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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熊☆熊

[4.08][长篇]冤鬼路系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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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巩勇再次滥用职权,将校医院的诊室周围的闲杂人等清理的一干二净。常晓君得知消息后第一个赶过来,此刻正焦心如焚地望着在床上因注射了麻醉而静静的躺着的徐传。刘灿利和李老伯在摆设香案,说是摆设,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在正中央摆一个古迪鲁神的标志符,在左边放一个古迪鲁神的枯枝神杖,右边放那个护身符,只不过正中那个标记符最为紧要,其尖顶处必须对准徐传身上那个印记的中心。

众人正在忙乱间,何健飞已捧着一堆咒书进来了,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何建飞明白自己身上的压力,苦笑道:“我只是勉力一试,倘若不能成功,不要怪我。”常晓君先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徐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何健飞道:“不会,最多是送到罗马尼亚解咒,比较麻烦罢了。”

见一切准备妥当,何健飞示意刘灿利点起一盆火,放到床前,他左手抱住咒书,右手平按在标志符上,念道:

“魔界之门向汝等敞开,

 头颅鲜血任汝等歆享,

 伟大的神啊,

 凭借你的名义,

 将这万恶之锁解开!”

咒语刚刚念完,标志符顶射出一束黑光,瞬时于徐传身上的印记互相融合,之后互相碰撞,整张床猛烈震动,徐传的脸上显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何健飞暗叫不妙,加在徐传身上的诅咒已经有了野性,不服起标志符来。在此危急时刻,何健飞转头对右边的护身符大喝一声:“主人如此受难,你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护身符突然迸发万道白光,在白光的推动下,只听“啪啦”一声,徐传身上的印记碎裂在黑光中。一屋子的人顿时欢呼起来。

徐传缓缓睁开了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脸庞掠过,常晓君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徐传这才醒悟过来诅咒已经消除,回想以前种种,不禁流出泪来。等到感情平复过来,徐传才抬头四望,巩勇和刘灿利他是认识的,而那边一个老人挺陌生的,站在案台前的那人看上去很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怔了半晌,看见桌上的护身符,才明白过来,连忙双掌合十念道:“圣祖开天,成于九华。本人乃九华山第二十九代清悟大师的俗家弟子徐传。”一屋子的人听得懵懵懂懂,何健飞却清楚这是法术界同门互报名号的形式,不敢怠慢,也连忙合掌道:“万物灵慧,始源五台。本人乃五台山第三十七代智能大师俗家弟子何健飞。”

徐传吃了一惊:“何健飞?是他?”(注:这里顺带一提,道佛两家各占宝山,各有宝号。其中佛家以少林、五台为北斗,传到第三十代“空”字辈时,多是俗家弟子,中间以五台山的何健飞入门最早,修行最高,人称“佛家第一弟子”。而道家则首推终南、乾元,第三十代中也有极多数为俗家,终南山的陈星寒(又名孤星寒)辈分最高,为“道家第一弟子”。上次道佛两家联合作水陆龙华会,正是这两家的第一弟子捧香,所以徐传还有些许印象,而道佛两家中,又以五台山智能大师辈分最高。

他当年夜观天象,曾云:“空字辈所历凡劫甚多,恐怕不易化解。”因此各派在空字辈中纷纷招收俗家弟子,导致一时出现光头的少,有头发的多这种怪异现象。这是闲话,就此打住不提。)

却说徐传听到何健飞的名头,先吃了一惊,心下暗想:“怪不得能猜破我无字之谜,解开诅咒,有此人来,万事无忧。”想到这里,挣扎着下床道:“多谢师兄援手之恩。”何健飞连忙叫常晓君扶着他上床去:“同门相济本来是应当的,何必多礼?”徐传望向巩勇和刘灿利笑道:“我负了你们所托了。但你们怎么找得到这么厉害的人来?是不是有人指点?”刘灿利抢着道:“不是我们找他的,是他自己撞上门来的。你可知道他是谁?就是当年解开冤鬼路之谜的那位学长。”

徐传再次吃了一惊,望向何健飞,只见他微微点头。徐传长呼一口气道:“原来是师兄手笔。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他停一停,正容问道:“师兄以为这个厉鬼比当年的冬蕗如何?”何健飞正想劝他多多休息,不想他忽然正经八百地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问的是哪个?”徐传吓了一跳:“难道不止一个?”何健飞道:“不错,不止一个。我已经看到了‘哥哥道’传说中那个白衣女鬼了,加上你所见的,目前为止应该是两个。”徐传忙不迭地问:“那女鬼与师兄的法力相比怎样?”何健飞把手一摊:“没得比。”徐传道:“是她不够你打还是你不屑于收她?”何健飞耸耸肩道:“都不是,我不够她打。”一时间,满屋的人除了深知内情的李老伯为何健飞的调皮莞尔外,都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因为何健飞已经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法术界最高手了,万料不到竟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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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霎时,一群人像炸开锅一样,常晓君最先抢问:“那我们会不会死?”刘灿利忙接着道:“死倒没所谓,能不能有其他办法降服它?”巩勇接着献计:“降服不了就同她一拼算了。”徐传忙一摆手止住一帮外行的乌鸦嘴,问何健飞道:“那师兄的意思是否想请师傅前辈们出马?”何健飞道:“肯定要的,那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尚能悠闲飘动,我当初见了冬蕗,也够惊奇的了,近日见了她,才知自己目光短浅,我想以那女鬼的功行,目前还无法压过孙中山先生的正气,但到了七月十四就不妙了。”

徐传面色惨败道:“传说今年七月十四鬼界之门会敞开,是不是真的?”何健飞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清楚。但这件事必须在七月十四日之前了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传是个聪明人,话问到了这上头,也就不往下了,话锋一转道:“那师兄比另一个厉鬼,又怎么样?”何健飞道:“我还没跟它打过照面,还不清楚,倒是你说说看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样?”那正是李老伯他们最想知道的,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徐传怜悯地看了一看两眼哭的红红的常晓君,慢慢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天晚上,我们走到哥哥道时,我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进去,但晓君小武他们已经走上去了。那时为了不引起人心的大波动,查探‘哥哥道’的事我必须守口如瓶,也心想着有我在场,那厉鬼估计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就跟了过去。

“促使我不阻止他们走‘哥哥道’的另一个原因是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一开始一路走着都没事,但我总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慢慢腾升。走到约摸一半时,我终于清楚我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了:这条小路安静的出奇,没进来的时候明明狂风扑面,走进小路却立刻变成一潭死水般。我马上警觉地向前方及左右察看,可是两边都是浓密的野草,什么都看不道,前方倒是一览无遗。我又不敢回头望后,怕万一打草惊蛇。

再走下去,我兜里的护身符开始隐隐的发出光来,这说明我们已渐渐逼近阴气的中心了而我却连它在哪个方位都不清楚。于是我开始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开了法界手表。”讲到这里,徐传见除了何健飞以外的其他人都茫然不解,就转口解释道:“法界手表开了之后,会放出照鬼光,能够将周围的非人类的东西映射在表带上,这也是为什么手表表带打磨过的原因。然后我装作看时间抬起了手腕,那厉鬼大概并没有想到我已察觉到不对,被我逮了个正着,表带清晰地映出了它的影像。”说到此处,徐传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何健飞一眼,何健飞心神一凛,那眼神里分明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徐传淡淡地道:“一个很诡异的物体,姑且可以称之为鬼吧。它并没有飘浮着,是着地的。其形状就象是……打个比方说吧,就象是古时砍头后示众的那般,一根棍子挑起头颅,立在地上,正在悠悠的游走。说实在的,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何健飞几乎难以置信:“棍子??!!”徐传惨笑道:“可怕吧?九华山历来以镇慑心神出名,但那天晚上,我却异常慌乱,频频地猛看手表。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你想象,一根棍子似的物体支撑着披头散发的头颅,在明亮的月光下,在我们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逼近……

“我曾在罗马尼亚游学过一段时间,在那期间,我拜访了不少古庙,特别对古迪鲁神感兴趣,对其法术了解甚多。当我看到表带上反映出一抹红光从那头颅的口中吐出,然后小武就浑身青紫地倒下之后,我就明了,不仅我不够它打,护身符也抵挡不住。此时此刻,我情急之中便借助了古迪鲁神的力量。”

徐传象是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似的,就此匆匆结束了这十五分钟的惊心之遇。同时大家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何健飞早呆在椅子上,就算查遍佛家史籍,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的鬼形式。他听师父说过,民间往往因财力物力所限,变通出各种方法来埋葬死者,因而也衍生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厉鬼,但是棍子形……

51届校友联欢会这个不伦不类的聚会活动终于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开幕了。巩勇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昔日红石顶那条路的入口,只见何健飞、李老伯、刘灿利、徐传、常晓君都坐在一处石堆上谈天。巩勇又气又笑:“你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小心把兔子都吓跑了。灿利,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怎么可以不出场呢?”刘灿利极不情愿的站起来。何健飞笑道:“对咯,这个小子太健谈,坐在这里叽里呱啦的,根本没法等人,趁早带了他去。”徐传对常晓君道:“你也去吧,你也是学生会干部,免得我在这里又担心你。”巩勇道:“那李老伯呢?那些老校友肯定很崇拜你了。”李老伯道:“那有什么用?我们找的又不是他们。总之,我是跟定了何健飞。”

见巩勇等一行人渐渐远去,何健飞立起身道:“是时候到旁边躲起来了。”徐传讶异道:“不是吧?真的要打埋伏战?在这里等就行了。”何健飞道:“人家来这里是为了凭吊谭星莞的,我们三个大石头堆在这里,谁还有心情去凭吊?还是乖乖躲着吧。”

草丛里又湿又热,蚊虫也多。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徐传忍不住了:“师兄,我可不可以出去活动一下手脚?”何健飞嘘了一声道:“安静!有人来了。”徐传一惊,细心倾听。果然在不远处传来微弱的人声。何健飞望望对面道:“李老伯怎么在那边毫无声响?有点不对劲。”

声音越来越近,一条疏长的人影斜斜地拖在地面,原来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挽着一个大包,踽踽独行,来到大石块面前,那老妪将包打开,掏出一个香台,几支蜡烛,几个凤梨,恭恭敬敬地按“品”字形排列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举目四望,野草丛生,极其荒凉,那老妪见此情形,心有所感,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星哥,我看你来了!我又看你来了!我带了你最爱吃的凤梨来,你现身见见我好么?星哥,我知道你是冤死的,你肯定不甘心去投胎,看在我没几年活的份上,出来见见我吧!”诉到最后,伏地泣不成声。

“请问你口中的‘星哥’是否指谭星莞?”原来是性急的徐传再也按捺不住,那老妪见突然从大石边跳出一个人来,吃了一惊,忙拭去泪珠,厉声问道:“你是谁?

为何在此存心窥视?”徐传忙道:“我不是存心窥视,听婆婆的话,似乎有冤屈未申。因此想……”老妪拄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敲:“放肆!你活了多少年?敢说这么没大没小的话?我老婆子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小后生来管。”徐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直急得满头大汗:“老……老婆婆,那‘星哥’是否指谭星莞?”一听到“谭星莞”的名字,那老妪整个脸色都变了,又青又白的,紫筋都起了,颤悠悠地举起拐杖道:“今天就赔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个无理的小畜生!”

说时迟,那时快,何健飞“刷”的一声从草丛中站起大声道:“且慢!”从路那边也突然窜出一个人大吼道:“住手!”老妪怎么想得到还有人埋伏,一吓,手中的拐杖就凝住不动了,定睛细望,幽幽叹了一声,放下拐杖:“原来是你。好多年不见了,主席。”来人正是陈老伯。何健飞站在那里不知所云,陈老伯怎会来这里?

陈老伯缓步走向老妪,淡淡道:“五十多年了,我们也行将入土的人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耿耿于怀。”老妪惨笑了一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容不得别人诋毁他。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但他背着这口黑锅近半个世纪,我又怎能不耿耿于怀呢?”

何健飞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当年谭星莞被人冤屈了,连忙高举双手道;“是谁?是哪个混蛋说谭星莞前辈是坏人的?他是千年一遇的大好人!”一边叫一边朝徐传使眼色,徐传这才会意过来,也连忙大喊道:“对对对!谁要敢说他是坏人,我就跟谁拼了。”

老妪闻言,又惊又喜:“你们……你们也相信他是清白的?”何健飞见时机已到,鞠了一个大躬道:“若不是这样,我们又何须在这里恭候大驾,还望婆婆告知内幕,感激不尽。”老妪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何健飞几眼,又望向陈老伯,陈老伯道:“你只管放心,他若是信不过,我就不会专门跑来这里会你了。”老妪道:“都五十多年了,还能查得出什么来?你们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陈老伯勃然变色道:“他生有冤屈,是你说的;他死不瞑目,是你说的;如今不要查它,也是你说的!我知道你为了追查他的事经历了大风大浪,吃过了大苦大难,难免会心灰意冷,但是想想当年你在我面前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豪言壮语,须知他没有负你,你为何要负他呢?”老妪呆立不响,半晌掩面大哭,吟道:“红楼之国何多姝,红楼之国何多姝。星哥,我对不起你啊!”何健飞和徐传对望一眼,均骇异至极。

“五十多年了,整整五十多年了,可它却象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在我脑海里一清二楚的。我喜欢星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让人摸不着头绪。直到那一天,轰动全校的事件发生了。那天我如常去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张君行又缺席了。他已经三天没有来上课,当时老师很恼火,拍着桌子问我们他究竟还想不想来上课。大家都向星莞看去,因为他是张君行最好的朋友,自然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星莞那天看上去很是忧郁。从张君行没来上课的那天开始,他就很少说话了,总是一个人坐着沉思。我看他低着头,就知道他又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留意老师的话,连忙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迟缓似乎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来,正碰上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老师问他道:‘你是知道张君行去干什么的,是不是?’我刚刚想起身为他辩解这几天他为张君行已经茶饭不思,谁知他却点点头,稳稳地道:‘是的,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老师立即道:‘那你快去把他叫来。’他缓缓地摇着头道:“他不会来上课的,我也叫不了他了。’他这句话一出,全班都吃了一惊,这不明摆着糊弄老师吗?可我知道他讲这两句话一定另有深意,星莞不是个爱开玩笑和说谎的人,尤其是在这么凝重的场合下。可是老师已经怒不可遏了,拍着桌子大吼道:“出去!出去!”星莞被罚出去站了。

这件事最后连教务处主任都惊动了。因为星莞平素成绩非常优秀,行事十分稳重,很多老师都很喜欢他,学校还立了他做学习模范。可今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语言怪癖行为乖张,还当面顶撞老师,也由不得老师不发火。后来是主任出面,说了‘怕影响不好’‘会私下教导他’之类的一大箩筐的好话,才是星莞终止继续站在走廊上的命运。

一下课,我便直接去找他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去叫他回来。’他呆呆地站着,半晌眼里沁出两粒大大的泪珠来:‘已经不行了,不再是以前的了。’说完他便转过身,也不拭掉泪珠,慢慢地走了。

我震惊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星莞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坚强的,居然他也会在人前流泪,更想不到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流泪。我直觉感到,有大事发生了。

然而不等我想明白是什么事,灾难就突如其来地降临了。第二天,保卫处送来消息:张君行死了,死亡原因怀疑是自杀。一时间,全校震动。因为大家知道他是调查49年冬蕗事件最有成就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撒手而去了。原来星莞早就知道了张君行死亡的消息,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做事不对劲。我自以为想通了,谁知怪事却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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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我们几个人约定一块去给张君行的墓上个香,沈放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烧,而且烧到不能走动。大家去看他时,已两天没开口的星莞突然对他道:‘值得吗?’大家都愣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谁知沈放的回答更奇怪:‘你不值得吗?’之后星莞就紧闭嘴唇再也不开口了,沈放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有人见状,就上来推了沈放一把笑说‘你们打什么哑谜’,才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沈放既然不能去,那么拜祭的只剩下十个人了。次日清晨,我们一行十个人就沿红石顶向山上进发了。星莞那天非常消沉,越走越慢,渐渐拉开队伍,我怕他出事,停下来等他道:‘快点罢,你今天怎么体力不支的样子?’他抬头望望前面,这时其他人已经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

星莞吁了一口气道:‘正好,两个人一起,我正有些话要和你说。’不知怎地,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记本递给我道:‘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保存它,不要轻易示人。’我心里一阵甜蜜,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他又道:‘你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暂时留在这里一会儿。’我抬起头刚想问他有什么事,却见他站在那里,淡淡地笑着,宛若一棵临风而立的松树。说实在的,我很少见到他笑,尤其是这种笑。我看得一呆,脸一红,也顾不及问,匆匆揣起日记本就走了。

谁能料到,那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从此不知所踪,警察搜遍了整个山头,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与此同时,据说记载着重要资料的张君行日记却出现在沈放手中,再过四日,施婷因为伤心过度而自杀,附身于日记本上杀人。那时,人们都说,张君行之所以不把日记传给谭星莞,而把它交给沈放,是因为谭星莞生了异心,背叛了张君行,但是他后来也没得到好结果,还是被冤鬼杀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头都快炸裂了,发疯似的四处奔跑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所有的人都说他是坏人,可他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何健飞见他越说越激动,都不知岔到哪里去了,连忙打断她道:“那本日记本可以让我们看看吗?”老妪望了陈老伯一眼,陈老伯微微点头,老妪这才珍重地从包中拿出一本封皮日记本,道:“我保存它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你们看,还象新的一样。”

何健飞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轻翻开扉页,上面有一首用钢笔写成的诗,字迹异常清秀工整:

六美吟

红楼之国何多姝,颜若天仙美如玉。

 霪雨纤手夜凭栏,红颜缘何守广寒。

 绫络绸缎裹颜色,嫩竹细枝罩秀丝。

老妪惨笑道:“呵呵,颜若天仙美如玉,颜若天仙美如玉,到头来已经苍老不堪了。”何健飞道:“这首诗并未意尽,似乎尚未完作。”老妪点点头道:“他是校园文学社社长,对作品要求十分严格,宁不结尾也不续貂,如果实在没什么好句子接下去的话,他就会只作半首。”何健飞心想:“恐怕谭星莞的用意是指这里的提示并未完全,还有半首在别处。”但他并不做声,继续往下翻去。老妪道:“不必翻了,后面什么都没有。”何健飞不听,仍然在翻,果然,在偏后的中间一页上左上角用铅笔淡淡写了几行字,老妪惊呼一声:“天啊,原来这里还有的啊!”

这意外的发现促使人们都靠拢过去,紧紧围绕着何健飞,只见那上面记载着几句奇怪之极的问答:

写给谁?

 走了的人。

 谁写的?

 下去的人。

 为什么?

 因为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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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看得都愣在那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妪见何健飞望着那首诗只是沉思,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猜出是什么意思了吗?他是不是在说我?”何健飞一怔,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写给谁,走了的人’,你不是先走了吗?他还留在下面,是‘下去的人’。至于最后一句,呃……是说你……是他的人……”徐传难以思议地瞄向何健飞,暗捅他道:“不是……哎哟!”原来何健飞抢先踩了他一脚。

老妪含泪接过日记本道:“好,好,好,星莞也真傻,一首就行了,我早就明了你的心意了,你还这么煞费苦心弄成这样做什么?”一抹红晕闪现在满是皱纹和寿斑的老脸上,形成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奇异风景,何健飞他们不由呆了。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一个细雨飘飞的季节里,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静静地站在山上,满带着红晕显露情窦初开的羞涩情怀……

望着老妪远去的背影,何健飞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徐传望望他道:“为什么不对她说实话?那首诗根本不是写给她的,也不是这样解的。”何健飞道:“虽然这个错误铸成了五十多年,但毕竟是个美丽的错误,我又何尝忍心戳破它,就让她带着满足去吧。”陈老伯道:“这话不错,她这一生已经太坎坷了,就让她有所补偿吧。”

何健飞向徐传介绍了陈老伯,才笑道:“陈老伯,多谢赶来,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陈老伯道:“我原本也不知,是学长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学长?”何健飞心念未定,李老伯已经从另外一边的草丛中站起来道:“就是我啦,幸亏我灵机一动,果然这兔子不象我这只那么通情达理,若不叫了小陈来,如何压得下去?”众人回想起刚才错漏百出的“危险”镜头,均禁不住哈哈大笑。

刘灿利从远处匆匆跑来,见众人开心的样子,不禁喜道:“找到了吗?”巩勇也闻声赶来。其时徐传已经将那首诗和几句问答抄了下来,刘灿利连忙抢过去看,看了半天,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哑谜吗?”何健飞笑道:“这个不是你的研究范围了,我跟李老伯会告诉你是什么意思的。你跟巩勇只粘着徐传不放就行了。”巩勇道:“可是有什么任务分配给我们?”何健飞道:“徐传自然清楚。”晕乎晕乎的徐传连忙把何健飞拉到一边道:“你别诓他们了,我哪有什么任务?”何健飞突然变了一种声调,声音变得凝重异常,一字一句地道:“有!你听着,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必须给我访遍佛家七大名山,还有道家三十二福地,一来问此根源,二来广邀法友道兄前来助手。如果你半途真的遇上什么鬼怪阻挠而无法按期赶到的话,可以延期几天。但是切记,若过了七月十四,所有都没得救了。”徐传吓了一跳,但他丝毫不动声色,低声道:“那冤魂真的厉害至此吗?”何健飞道:“它是我从未见过的最强敌手,此刻最紧要平心静气,不要给它看出丝毫破绽,私下抓紧开展,这样才能暗渡陈仓。我有一句偈赠你,你听着。”按照法术界的规矩,如果有长辈赠偈,一定要半跪聆听,徐传望望四周欢笑的人群,为难道:“不跪了罢,我只拱手代礼。”说着暗暗拱了手,何健飞只点点头,念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徐传吓了一跳,听这最后一句,似乎凶多吉少,暗暗寻思道:“观音伶仃是什么意思?”见何健飞似乎是念完了,再拱拱手道:“多谢师兄赠偈。”

两人于是又回到中间来,刘灿利奇道:“你们两个偷偷跑到那边商量什么事情?”何健飞道:“偏你眼睛尖,什么都看得见。我和他商量怎么变魔术行不行?”

巩勇道:“我不信,难道法术可以跟魔术通用?”何健飞道:“你们不信,我就变一个给你看看怎么样?”李老伯从来没见过何健飞变过什么魔术,知道他是唬大家,连忙道:“既是如此,你变出个人给我们看看。”何健飞道:“我正想变个仙女出来给大家看看,徐传,作法!”徐传正在一边莫名其妙,一听何健飞叫他,生怕叫他扮仙女,连忙后退道:“不,不,师兄别开玩笑。”李老伯哈哈大笑道:“你看人家还不肯配合呢!”

何健飞笑道:“我一个人也成。”说着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树上掷了过去道:“仙女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只听树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阿唷!”刘灿利大吃一惊,喊道:“女鬼呀!”霎时,众人都吓得脸色发白。何健飞猛敲了刘灿利一个响头道:“是仙女,不是女鬼,你明摆着跟我作对。”只见一位少女从树上轻轻跃下,含笑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大家,笑道:“原来师兄早就看见了。”何健飞笑着,合掌道:“万物灵慧,始源五台,五台山智能大师弟子何健飞。”那少女知道规矩错不得的,也忙回礼道:“大慈大悲,南海普陀,普陀山灵清师太弟子巧儿奉师父手谕,特来协助师兄。”

原来是同道中人,徐传也忙上前见礼,笑道:“原来是师妹大驾光临,我还以为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来。师妹远程而来,辛苦么?”巧儿笑道:“我就在你们旁边那所大学读书,近得很。”徐传笑道:“那也算是辛苦了。”陈老伯嗔道:“我不是从更远的地方跑过来,又没见你慰问我?”李老伯忍不住笑了起来,刘灿利走上去拍拍徐传肩膀道:“老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不用这么急着表露心迹,原形毕露啊?”

“哄”的一声全部人都大笑起来,徐传红着脸辩解道:“不是……我只是纯粹的关心而已。”巩勇也走上来搭住刘灿利的胳膊道:“就是嘛,你看灿利多含蓄,不到有把握时决不出手。”“哈”的一声,原来是何健飞也忍不住了。刘灿利狠狠瞪了一眼巩勇,窘道:“你还是不是我哥们?”何健飞接道:“还是巩勇老练,鹬蚌相争,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巩勇想不到最后反被何健飞摆了一道。

李老伯见难得至极的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连环套局面已经形成,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了,巧儿姑娘,我们正要分组,你就来我这组吧,免得那边三条大色狼在虎视眈眈,我这边总算好一点,只有一条。”

话音刚落,除了狼狈不堪的何健飞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笑倒在地。树上,一个白衣的女孩坐着,静静望着下面欢笑的人群,半晌,幽幽叹了一声:“是你逼我的,何健飞,是你逼我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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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何健飞七拐八拐带李老伯和巧儿来到图书馆的古籍文献室里。李老伯道:“来这儿干吗?”何健飞道:“谭星莞生前不是文学社的社长吗?他也在那首诗中明确提示了我们,‘红楼之国何多姝’,所以现在我们就去找‘姝’也就是美女的意思。”李老伯道:“我听不懂你这大色狼究竟在说什么?”巧儿笑着插口道:“我猜师兄的意思,必定是谭星莞借用‘姝’这个词来指代有价值的东西吧?”何健飞白了李老伯一眼:“看,比你小四、五十岁还强过你。”

果然不出何健飞所料,在目录中可以看到,谭星莞生前酷爱红学,发表了数百篇红学评论,而最凑巧的是他还编写了一本书,书名就叫做《红楼之国》。何健飞丢下目录就往书架跑,所有惊天的谜底都蕴藏在那本书里面了。

那本《红楼之国》此刻正静静尘封在一排书架的最下方一个角落里,下面赫然有三个触目惊心的清秀小字“谭星莞”。何健飞顾不得脏,抱起来翻开了目录,中间第三十九页处明白标着这样一行题目:“赠张君行”。

翻到第三十九页,只见惟独那一张并不是打印的,而是他亲自书写的,那整齐的笔画一如日记本上那般,诗云:

赠张君行

子期知音伯牙君,高山流水布帛音。

 离别依依道不尽,笔生妙花泪难定。

 纷纷繁繁千姹紫,辗辗转转水碧清。

何健飞不胜伤感道:“原来这半首诗在这里,至此,最后的提示终于全了。谜底也最终解开了。”巧儿道:“不见得罢,这只是一首很平常的悼念朋友的诗。”

何健飞道:“正是如此,才能逃过大劫。这首诗其实是‘六美吟’的后半首,即是说要跟‘六美吟’联系起来看。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六美吟’时就觉得不对劲,看到后来,才想起他题为‘六美吟’,但诗中根本没有六美,如果把诗中每个动作单独分开,借喻一美的话,除去第一句和第四句,也只有四个美人,所以题目中的‘六美’是另有所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指代每句诗中有‘美’含义的字。而这些字在每句诗中的位置,正是解开这首赠张君行诗的钥匙!”李老伯道:“你难道是说,这首诗是嵌字诗,谭星莞将六字信息隐入其中,而‘六美吟’则指出了字所在的位置?”

何健飞道:“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合理解释。诗中的第一句很明确就是那个‘姝’字,在第七位,第二句就更不用说了,是‘美’字,列第四位,第三句只有‘纤’字符合要求,是第三位,第四句‘红’字第一位,第五句有点难度,但是照前面两个‘颜’字都排除的情况来看,着重点是色字,仍是第七位,最后一句‘秀’字,第六位。综合起来,顺序就是:七四三,一七六。巧儿,排出了什么?”

经过一番筛选,纸上只剩下六个字,分别是:“君、布、依、笔、紫、碧。”巧儿摇摇头道:“不通,不知是什么来的?”何健飞道:“肯定是谐音字,哪有这么容易猜出的?”三人于是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乱排一通。忙乱了半天,李老伯最先开口道:“我好象已经排出了,哈,终于这次可以快何健飞一步了。”其他两人赶忙凑过来看,只见李老伯排出的是:“君不(布)必(碧),依纸(紫)笔。”巧儿仍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的?”李老伯解释道:“就是叫我们不需要照着纸上所说的去想去做。”

何健飞笑骂道:“胡说八道!既然不必依纸笔,那还叫我们看这些诗干什么?我还是快你一步。我想,谭星莞除了这三处,再无其他任何注解留下来,这就是说,他预先已经把顺序排好了,不需要在另行解开顺序之谜。排除了顺序打乱的可能以后,答案就出来了。”说着,把自己排的结果拿给他们二人看,只见纸上排出的是:“君不(布)义(依),必(笔)自(紫)毙(碧)。”巧儿拍手笑道:“是这样了,这句取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又笑向李老伯道:“老伯把‘紫’跟‘纸’的拼音都搞错了,一个卷舌一个是不卷舌的。”

李老伯不服气道:“但这只是一句呵斥语,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何健飞道:“所以谭星莞才又处心积虑地设计了这几句问答。‘写给谁?走了的人。’诗题为‘赠张君行’,肯定是为张君行写的,况且在古语中,‘走’也有‘死’的意思。‘谁写的?下去的人。’这个很明显是指谭星莞本人。姑且不论‘下去’是什么意思,我们来看第三句,‘为什么?因为走了的是下去的人。’这句是最重要的。谭星莞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必将死亡,因而用这种方式揭露了张君行的死亡之谜——他们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

李老伯抢着道:“照你这么说来,谭星莞是被冤魂杀死的,所以张君行也是被冤魂杀死的。这不两句废话么?这么明显的事实谁看不出来?”何健飞突然问道:“谁说谭星莞是被冤魂杀死的?”李老伯怔道:“这不是你推理出来的吗?”何健飞道:“那是推理,不是确认。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推理是错的。”李老伯毫不放松,紧逼着问道:“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何健飞斩钉截铁道:“自杀!绝对是自杀!”这一答案对李老伯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一愣之下居然答不了话。巧儿连忙插进来问道:“可有证据?”何健飞道:“证据就在‘六美吟’的最后两句里面,那其实是两个字谜。‘绫络绸缎裹颜色’,丝字旁加个色字,是绝字;‘嫩竹细枝罩秀丝’,丝是头发,也称毛发,竹字头下一个毛字,是位笔字。所以谭星莞留下的最后信息就是‘绝笔’二字!这首诗其实就是他的诀别诗!”

李老伯大梦初醒道:“这么说……”何健飞缓缓道:“张君行也是自杀的。”巧儿惊呼道:“他……他为什么要自杀?”何健飞道:“这个,谭星莞也已经把答案交给了我们。”巧儿道:“难道‘君不义,必自毙’的‘君’是指……”何健飞冷冷道:“不错,正是张君行!我们千心万苦要找的冤魂其实就是他。我们都被他骗了。”

话音刚落,外面狂风顿起,飞沙走石,刮得那些大树隆隆作响,好象要向这屋子压过来似的,紧紧贴着窗户来回用力摩擦,只听“喀嚓”一声,窗户上瞬时出现了几条裂痕。巧儿变色道:“坏了,有一股强大的冤气正向我们快速冲来。”何健飞静静道:“让他来吧,我早知道他要来的了。”

不一会儿,窗外响起一个沙哑飘渺的声音:“何——健——飞,你还真是绝顶聪明。”何健飞冷冷道:“过奖了,哪比得上阁下城府,蒙了这么多人五十多年,还一直把你当正义的一方。”那个声音哈哈大笑:“可你毕竟胜我一筹。谭星莞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当年我想破头,始终无法破解他的谜语。想不到你主动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不过,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就可以苟延残喘多几个钟头吗?”何健飞道:“反正我还没有跟你照过面,鹿死谁手也还未知。我早已吩咐了人出去外面请救兵来了,依阁下目前的功力,恐怕还不能挣脱孙中山先生的正气而冲出校园追杀他们吧?”那声音悠悠道:“你说呢?我现在只要杀了你就成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狂风突然停止了,窗外竟然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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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老伯胆战心惊地向四处望望:“走了么?”话才说完,巧儿突然把他往旁边一推,大叫道:“危险!”同时身形滴溜溜而起,喝声:“普陀金线”从她的手指中弹出几条金线,疾速向窗外窜去,不多时金线一紧,仿佛已经缠住了什么东西,巧儿忙念咒道:“如尽有智,如所有智,万生万象,伏此恶魔。”金线立刻剧烈抖动。然而,没抖动几下,“嘶”的一声,金线就齐唰唰地断掉了。

窗外上开始出现藤蔓一样的黑色丝状物体,不断地延伸,卷曲,舒展着,从窗外的缝隙中透出来,像动物的触角般扭曲着伸过来。与此同时,窗外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升起,在升到快有五分之一时,那东西突然往上一跃,然后紧紧地贴在窗户上。竟是一个湿淋淋的人头!那些黑色的丝竟是人头的头发!他紧紧地挨在玻璃上,两片大大的眼白对着屋里,并不断地用舌头舔那玻璃,好象极力要进来一样。

巧儿自从出山以来,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啊!”的一声尖叫早已瘫倒在地上,何健飞纵然见识多端,此刻见此异常鬼象。也全身酥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双脚却好象不属于他,怎么也挪不动一步。那头发早就卷住何健飞的双脚,然后猛力一拖。何健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忙不迭从怀中拿出乾坤镜,刚叫得一句:“乾坤借法!”只见一束头发猛袭过来,立刻将乾坤镜击得粉碎。何健飞只觉那力量陡然提高了几十倍,再也争持不住,渐渐被拖向那贴着人头的玻璃。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挣扎着掏出一样东西,往半空中一丢,上方即时迸发出万道金光,金光所到之处如利仞般将那些头发通通斩断。人头大吃一惊:“紫金钵?!”金光一扫,人头“呀”惨叫一声,早已不见踪影。

原来何健飞早在三日前就已经秘密送信给禅月大师,暗地里派人送来紫金钵,,打算先擒伏一个,谁料竟被它轻易逃脱。何健飞呆呆地望着窗外,刚才他本来计划好,无论多厉害的厉鬼,如果先用乾坤镜照住它,不让它变化逃走,再出其不意抛出紫金钵,两大法器夹攻,就算它有多少百年的功力也万事稳妥了。谁料方才用乾坤镜时,它力量在一秒之内竟然窜升了几十倍以上,以至于把乾坤镜击得粉碎,等到拿出紫金钵时,本来差一步就可以收伏它的,这时似乎从窗外传来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干扰了紫金钵的金光,最终从他手中救走了它。难道真的是……

“阿弥陀佛,请问哪位是何健飞师叔?”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门口。李老伯吓了一跳:“为何学校里也会有和尚读书?”何健飞连忙答口道:“我就是,你是……”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少林寺弟子,奉方丈手谕前来寻访何健飞师叔。请师叔听手谕。”何健飞连忙跪下。巧儿也是法门中人,此时也顾不得心有余悸,连忙也跟着跪下,只剩下一个李老伯站在那里太过突出,跪下也没有道理,被何健飞瞪了一眼,只好在椅子上坐了。

小和尚拿出一卷纸念道:“何健飞,你学校所发生之事我等已全知悉,此乃我佛道两界命中之劫,亦无可奈何之事,叹叹。今老衲已召集佛道两家掌门住持共商对策,且因此次主要针对佛门,不宜在佛地举行,遂定为终南山。徐传等人已到,今命你速带巧儿前往终南山。李老伯乃劫数外人,可以留在校园。另:值此非常之际,大开方便之门,特赦阿强出关,前往学校协助李老伯,危难时刻,惟有‘校园双雄’方可平定全校人心。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之计,望谅。”

李老伯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强的名字,眼睛渐渐模糊,脑海早已浮现出当年全校失火何等大乱,阿强又何等的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潇洒风流,见小和尚望向他,微笑道:“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和阿强一起携手,就是死也无憾了。”听到一个“死”

字,何健飞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到不妥,可是李老伯已脱口而出,无法挽救。

小和尚见李老伯答应了,才对何健飞道:“师叔领谕吧。”何健飞接过手谕,站起来,小和尚又道:“方丈还有一句偈要送你。”何健飞赶忙又想跪下,小和尚扶起他道:“方丈说叫师叔不跪听偈。”念偈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听得此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巧儿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明晓事态严重,势必有血光之灾,即使不知何人遭此灭顶之灾,见何健飞留泪,也不由低头垂泪。

何健飞默默从脖子上解下舍利项链递过去,李老伯望着舍利项链,似乎又回到了那座破庙里,那惊心动魄的激战情况,也不推辞,拿过来戴上。何健飞道:“舍利项链只能用来防身,阿强纵然法力高强,五台山离这里那么远,也不可能一时半刻就赶到。这段期间如果事态危急,切记,不要跑出校园,因为舍利项链法力与孙中山先生正气相冲,反而会为张君行开辟一条通道,助他逃出校园。你只谨记,跑到孙中山石像下就安全了。若阿强赶到,万事都不要莽撞,先跟他商量之后再行。你当年因为指挥全校失火而树立了‘校园双雄’的百世芳名,若你和阿强真有本事,这次也控制得了全校,我才服你。”李老伯道:“我会让你知道我们的实力的。”

何健飞点点头,转身就走,李老伯突然叫道:“何健飞!”何健飞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李老伯放声大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服‘校园双雄’,我也总是慢你一步,倘若我这次先去,也算是赢你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让我和阿强下辈子做一对亲兄弟?”何健飞哈哈大笑道:“未必哟,不过我还是答应你吧,免得你没动力。”说完,大踏步而去。

巧儿在一边看着,泪珠早象断线儿般流下脸颊,她现在才明白那串舍利项链有多么沉重,那其实已经包含了生死的诀别,以及这对并肩战斗的老少朋友心灵上的支持和慰籍。

路上,樱花飘飞,漫天漫地,一抹白影静静地倚在树上,居高临下地俯望着……

终南山跟五台山恰好相反,终年温暖如春,处处鸟语花香。何健飞见巧儿一路上情绪低落,心想:要让她开心起来好。于是感慨道:“果然不愧是道教第一名山,不象五台山,差不多一年都是白雪皑皑,冷得要死。我经常跟大师兄说:我们这里这么冷,按照达尔文老先生的理论,我们庙里也该是时候进化出一群小企鹅来了。”巧儿“噗嗤”一笑:“师兄,你咒你自己宝山,小心给你师父听到,招到天上骂你一顿。”何健飞道:“我以前跟师父也说过的,他总是笑眯眯地跟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小子,你资质这么差,也只有我这座破山肯要你了。”话没说完,巧儿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

山前传来一人的郎笑声:“两位好兴致,在这里留连忘返,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只见前方有一处断崖,一人长身挺立,丰俊脱俗,轩眉郎目,正微笑着看着他二人。巧儿欢呼一声,跑上前去挽住那人的胳膊,娇笑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总爱站在这里扮帅扮酷。”那人笑道:“扮得怎么样?”巧儿抿嘴笑道:“活象个卖药的江湖郎中。”回头向迎上来的何健飞道:“他是终南山天机道长座下弟子陈星寒,因为他现在还是个光棍,大家都叫他孤星寒,你也跟着叫就是了。传说中的‘道家第一弟子’就是他了。”

孤星寒拉着巧儿的手笑道:“谁要你介绍了?难道我还不认识何师兄?上次龙华会我们还一起捧香。”巧儿抿嘴笑道:“是我糊涂了,道佛两家的第一弟子岂有不认识的?”何健飞笑道:“所以你是自作多情。”转向孤星寒骂道:“死孤星寒,不过等了一阵子,就在那里不耐烦了,难道我何健飞还不配让你等吗?”孤星寒叫屈道:“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没敢走开啊!”

“何健飞,还我紫金钵来!!”一人忽地临空扑下,何健飞“哇”的一声掉头就跑:“同门师兄弟严禁厮杀的啊!不要追了啦!”望着何健飞与禅月大师远去的背影,孤星寒和巧儿不禁相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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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健飞本性懒惰,不爱游山玩水,这终南山他没来过几次,论地形禅月大师要比他熟悉得多,禅月大师拿出当年何健飞在五台山对付他的围追堵截的攻略大搞游击,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紫金钵抢了回来,报了一箭之仇。何健飞还弄得灰头土脸,孤星寒笑着跑过来道:“我师父说,叫你快去大殿,众前辈都到了。”何健飞恨恨道:“你对道长说,这个死大师兄把我弄了一身灰,我先去净身,以免亵渎三清。”孤星寒道:“不必了吧?这灰也不是很多,叫你去商量事情,又不是召开美男选举大会,净什么身?”话没讲完,何健飞一记凌空飞腿直向他踢去,孤星寒一溜烟小跑躲开了,末了还喊道:“快点啊!”

沐浴之后的何健飞来到偏殿,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无所事事的徐传等人,笑道:“你们为何会第一站就来终南山?未卜先知?”徐传赶忙迎上去道:“我们被那个冤魂袭击了。”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在何健飞脑海中响起,何健飞一把抓住他道:“是不是你走漏消息?”徐传连忙辩解道:“我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去做,一路上也没透露任何征兆给巩勇他们。”

原来徐传接到何健飞的任务后,立刻以冤魂太厉害要出去炼宝物为由,准备和巩勇、刘灿利马不停蹄地赶向五台山。谁知刚刚到得校门口,天色突然变黑了,一阵清冷的风刮过,象要快下雨般,路上的行人没多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徐传心急,打算冒雨走路。走出校门之后,前面因为下雨的关系,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三个顶着风雨一走就是十分钟,竟然总也走不到正好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徐传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被鬼象迷了。”刘灿利吓了一跳:“什么叫鬼象?”徐传咬牙切齿道:“那冤魂追来了,它利用本身的怨气制造了一个海市蜃楼,这样我们就跟外界完全隔绝了。”巩勇着急道:“现在还解释什么?徐传还不想办法冲出去?没时间炼制宝物了!”徐传只是在师父的传道中知道有鬼象这么一回事,自己的修为恐怕还敌不过。但是这时最忌动摇人心,望望巩勇和刘灿利急切的眼,徐传狠狠心,拿出护身符,刚想念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撞击声音,刘灿利刚问得一句:“谁在敲东西?”徐传已脸色大变,尖声道:“棍子!!棍子!!是棍子!”看惯了镇静的徐传的两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吃了一惊,然后瞬即便明白了“棍子”的含义。

果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用棍子挑着人头的奇异景象,“笃笃笃”地向他们跳来。

徐传大吼一声:“大家快跑呀!给他追上就没命了!!”说着一拉已吓得脸如白纸的巩勇和刘灿利,转身就跑。然而无论三人如何拼了老命地向前跑,那“笃笃”的声音不但没有扯远,反而越来越近。刘灿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却发现他的面前有一摊水,水中清楚地映出他身后有一个贴得很近的乱发飘散的物体。“啊——!”徐传听到刘灿利的惨叫,情知不妙,转身一个念珠抛出,喝声:“天地……”然而没等他念完,念珠已经被反弹回来,重重地击在徐传的额头上,徐传再也争持不住,大叫一声,也倒在地上,巩勇大惊失色,徐传挣扎着喊道:“不要管我们!快去五台山!!五台山!”

正在此危难时刻,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喊一声:“邪魔外道休得再作乱!”前面“划拉”一声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霎时,云开月明,徐传发现他们居然还在校门口前打转,原来他们一直都没走出去。一人道冠鹤耄,仙风道骨,缓缓而来,手持黄符,喝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去!”只见从孙中山石像底部源源不断地有正气冒出来,并向这儿汇聚。那冤魂见此人居然有能力借得孙中山先生的正气来,一闪便没了踪影。

叙述到这里,徐传对何健飞道:“师兄可知那人是谁?”“孤星寒!”何健飞毫不犹豫道:“只有他那个迂腐的家伙才喜欢穿道袍到处招摇撞骗,活象个神棍一样。”见何健飞说中了,徐传只一笑,便不言语。巩勇和刘灿利却连忙围上来,质问何健飞为什么他们也要来请人。“如果没有哪位美男还需要净身,就快点出去罢。前辈们等得不耐烦了呢。”只见孤星寒穿着一身标准的道袍立在门外,一抹非常时髦的刘海潇洒地搁在额角上,然后上面又是一顶传统的道冠,显得不伦不类。孤星寒注意到何健飞在盯着他,道:“你不用看,上面传下话来,所有俗家弟子也要着本门衣袍。”何健飞尚无反应,徐传已大叫一声:“什么?!”他新近因为诅咒的缘故,几个月没剪头发,又染了发,连忙扯住孤星寒道:“师兄拜托通融一下,我这个样子披上袈裟,简直就是个金毛狮王了。”孤星寒道:“这是少林方丈的命令,你叫我怎么通融?不要说金毛狮王,就是杂毛猴王也要这样做!”徐传还愣在那里,何健飞却再也忍不住,“嘻”的一声笑了出来。

当何健飞等人走上已是人头簇拥的大殿,殿内立刻响起一片忍俊不禁的轻笑声,不仅是因为孤星寒那时髦的刘海,还因为何健飞袈裟上面的杂草丛生,更因为徐传那和袈裟非常相配的头发。只有巩勇和刘灿利两个最为风光。

大殿内则是一片肃穆,禅月大师侍立在左手第一位,接下来便是坐着各位宝山的掌门和住持。因为禅月大师和何健飞都要小一辈,所以两个都没得坐,只得站在一旁。徐传归入九华山位,先拜见了师父,眼尖的他一眼瞄见了普陀山位一身女尼打扮的巧儿,在青灰色的布袍下更显得清新俏丽,不由得看呆了。巧儿此时却紧盯着站在大殿中央显得窘迫不安的巩勇和刘灿利微笑不停。上首两个鹅黄色的蒲团,端坐着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戒忍大师和终南山掌门天机大师。正当巩勇和刘灿利进退两难不知道要不要跪下行礼,戒忍大师连忙发话道:“两位施主乃化外之人,不必行礼,赶快找两张凳子坐下。”早有小道士搬了两张凳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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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巩勇连忙道:“大师,道长,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戒忍大师呵呵笑道:“问即是不问,不问即是问,全凭心而已,施主有何问?”巩勇道:“我们不懂什么抓妖降怪的,现在学校乱成一团,我想请大师道长恩准,我们先回学校。”天机道长一听,忙道:“这万万不可。两位施主都是劫数中人。劫数未过,若贸然回去,不但无法挽救,反而事倍功半。至于学校问题,我们已经委托了劫数外人李老伯暂时掌管一切。你们尽可放心。”巩勇还想说什么,刘灿利笑道:“难道‘校园双雄’还比不上我们?”

戒忍大师对何健飞道:“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聚集在此?”何健飞连忙出班道:“弟子愚钝,恳请师叔指点迷津。”戒忍大师道:“不怪你。不要说你不知,就连这里所有人都不知。这其中缘由还得追溯到你师父在世时。”听到提及师父,禅月大师、何健飞还有五台山的弟子都连忙跪了下来。戒忍大师道:“当年智能师兄曾经夜观天象,说‘佛道将有一大劫’,这段缘故大家都晓得。但是佛道将有什么劫,师兄始终未能悟出,却因殚竭精力而最终圆寂。他在圆寂前亲口对我说偈道:‘七道轮回,樱花厉魂。’然后含笑而去。老衲始终猜不透其中玄机,直至天机道长来访。”

说完目视天机道长。天机道长先让禅月大师等起来,才开口道:“大家都知小道山中有一天象仪,能够测五行之道,天象地仪,前几天,天象仪东方的龙头突然汩汩出水,小道作法,结果发现水中映出的都是飘飘扬扬的樱花瓣。”何健飞心中猛地一跳,殿内顿时一片惊讶声。天机道长又道:“小道知道事不寻常,立即派人下山,四处询问,终于在五台山上,禅月大师说他的师弟何健飞借了紫金钵去学校镇压一条小路的冤魂。而那条小路名字正是‘樱花路’。小道觉得不太妥当,就找了戒忍大师商议,因此把各位邀来。”

戒忍大师接道:“我听了天机道长叙述,才恍然大悟,原来智能师兄所悟出的劫正是指樱花路。”孤星寒见何健飞站在一边呆呆不语,忍不住问道:“师伯,究竟佛道两门有什么劫数,值得如此兴师动众?”戒忍大师道:“这些事情历来视为两门大忌,怪不得你们不知。话要从清朝末年说起,因为天象大乱,妖魔丛生,我们佛道两门尽数出动,挽救苍生。当时的少林方丈悟真大师和龙虎山玉顶真人在追杀一千年厉鬼之际,途遇一女鬼正趴在一个商人身上吸血,两位前辈因为追心迫切,并没有问缘由,径直将那女鬼打得魂销魄散。后来,那商人来访,他们才知道那天商人因为中了尸毒,那女鬼本是他以前的妻子,不忍心见他死,于是伏下身来为他吸毒。悟真大师因为是自己下的手,追悔莫及,跪在佛像前忏悔。谁料当他跪下的时候,整个大殿突然猛烈摇晃,外面下起大雨来,悟真大师知道这次连天理也原谅不了他,于是吩咐弟子架柴自焚,圆寂前念偈道:‘百年之后,佛道遭劫。有缘及此,善自珍爱。’玉顶真人也在同一天坐化了。所以这一年当有此劫。”大殿内顿时一片惊叹声。

孤星寒连连向何健飞使眼色,何健飞会意,无奈只得出班道:“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方才大师说已经悟透了偈,后一句指樱花路已明确无误。但是前一句道:‘七道轮回’,佛家经典中向来只有‘六道轮回’,如何会有第七道?”戒忍大师笑道:“有有!这是你们的修行尚且未能洞悉其中玄机。你们可知天地间有多少种类?”孤星寒抢先答道:“佛、神、仙、人、魅、鬼。”戒忍大师摇头道:“还未尽全。且不论魅又分为树魅、草魅、畜魅等。就是鬼也有六大类。”孤星寒道:“鬼怎么分?千年老鬼?无头鬼?吊死鬼?”戒忍大师道:“所以说你们还未尽知。不但世间人畜植物可以修炼,便连鬼也可修炼,方可体现上天好生之德。一般的未经修炼的鬼,便是我们经常意义上的鬼了。每个鬼均可选择是否修炼,时间五百年,若五百年后未修成正果,则魂销魄散。五百年后若通关,称之为‘怪’,再修炼上一层,为‘魔’,再上是‘妖’,后面依次为‘精’‘灵’。若修炼成灵,则可以直接位列仙班。但是,鬼的修炼比人畜的艰难得多,且一旦不成就必须粉身碎骨。这些便是师兄所指的第七道。”

一刹那,整个大厅人声鼎沸,人们都惊异了,戒忍大师无端端搬出这套理论来,岂非暗示那樱花路上的鬼非妖即魔?果然,天机道长道:“我和戒忍大师夜算八卦,樱花路上怨气的确非同一般,恐怕到了七月十四,就是孙中山先生也压不住它了。那鬼已经达到了妖的修行。”何健飞抗声道:“但是当日师父曾对弟子明言,无论任何生灵想要修炼,都必须持心恒静,冤鬼心中满是怨气,如何修炼?就算成了正果,如果不能平除邪念,所有功力也会消失殆尽。大师和道长所说岂不是自相矛盾?”谁知戒忍大师长叹一声道:“这就是智能大师至死未悟出的谜。”何健飞一听是师父的名,全身一颤,师父的算命百分之百准确,即是说,那女鬼是妖无疑了。

戒忍大师望望四周,喧闹的人声突然全部寂静起来了,戒忍大师道:“既然是妖,佛道两门当全数出动,我跟天机道长已经商定,选择吉日迎请佛道圣物出来降妖。但是,现在另外有一件事不得不为,听孤星寒所说,还有一个奇异的鬼体,似乎是一个棍子上面挑着人头,是那女妖的帮手,必须先去掉它。劫数未完,只能派福源深厚之人前去。”说完,目视何健飞和孤星寒,两人会意,齐齐跪下道:“弟子领命。”天机道长道:“好,孤星寒,我赐你七星龙泉剑!”戒忍大师笑道:“龙泉剑既出,普陀金莲恐怕也不甘寂寞。只不知普陀山舍得么?”玉清师太笑道:“这是荣幸,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天机道长道:“好,孤星寒,你带他们去吧。”

“好!”戒忍大师突然站起,声如洪钟:“所有弟子听命,速去拿本门宝物,三天后齐集东方,布阵擒妖!”巩勇和刘灿利对望一眼,抢出来道:“请大师和道长放我们回去。”天机道长长叹道:“天命如此,你们去吧。既然这样,徐传、巧儿,你们也跟着去吧。”

孤星寒七拐八拐带着何健飞他们来到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刘灿利不解道:“不是说拿宝物吗?来这里干什么?”孤星寒道:“宝物就在这里。”突然朗声向四周吟道:“土是母,发金芽。”“嚓”一声地下室所有蜡烛突然点亮,两排金红色朱红高烛,照得跟白昼一样。巩勇他们这才看清原来前面是一个雕着八卦的大铜门,门上有一把沉重的大金锁。“金生神水产婴娃。”门上的八卦缓缓转了半个圈。“水为本,润木华。”“哐啷”金锁自动开启,掉在地上。“木有辉煌烈火霞。”大铜门慢慢地向两边敞开,里面射出刺眼的白光。孤星寒再无迟疑,跪下道:“终南山弟子孤星寒有请七星龙泉剑出关。”何健飞、徐传、巧儿也跟着跪下,巩勇和刘灿利忙乱了一阵之后,也决定跪下。只见中间的槽内升起一把浑身闪耀着白光的长剑,缓缓向孤星寒飞去,孤星寒起身握住。剑身褪去白光,巩勇他们才看见那剑原来是一把青铜剑,剑上雕着九条金龙,剑侧有两个凹槽,槽内刻着北斗七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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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孤星寒笑对巧儿道:“龙泉剑出来了,师妹,接下来要靠你了。”巧儿笑着道:“没问题。”徐传看着他们,突然一阵心酸。巧儿站在八卦图前,取出两块木头,把一块木头放在地上,用另一块木头在上面用力摩擦。刘灿利奇道:“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要钻木取火啊?”巧儿笑道:“你说对了。”忽然提高音量道:“钻木若能生火,淤泥必生红莲。”“唿啦”一声,那块木头上果然冒出火苗来。与此同时,地面上突然裂开一个坑,里面金光万道,巧儿下去捡了某样东西上来道:“普陀金莲出来了。”巩勇忙抢上去看,只见只是几粒黑黑的小圆点。巩勇道:“不是说金莲吗?怎么变成了芝麻?”孤星寒道:“别乱说,那是金莲种子,巧儿,交给何师兄吧。”何健飞接过笑道:“这下我宝物最多了。”

六人回到大殿,向戒忍大师和天机道长道别。正在这时,禅月大师向何健飞使了一个眼色,何健飞会意,告退来到内殿,禅月大师对他道:“三天后的布阵你是否要去?”何健飞摇摇头道:“那是前辈们的事,我修为不高,不要反倒拖累了他们。”

禅月大师暗暗点头,突然提高音量道:“何健飞,师父有遗旨给你。”何健飞一愣道:“师父不是早已仙去了吗?”禅月大师面无表情道:“何健飞接遗旨。”何健飞连忙跪下,禅月大师递给他一封信,上面写着“何健飞吾徒于零一年六月二十八日亲拆。”何健飞轻轻打开,上面写着:

健飞吾徒:

吾早于十几年前夜算天数,得知田音榛必将早夭。为人子弟,宁不痛乎?奈天数耳。

冤鬼路妖孽不净,必起风云。此为你劫数,凡事望勿推辞,全始全终,劫数完后,自有正果。切记!珍重!

智能

九六年

何健飞抬起头一片茫然:“我的法力那么低,若是进了阵,必死无疑。师父如此说,是否我大限已到,这就是劫数?”禅月大师连忙喝断道:“不要乱说,佛门中从不忌讳圆寂。师父这样说,自有他的用意,你照着做就是了。”何健飞紧紧盯着他道:“大师兄,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劫数?”禅月大师却别转头道:“你还不出去么?他们都等急了。”何健飞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缓缓吟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再也不发一言,掉头而去。禅月大师最终忍不住泪盈眼眶,当年师父曾经跟他说过:何健飞天资聪颖,恐怕瞒不过了。他转过身来,望着何健飞渐渐远去的背影,低低地道:“师弟,不要怪我,要怨就怨你的命吧。”

六人连夜赶路,终于赶到了学校。从外表望过去,校园仍是一片宁静安详,并未有什么异常。刘灿利吁口气道:“幸好没事。”话刚说完,何健飞把一滴牛眼泪弄到他眼里,霎时,眼前的天空完全变了个颜色,灰蒙蒙的,校园里不断有浓黑色的气云向上生,在上面形成一朵无比壮观的蘑菇云。同时耳边隐隐传来一些飘渺颤抖的哭声,好象是:“我要投胎。”“我要附身。”孤星寒道:“现在鬼气已经非常严重了,校园已经整个被鬼化了。我们进去可能有点困难。”他带来的五行罗盘针到处乱转,已经失效了。巩勇连忙道:“那孙中山铜像呢?”巧儿指给他看,在东边还隐约有一个白色的小亮点,孙中山的正气也只剩下那么一点了。

何健飞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现在最紧要是要跟李老伯他们会合,调查一下学生的情况。虽然现在是暑假,人不多,但是也不会少到哪去,只要人心不乱,一切就好办。徐传,你带他们去孙中山铜像那里,我和孤星寒则四周围转转,吸引鬼气,掩护你们。”徐传再不犹豫,说声“好”带着其他人往校内冲去。

何健飞对孤星寒道:“虽然说四处转转,很有可能被那个冤魂跟上来,我曾经跟那个冤魂交过一次手,仗着宝物还可以镇压,头痛的是那个女鬼,法力非同小可,如果遇见了,没那个女鬼便罢,有的话一定要尽快逃离。否则就是龙泉剑也救不了你了。”孤星寒点点头道:“多谢吩咐。”二人于是拿出各自宝物,大摇大摆进去了。

两件宝物的光华立刻引来众多鬼气围逼。徐传他们趁机悄悄进发。

不多时二人来到岔路上,何健飞道:“你进左边,直通樱花路,我走右边,北上‘哥哥道’,这样两大怨气集中点都可以被引走。”孤星寒依言进了左边。久闻樱花路冤气深重,孤星寒还不大相信,进去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何健飞对它讳莫若深。路上全部都是翻卷着的愁云黑雾,三米之外的视野非常模糊,看上去简直不是人间,而像是鬼界。一阵刮地冷风吹来,卷起一些破碎的花瓣,孤星寒突然全身打了个寒战,连忙把龙泉剑抱在胸前。

眼看樱花路就快到尽头,一路上却平安无事,孤星寒暗暗奇怪,鬼气如此之重,一定有冤魂游荡,为什么他一个都见不到?还是何健飞诓他,这里原本就是这样?不知怎的,孤星寒忽然想起徐传来,想起他的发疯,想起他在“哥哥道”上的遭遇。棍子?手表?孤星寒瞬间全身顿起鸡皮疙瘩,难道说危险来自……孤星寒不由放慢脚步,缓缓抬起那只跟徐传一样光滑一样清晰的法界手表,表带上渐渐映出后面一览无遗的景色。没有?孤星寒一怔,放下手表,却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樱花路的出口已经触手可及了,孤星寒再无犹豫,果断地把龙泉剑从胸口放开,剑尖指地,霎时,在那柄雕着九条青龙的剑身上,歪歪曲曲地映出了一头飘散的长发。

“九龙回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孤星寒本能地向后挥出了龙泉剑,“砰”正砍在了那根棍子上。张君行本来打算在樱花路出口处干掉孤星寒,千防万防,防过了他的手表,可他却没有料到龙泉剑也有这个作用。可是最吃惊的不是他,当孤星寒发现那所向披靡的龙泉剑砍在那根棍子上居然连一点缺口都没有,心胆俱裂,“……跟那个冤魂交过一次手,仗着宝物还可以镇压,头痛的是那个女鬼,法力非同小可,如果遇见了,没那个女鬼便罢,有的话一定要尽快逃离。否则就是龙泉剑也救不了你了。”何健飞的嘱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孤星寒知道这次难逃一死,原来师父口中的血光之灾竟是由他而起。他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在剑身上,然后拼尽全力把它往孙中山铜像处猛力一掷,龙泉剑象一道破雾闪电般呼啸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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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8 12: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君行怪笑道:“不愧是道家第一弟子,死到临头,还想着保护那把烂剑,照我看,你比那把剑有用多了。”头上的一束头发忽地卷起,狠狠勒住孤星寒的脖子,孤星寒再也把持不住,“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喘息着道:“你不用多说了。怪我太过轻敌,你不要自以为有那个女鬼撑腰,就可以天下无敌,告诉你,道家宝物还多得是!”张君行道:“好!够爽快!我也正喜欢这样的人,就成全你吧。”头发倏地拉紧,孤星寒大叫一声,眼白乱翻。

“金莲烈焰,生生不息。”前方突然出现了万朵金莲,恰如流水般婉转迩来,将整条樱花路罩住,眼花缭乱中,孤星寒只觉有人把他猛力一拖,张君行咬牙切齿道:“何健飞,又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原来何健飞走着走着总觉得不放心,孤星寒虽然说是道家第一弟子,但是很少出去实践一下,就算有也是一般的鬼魂,不堪一击,临敌经验不足,难免会轻率大意,倘若让张君行干掉了他,我们必定士气不振。想到这里,何健飞转身想樱花路奔去,果然刚好救了孤星寒。可怜孤星寒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人事不省,半晌才回过神来。

孤星寒见是何健飞,脸部微红,嗫嚅道:“我……我方才太过大意……”何健飞一摆手道:“不用自责,现在非常时期,那女鬼自然跟在张君行后面。我已用金莲幻象迷惑住它,接下来我们要尽快赶往孙中山铜像处,否则,金莲幻象一除,我也敌不住它。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孤星寒此时全身伤痛,但明明是他延误时机,现在哪敢说不好,咬着牙道:“没什么大碍,师兄说得是,我们快赶过去吧。”

正要动身,孤星寒忽然“咦”了一声道:“师兄,你看,那是什么?”何健飞循声望去,在孤星寒身上沾满了很多木屑碎片,何健飞拿出一张试冤纸往上面一压,纸立刻变成了黑色。孤星寒道:“肯定是那冤魂的,我刚才用龙泉剑猛力一劈,就弄下这么多碎片来。不对?!我明明看见那把剑砍上去一点缺口也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何健飞道:“你可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孤星寒摇摇头道:“妖雾弥漫,只知道一个棍子加一个人头。”木屑、碎片?何健飞一发呆,愣愣地站着,脑海里的思绪却飞快地闪过,从一开始的“哥哥道”的疑点,到棍子的初现,何健飞不由喃喃地念道:“红石顶,哥哥道,哥哥道,红石顶,樱花路……”孤星寒又惊又怕,他自见了这冤魂以来,就觉得凭这两件宝物,也未必能收伏厉鬼,难道说,师父是叫他来送死的么?如今一直淡然自若的何健飞突然变成这样,想到这里,不觉头皮发麻,道:“师兄,你怎么了?”何健飞“啊”了一声道:“我居然一直没想通这点。我居然一直没注意到哥哥道和红石顶的关系。”孤星寒莫名其妙道:“他们有什么关系了?”

何健飞缓缓道:“我已经知道了那根棍子的真面目了,我一直不信,却最终证实是这个结局。所有的谜都解开了。又是一桩惊天的内幕!”孤星寒大喜道:“你知道了?它是什么东西来的?”何健飞道:“它是……”突然脸色一变,惊叫道:“不好,这样说来,李老伯和徐传那里危险至极。快走!迟了来不及了!!”孤星寒吓了一跳,尽管不明所以,也忙在后面紧紧追赶,一边喊道:“会不会有血光之灾?”何健飞一边飞奔道:“只要孙中山铜像不倒,他们就暂时没有危险。”这句话说完,何健飞突然停住了,孤星寒收脚不及,直撞上去,问道:“为什么不跑了?”但他马上住口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远处,眺望远方,面带微笑一身雍容的孙中山铜像在烟雾中缓缓倒下了,带着几百条人命的希望和寄托,带着一百年来的繁华茂盛,带着几代人的悲欢离合,缓缓倒下了。远处,清晰地听到一片恐慌的尖叫声。

孤星寒全身寒战,舌头麻木,望着那渐渐不见的熟悉的慈祥面容,面如死灰。何健飞再也支持不住,“咕咚”一声瘫倒在地上,绝望地指着道:“完了,彻底完了,这次真的彻底完了!”说完之后,不由吐出一大口血来。他自认猜到了这次事件的最后结局,却还是算错了一步,致命的一步。“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服‘校园双雄’,我也总是慢你一步,倘若我这次先去,也算是赢你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让我和阿强下辈子做一对亲兄弟?”李老伯的笑容在他面前一瞬即逝,何健飞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筒,抽出一块白布,在那上面艰难地蘸血写道:“情况有变,无力挽回,各自逃生。凶手是……”孤星寒突然大叫道:“师兄,快看!那是什么?!快看!!”何健飞连忙仰头一看,只见烟雾中闪现一个亮点,迸发万道光芒,孙中山铜像倾斜到离地面还有两公尺时,竟奇迹般地停下了。孤星寒大喊道:“是龙泉剑!是龙泉剑!我认得出,那是龙泉剑的光芒!”何健飞瞿然注视道:“是阿强!只有他才有这份功力撑得起铜像。”孤星寒刚想问:“谁是阿强?”何健飞已发疯般地冲过去了:“现在还来得及,只要阿强能够撑到我们赶到,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

那边一片凌乱,徐传和巧儿嘴带血丝,很明显受了内伤。刚才一股强大无比的怨气突然袭击过来,然后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铜像已经倒下了,李老伯等三人也全身剧痛,不由倒在地上,在此千钧一发之刻,阿强用孤星寒掷来的龙泉剑撑住了行将倒地的铜像,他也很明白,只要铜像不倒,希望就会存在。谁知事与愿违了,本来阿强以为厉鬼再无功力发出攻击,但是又一股怨气波冲到,阿强只觉魂体被什么狠狠一撞,心下叹道:“终究还是来不及。何健飞,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李老伯大喊道:“阿强,危险!快回来!”阿强不由回头淡淡一笑,李老伯一看这笑容,就如他当年知道自己必须回到那座荒芜的废庙中一样,没等他反应过来,阿强已经用命令式的口吻对他道:“我还撑得住一会儿,快带他们与何健飞回合。”李老伯知道它准备以全身功力抵住攻击,惊怒道:“不!不要!!你不要每次都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凭什么我要受你摆布?要死一起死!”阿强万料不到李老伯居然跟他反目,怔了半晌道:“凭什么?就凭冤鬼路是因我而起的!”“不!”两人从天而降,李老伯大喜:“何健飞?!你这个混蛋终于来了。”何健飞迅速闪到阿强身边,道:“放下铜像吧,我已经找到了它的弱点,也知道了它的真面目。棍子的噩梦就要过去了。我只想告诉你,冤鬼路是因你而起,但樱花路却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没有冤鬼路,樱花路迟早也会出现的。”阿强一愣:“棍子的真面目?”“哗啦”一声,铜像最终缓缓倒在了地面上。

孤星寒见巧儿受伤,连忙跑上去心痛道:“巧儿,你怎么样了?”巧儿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声如游丝地道:“我……我好难受……”徐传看到这个情景,再也看不下去,忍住泪水把头偏往一边。李老伯在那边一连声地问真相是什么,何健飞朗声道:“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一个内幕是:我们这里有内奸。”一石激起千层浪,徐传第一个激动地跳起来道:“什么?!是谁?怪不得我们一出校园就受到阻击,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那冤魂怎么可以这么精确地得知我们出去的路线。到底是哪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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