没意思啊。 嗯，好像有种病叫喉癌什么的，把食管有一根金属管来代替，真是很不错，只是不知手术难度大不大。”
　　我盯着九泉，身体微微发抖。
　　“我开始看这方面的资料，拿动物做了几次试验，没有一次成功！我的耐性没有了，不成功我也要做。我去了一趟寺庙，救佛保佑我手术成功，保佑她能活下去，我愿意天天吃斋念佛。”
　　我厌恶的看了看桌上的念珠。
　　“手术成功之后，我想听听她的声音，可无论我怎么逗她说话，她就是不肯开口，我恼了，用大钉子把她的手掌脚掌都钉在木板上。她终于出声了，很嘶哑，你知道玻璃吧，她本来是块光滑透明的上等玻璃，现在变成磨砂的了。”

　　“你住口！”我再也无法忍受，扑上去掐她的脖子，她没有挣扎，闭上眼睛。我看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牛奶一样的皮肤。。。。。。手，渐渐松开。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然后挣开我，俯身阳台边拼命咳着，喘气，良久，她回过身，微笑着看着我，她的目光里藏着我不能理解的冷酷
　　“小亚，你去救她吧，救你朝思暮想引以为傲的姐姐。怎么样，心里很不好受吧，这几年来，你无微不至关怀着仇人，哈哈哈。。。。。。”
　　九泉放声大笑，像个魔鬼。
　　“你住口，不要笑了，不准笑！！！”我强忍怒气。
　　“我为什么不笑，你这个胆小鬼，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偏要笑，笑你这个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懦夫！”九泉一边冷笑一边轻蔑的看着我，我讨厌她的眼睛，我掐住她的脖子，闭眼！我要她闭眼！
　　一阵风吹过，一片梧桐叶掠过我飘在喝剩的牛奶上。我清醒了些，松开手。九泉像一只布娃娃，慢慢滑落到地上。
　　她死了。
　　

小巧玲珑

　激情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和寒冷，我跌坐在椅子上，越思考越纷乱。
　　十五年，和九泉认识十五年了，她为什么要在今天告诉我？她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来刺激我？还有，她临死前的表情，那种得意的笑容。我瞟了眼九泉的尸体，冷汗从后背流下，我越来越觉得，仿佛进入了一个圈套。
　　她为什么要刺激我杀她？
　　口很干，我拿起杯子想喝，看到漂浮着的梧桐叶。
　　“近观梧桐雨，遥思心上人。”
　　这是姐姐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写的，她告诉我，她心里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所以，她失踪后我种了棵梧桐树，可以代她看梧桐雨。
　　姐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下坠，我看到了桌上的叠着的地图。
　　我要去找姐姐，照顾她一辈子。
　　下了汽车，有许多蹬三轮的围了上来，问我要去哪里。十五年了，这里变化并不多，可也有一点。
　　我避开人群，沿着图上画的走，越走越偏僻。一条山道，一片竹林，这个熟悉的地方，我想起了那个遥远的黄昏，那个饥饿疲惫的少年，那个穿湖水蓝裙子的沉思的女孩，就在那天，她不但夺去了姐姐的衣服，还夺走了姐姐的人生。
　　再往里走，竹子少了，杂草和树多了，按照指示，我找到了山洞 的入口。
　　时值深秋，藤条大半枯萎，我向里张望，一片漆黑。我打开探照灯，向内走去。
　　山洞曲折迂回，可并不难走，走了十几分钟，突然开阔，我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一个长石块上放着一张大木板，上面黑压压的一片，走近一看，无数的蟑螂，钻来钻去。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蟑螂？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拿了个树枝驱赶，蟑螂没有反应，我用力打了下去，呼的一声，蟑螂四下逃散。
　　我见到了姐姐，在木板上。
　　
　　下意识里，我一直觉得姐姐就长九泉那样，哪怕九泉在说虐待姐姐的细节时，我也想着是一个清秀的女孩被锁在木板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也没有想到，蟑螂是会咬人的。
　　姐姐身上，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坑和包，九泉说的缚着的铁链早解掉了，钉在手掌和脚掌上的铁钉，经过十几年，已经和皮肉长在一起了，看上去很触目。
　　探照灯的强光使姐姐睁开了眼睛，我以为眼睛是无人能改变的，可是我错了。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麻木，怯懦，怨毒，绝望。我所最不喜欢的品质，全都可以从这双眼睛里看到。
　　我宁愿没有这个姐姐。
　　如果不是道德的束缚，我早就逃了，可我不能。
　　“姐姐，我是小亚，你的小亚弟弟。”
　　 姐姐木然的看我一眼，闭上眼睛。
　　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转身而走。突然，我听到嗬嗬的声音，像泡沫擦过玻璃一样刺耳。我回身，走到姐姐边蹲下。
　　“姐姐，你是要和我说话吗？”
　　姐姐点点头，两只小蟑螂从她鼻孔逃出。她尽量用劲的说出
　　“杀～了～我～”
　　我吃惊的看着她，她继续艰难的说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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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一开始还有求生的愿望，但经过十五年的黑暗生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求死。
　　我的姐姐。
　　可我不知该怎么杀她，没有刀之类的工具，也没有长绳。我找了块大石头。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我要在姐姐死前给她些安慰。
　　“姐姐～”我喊了声，姐姐盯着我。
　　“姐姐，那个害你的人，那个九泉，”
　　姐姐紧张的看着我，我有些心虚，强撑着说下去
　　“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我杀了她了。”
　　姐姐瞪着我，良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回到家中，天已完全黑了，梧桐叶仍在不断的落着。我想不通姐姐最后的表情，又痛惜亲手杀了最爱的姐姐，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还有九泉的尸体，还扔在床底下呢。
　　我把九泉拖到卫生间，用斩骨刀斩成尽可能的小块。然后拿了铲子，在梧桐树下挖着，就把九泉埋在这里吧，可以当姐姐的养料。
　　才几下，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翻出一看，是一只铁皮盒子，我放到一边。继续挖，挖了三尺多深，然后把破碎的九泉装进大垃圾袋，搬到树边，倒入坑中，填土，再铺上落叶。
　　好累，我坐在地上歇了会，瞟到铁皮盒，拿起它进了屋。
　　盒子没有锁，很容易就打开了，里面有几张纸，是诊断书。
　　九泉最近跑了三家医院，每家医院都有一个相同的结论。
　　九泉得了脑癌晚期。
　　（完

忧郁的熟鱼片

很遗憾的结尾呐

纯然太太

脑癌晚期跟他姐姐什么关系

小巧玲珑

正是查出了晚期脑癌，九泉才会把囚禁了他姐姐的事说出来，也许她认为她的弟弟会救了自己的姐姐并照顾她，但是她不明白，已经被摧残成那样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姐姐，，活在世上除了受罪和痛苦什么都没有，所以在姐姐见到弟弟时，只求速死。典型的因爱成恨。。但是报复的手段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