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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谱化的济南马路劳务市场 背后是一张张真实而生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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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 06:54:32 |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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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时分,二环西路与经六路延长线路口,找活儿的零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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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住齐河的纪少凡已经68岁,是劳务市场求职大军中年龄较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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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多家早餐摊坐满了前来找活的农民工 每当有雇主前来招人,农民工蜂拥而上,争抢就业机会。 戴着各色头巾的农村妇女,因没有技术只能寻找工地上的保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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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有很多人梦想创业上市,但有另外一批人天天疲于争取“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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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属于这个城市,但他们在构建这个城市——每天清晨4点半开始,他们逐渐聚拢于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这是他们口中的“上市”;每天6点半左右,他们四散于这座城市,这是他们口中的“下市”。如果不走运,他们会滞留在这个路口花10元钱找个铺位睡一觉,或者花10元钱坐辆**回到老家,然后第二天又是一个轮回。

  他们的名字叫进城务工者。这个自发形成的马路劳务市场,如同这座城市的一个小型“心脏”,而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亦如同“动脉”,把无数个默默无闻者输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的角色千差万别,他们的收入高低不等,而他们作为个体的故事,则鲜有人问津。

  1 跨年夜的“深夜食堂”

  1月1日0:00,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西侧的超意兴快餐店静悄悄,但店内的座位却是满员的,偶有出租车司机进店吃宵夜。他们与服务员和收银员之间的对话与戏谑,让这间屋子有了人声。

  此前因为菜气氤氲加之气氛静谧,已有3位食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们并没有点菜。宋连洪是其中一位睡着的人。0:40,宋连洪睡醒,他用乌黑的双手搓了搓通红的双眼,拿出一根香烟准备点上,但是抬头看了看服务员,又塞回烟盒。突然,宋连洪解开裤腰带把裤子抻开,伸进手摸了摸,从裤子内侧的口袋掏出一个钱包,他摇晃着身体数了数钱,然后笑着把钱包塞了回去。

  这一连串动作,换来的是几位女服务员的白眼和嘀咕。“他又喝多了,还好这次没闹事!”一位女服务员说。老宋是这家快餐店的常客,也是这里的“名人”,因为好喝酒和爱闹事,所有店里的服务员都知道他。这一点,老宋本人并不避讳,甚至主动让记者去问是不是每一个服务员都认识他。

  元旦跨年之夜,宋连洪又喝多了。每次,老宋都是一个人把自己灌醉。因为又喝多了,老宋没能在关门之前回到旅馆,所以也就错过了10元/铺的床位。围绕这个马路劳务市场有很多小旅馆,只提供一天一结的日租床位,价钱从10元至20元不等,在这些群体中颇为抢手。在超意兴快餐店过夜的农民工,多半是错过了回乡的**,偶有喝多或者下班太晚的,而老宋永远只属于后一种情况,他一年只回家两三次。

  酒醒了,宋连洪买了一份宵夜,这是他在2017年的第一顿饭。这顿饭没有酒,因为超意兴的服务员一看到他来了,就会悄悄地把酒藏起来。老宋说,他之所以爱喝酒是为了消愁。老宋在上世纪90年代来济南闯荡,曾在原国棉一厂附近拥有一间快餐店,卖拉面、油饼、甜沫,随着老厂子的破产倒闭,他的店面也一落千丈。老宋说,他到劳务市场“下市”是一种“没落”。老宋把身份证拍到桌子上给记者看,“弟弟,看到了吗,哥是济宁汶上的,不骗人。”老宋咬着馒头,突然哭了起来。

  因为没有技术,宋连洪只能在工地当“小工”,这个工种的报酬在110元/天至120元/天之间。“只要不挑活,其实可以天天有活干。有些人找不到活儿不能怨别人,他们就是嫌脏、嫌累,最根本还是嫌钱少。”

  宋连洪说,他的新年愿望是女儿找个“差不多的小伙子”嫁了,然后他就可以回老家了,“太累了,这些年干够了。”

  作为自然形成的马路劳务市场,超意兴快餐店是这座市场的“深夜食堂”。为了迎合这批打工者的需求,这家超意兴是济南市区内少有的24小时快餐店。然而,务工者并没有“善待”这家永远开放的快餐店,店门口是满地的瓜子皮和烟头,“禁止小便”这四个手写字赫然贴在店外。

  4:00,超意兴快餐店变得门庭若市,店内更是人头攒动。大量的农民工涌进店里,一杯豆浆就是一顿早饭。

  2 乘“**”跨黄河而来

  来劳务市场找活儿干的人,并不是每人都带着一个悲情故事。比如,只有18岁的黄克亮就很开心。在同龄人还在念书的时候,小黄已经每天挣两三百元了,他掌握电焊的手艺,还可以兼做钢筋工和架子工,这让他在劳务市场很容易揽活儿。

  小黄的新年梦想是多赚钱。“我们老家的彩礼钱很重,在齐河老家盖房子根本不算什么,女方家也看不上,男方得在济南买了房子才行。”他说。

  凌晨2:00左右,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小黄从怀里掏出一个iPhone6 plus。“我爸就是问问我在哪,和谁在一起,不是催我回家。电焊工经常在夜里忙活,我下了班也喜欢到这里玩一会儿。”即便黄克亮这么说,父亲还是在挂断电话5分钟之后就出现在超意兴快餐店。

  老黄名叫黄光荣,他也是这个劳务市场的一份子,而且是最吃香的木工。在劳务市场,提起木工,所有人都会高看一眼,因为这个工种容易找到工作,赚钱最多。一般而言,单次木工活儿的周期在半个月以上,所以不必每天都到路口挤着。

  与大多数农民工住10元钱的铺位不同,来自德州齐河的黄氏父子租住在300元/月的单间板房。虽然缺乏官方统计数据,记者通过实地采访统计发现,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的马路劳务市场,90%以上的务工者来自德州齐河。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像黄氏父子一样舍得花钱在济南租房子,大部分农民工因为工期不稳定,更倾向于当天往返于齐河与济南,还有少部分选择在路口附近的小旅馆租床铺。

  运送农民工成了一门生意。以来自齐河的打工者为例:他们需要在凌晨3点半左右就上“**”,后者在齐河当地拉满客之后,于凌晨5:00左右抵达济南二环西路附近,农民工完成一天的劳动之后,必须在当天晚上7:30之前回到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这里是**返回齐河的集中地点。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也自然成了来济务工人员的集散地。

  大批量农民工流动,带来的是车流量的增加。济南市区的交通高峰期在早上7:00以后,然而在二环西路与经六路交叉口,交通高峰期在凌晨4: 30就开始了,清晨5:30至6:30左右,甚至会发生堵车的情况。因为劳务市场是“买方市场”,基本上是20名农民工围着一个招聘者求职。工作机会来之不易,部分农民工趋于疯狂,偶尔会成批追到马路中央,被雇主彻底拒绝后一哄而散,无暇顾及往来车辆。

  小黄与记者约好在4日早上5点见面,届时他会完成上一个工期,重新回到劳务市场。“带你见识见识劳务市场是啥样子!”小黄提高声调说。

  4日5:00,黄克亮并没有如约而至,他在前一天晚上接了电焊活儿忙到深夜,所以4日清晨仍在被窝里睡觉。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沙哑且迟钝,早已忘了见面这回事。

  3 突破“人墙”的“下市”

  当小黄继续回到他的梦乡时,来自长清的中年妇女邢秀芬(音)正在路口的一家烧饼摊买早点。1.5元一个的纯面烧饼让邢秀芬有些不悦。

  1分钟之后,邢秀芬在附近的一家包子铺花5元钱买了5个胡萝卜馅儿蒸包,她快速吃下其中一个,把剩余的4个包子装进背包留作午饭。邢秀芬说,在包子铺买饭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免费喝碗玉米粥。可是,她没有心思把粥喝完就站起身来往路口走去,“都5点多了,再不‘下市’就来不及了。”

  4日凌晨的雾霾依然很重,加之天冷,男工和女工都迫切想要早些“下市”,所以经常突破路口安保人员的“人墙”,冲到马路中央去抢活儿。在路口执勤的20名安保人员来自济南的一家保安公司,他们受雇于当地街道办事处,从凌晨4点半开始上岗,实行三班倒制度。即便如此,他们的工作时间长达13个小时,职责是维持劳务市场的秩序。

  与邢秀芬一样,近百名女工从长清、齐河等地汇聚到这个马路劳务市场,争相应聘工地的清洁工。冬季是农闲时间,大部分女工都是随着丈夫而来。所以,女工同样以齐河为主,男女比例接近2:1。这得到超意兴快餐店服务员的印证,“冬天女的多,夏天男的多。”

  为了打扫卫生方便,女工们大多佩戴头巾,颜色以黄色为主,兼有红色,偶有绿色,在尚未明亮的清晨,她们如同深海之中的鱼群,成群成批穿梭于路口的南北两侧。这些女工每换一个街角就会迅速“霸占”靠近路口的位置,男工们抽着烟大多被挤到远离路口沿线的人行道内侧。

  招工者不会大摇大摆而来,他们通常隐匿在农民工人群中,穿着打扮无二,手中也端着一杯豆浆。招工者一般会先找到目标,然后突然喊一嗓子,继而大批等待“下市”的农民工会从四面八方立刻蜂拥而至。记者观察发现,大部分招工者并非老板,他们基本上都是**司机,同样受雇于工地,只要凑够相应工种的规定人数即离开劳务市场,对受雇者的手艺和能力全然不计较。

  从5:15开始,邢秀芬身边的一些女工陆续“下市”离开。而邢秀芬选择按兵不动,她每次都是站在应聘女工的外围倾听招工者喊出的价钱、工地的位置和有无车接车送等条件。

  一位男性招工者的出现引起女工的注意和围观,他喊出了130元/天的价钱招聘工地清洁员,“要我吧,要我吧,要我吧……”女工们一个接一个说。“你看,这男的一直不说去了干啥,肯定是在工地绑钢筋。”果然,这位男性招工者大声呵斥拒绝了一位老年女工,“你年龄太大了,往前挤什么挤!”

  5:40,邢秀芬有些着急了,“再不‘下市’就来不及了。”当大部分女工踌躇于另一位招工者开出的80元/天的工钱时,邢秀芬一个箭步冲上前,“我去!”5:49,邢秀芬坐上了招工者的面包车,她与其他4位女工一起,被带到水屯路的一处工地打扫卫生。“80块钱就80块钱吧,家里老人有病,能挣一点是一点。”邢秀芬说。

  4 戒备心和追求“自由”

  白天的马路劳务市场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务工者大多骑着三轮车或者电动车而来,工种集中在木工装修、钻破混凝土、做防水等方面,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甚至有一些还支起桌子打起牌来。

  近年来,槐荫区政协委员陈成国一直致力于农民工服务专项问题的调查研究,他坚信设立农民工零工市场才是解决马路市场的对症之法。陈成国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零工市场的本质是将现在混乱的劳务市场从马路上搬到特定的区域内。零工市场不需要对农民工和雇主进行登记,只需要为其提供一处较大的、能够遮阳挡雨的场地以及热水等基本服务。在建设零工市场的同时,还需要交警、城管部门配合对旧的马路市场整治取缔。”

  2016年9月,陈成国牵头在段店北路成立了济南泉诚农民工公益服务中心,为农民工提供日结工资的工作信息。即便他的“退路进厅”实践了零工市场的做法,而且服务是免费的,但对绝大多数农民工而言这依然缺乏吸引力,据称每天只有五六十名农民工前来求职。外地来济、周边县区的务工者,还是倾向于凌晨在马路劳务市场冻着找工作。

  元旦之夜,宋连洪曾告诉记者,“这个劳务市场的人员太杂了,什么人都有。”长年在外打工,宋连洪的戒备心很强,他从来不穿单裤,天气再热也要在内层穿一件有口袋的底裤,然后把钱包放在口袋里。

  虽然数次在超意兴快餐店内喝多闹事,但老宋依然认为自己是好人而别人很危险,他反复说,“我在超意兴丢过东西,还报过警”。其实,老宋在超意兴店内丢过的唯一一件东西是价值25元钱的一把剃须刀,有人趁着他喝醉酒趴在桌上睡觉时拿走了。老宋瞪大眼睛说,“我有几个25块钱让他们偷?凭啥不能报警!”

  自从元旦一别,宋连洪这几天再也没来超意兴快餐店。有农民工笑着说,“听说老宋又喝醉酒和人家打架了,谁知道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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